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主动捡起一些废纸,承诺一定收拾好。工人不信,冲思蔓姚翔指指点点:“还好意思拍婚纱照呢?你们的幸福难道是建立在小草们的痛苦之上吗?”
思蔓知道这回姚翔又有机会爆发了。果然,姚翔扭身就走,把领结解下来摔到草地上。思蔓没追,她累了。金娜和记者去追了,清洁工还兀自喊着:“别装模作样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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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翔下电梯,穿过不长的走道,推门进办公室,像以往一样和隔断里的同事打招呼。
这样的日子很多年了,隔断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对谁都那么客气,没有人说过这个上海人不好。他的面面俱到,让人忽视了他的喜怒哀乐——他有什么可哀的呢?
“姚翔,麻烦你来一下。”这是方总在叫他。
他回头,回头的瞬间看见小江插着兜一脸洞悉地站在办公室门口。
吴小丽见姚翔脸上现出一种中招后的绝望。空气里有一种黑社会讲数时的阳光下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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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半分钟。总之没有什么差别,方总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我想,你已经不适合在这里工作了,对吗?”
姚翔认真地看着她,似乎她脸上有花,但他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你最近忙结婚的事情,有很多需要,需要钱,时间。现在你可以专心致志地去
搞你的婚礼了,你的时间都归你。”
姚翔的沉默令方总中年易感的心有点难受,但被背叛的愤怒迅速将之打压。
“你一直跟着我,从公司建立的第一天起,所以,我不会让你走得太难看,你自己辞职吧。”
“谢谢。”
方总没想到姚翔只说出这么两个字,她本盼着他与她大吵,甚至想好了对应的词。可惜这样干脆俐落不失风度的一欠身把她的话打回肚子里。她不甘心:“我们相交一场,没想到这样收场,我觉得很遗憾。”
姚翔笑了:“不管怎么样,谢谢您带我出道,祝您的非洲之行愉快。”
他比较喜欢那样的收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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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一时间听不明白,明白后就很想哭:“师傅,您是要跳槽吗?”
姚翔简单解释说是为了结婚,真美不信:“也不一定要辞职啊,要辞职为什么不早辞?”
“以前我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现在才发现没有绝对的尽在掌握。”他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告诉她:“你要好好干,你不聪明,可是只要一心一意地对人,总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在缺心眼和缺德之间,如果一定要缺一样儿,还是选择缺心眼吧。”
真美使劲按住了姚翔的手,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情,姚翔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问了,但是她不想一个人留下。
姚翔苦笑:“你和我捱这种义气做什么?以后我如果找到更好的地方,自然会来挖你。但现在我自顾不暇,你权且在这里忍一忍。”
真美呆呆地咬着嘴唇,问道:“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师傅,按惯例,有人离职,公司同事应该有聚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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