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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洗脚房遇见金娜后,张魁一直坐卧不安。当时他就毫不掩饰地急切打听思蔓的下落,但金娜说她也和思蔓很多年没联络了。张魁失望的心微微抽痛,难道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么?
金娜似乎倒并不在意,这几天频频给他电话约饭。魁哥犹豫了几天,在金娜和方总之间取舍了一下,还是倾向了前者,因为从她那儿能打听到思蔓的蛛丝蚂迹也说不定。
可没想到他答应赴约后,金娜提出地点是在她家里。魁哥暗自吃惊:现在的姑娘都这么直给么?他不知道在短短几分钟寒喧里,金娜如炬的双目已经把他全身上下的牌子看得明明白白并迅速计算出这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行头总价超过两万。这几天她夜不能寐,一闭眼眼前晃的就是魁哥的脸魁哥的表魁哥的鞋,以至于每次浅睡前说的话都是:思蔓,对不起了。
魁哥还是来了,有理有面儿地举着一束花。金娜刚洗过澡,宽袍大袖,领口微敞,湿
漉漉的长发散发出若有似无的水果香。看魁哥正经地坐姿,她歪着头笑:“您真忙,我以为您今天来不了呢。”语调柔如游丝,姚翔要是听见肯定疯。
“我只要答应了,一定会来。”魁哥欠欠身。
聪敏如他发现房间精心布置过,比如只开了几个射灯,桌上点的是香熏蜡烛,还有插
花,一股子谈情说爱的情调。他突然想我操这香味不是催情的吧然后赶紧眼观鼻鼻观心。
金娜软软地问魁哥这些年的状况,做什么生意,婚否。听说前妻在日本,她干笑两声:
“你不会还想着思蔓呢吧?”
“我每天想很多事情。”魁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金娜感叹道:“我和思蔓同年,都三
十岁了。”
魁哥的思绪飞到十几年前,操场上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你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金娜眼珠一转:“忘了。反正是和她未婚夫在一起。”
魁哥果然有反应:“什么人?”
姚翔要是听见金娜这样夸自己真的会疯的。金娜一边说还装出一边想的样子,似乎因为年头儿久远不得不使劲回忆:“好象是个外企的高级白领,年貌相当,看上去挺幸福的。”
但她忘了一件事,她忘了她的手机背面贴着和思蔓的大头贴,以至于思蔓打进电话来
她匆忙接起那一刻,魁哥什么都看见了——很难想象一个人会把长期没有联络的人的照片贴在手机上,重要的是还很新!魁哥看着金娜迅速钻进卧室的背影,笑了。
思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路过,想上来和她聊会天。金娜情急之下编不出别的瞎话,
只说家里有人。思蔓头回被她拒绝,不可思议地问:“谁呀?谁在我不能上去啊?”
“总之很重要,对我很重要的人……”
魁哥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金娜,我有点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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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刚和红书一冷战,两个亲生的孩子迅速躲了出去,姚翔本来也想躲,但腿脚慢了一
步,屋里只剩他了。这时候再走显然不合适,太像躲了,所以只得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