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道理，那天你给了我自由，我也应该感谢你。这就叫一报还一报。”翠苇幽默地说了这么一句，但随即就认真起来，“咱们不说这些了，你知道老穆为什么休克吗？”

“我哪知道？也许是想家想疯了吧？”如玉随口诌了个答案。

“别总以小人之心而度君子之腹，老穆大爷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鸡肠鼠肚，他老人家一辈子不回家，也决不至于想得死去活来。”

“那又为什么呢？”

“还不是被那点儿小账给吓得？”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不是听别人说的！你别瞪眼，我绝对不喜欢道听途说，这绝对是内部人讲的。”

“你所谓的‘内部人’指的是哪些人？”

“还能有哪些人？就是你们老家的人呗。”

如玉一听说是老家的人说的，也就不再往下问了。因为老家的人太会打探消息了，不管你把事情做得多么隐秘，他们只要想知道，就一定有办法打探到。就像上次发红包那样，人家本人都还不知道呢，他们却知道了。这些天来，一提起老家的人，如玉就有点惊弓之鸟般的恐惧，他甚至担心他们俩现在的谈话也会被老家的人打探到。

“你怎么不说话了？”翠苇望了他一眼。

如玉笑了笑：“我早就说过，他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不过，他没有晕倒在咱们财务室里就万幸！”

“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老穆虽然走了，可他的影子还在，公司还有比他更可怕的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胡老总。”

“是啊，这人阴险得很哪！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比狐狸都狡猾，更多的时候蒋总都奈何不了他。”

如玉不屑地说：“你也太高看他了，百密总有一疏，聪明事做多了，总有露尾巴的时候，我就不信这个邪。”

翠苇不得不提醒他：“你跟他斗，千万得当心，蒋总都得让他三分，何况你又这么年轻！”

如玉最不想听到后面的话：“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像蒋总的口气？你什么时候也染上了这种毛病？”

翠苇有些埋怨地说：“别人的意见你总是听不进去，我看你早晚会吃亏的。”

如玉不想再跟她太计较：“好了好了，咱不谈这些了，你的意见我听，我听还不行吗？”他本来想就此打住，但一想他和她这么近距离地坐在一起，不说些话，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于是他只好说：“过去有好多事儿一直都在困扰着我，老胡究竟有什么可怕？就算他比别人聪明，也不至于一听说他的名字，就闹得人人自危呀？”

“说来话长了，”翠苇做出要长谈的样子，“这么说吧，如果把几年前的玉龙公司比做一座庞大建筑的话，那么胡总就是这座庞大建筑的总设计师。跟普通总设计师不同的是，这位胡某人还肩负着工程建造的具体使命。公司上下无不是他安排的人，整个机制的运转实际上就是他说了算。业务部门就不用说了，财务室的工作也是他一手遮天。――这就是内部的状况。外部呢？在别人的眼里，玉龙公司更是他胡家的天下了，客户打电话通常会问：‘胡总在吗？’好像蒋总是多余的。后来，蒋总发现如此发展下去，自己只有被架空，所以他才想出种种办法。要说蒋总这人真不笨，眼看着都成了傀儡的他愣是在短时间内把主动权又夺了回来。当然，这里面既有市场因素，也有个人因素。不过咱们的蒋总聪明归聪明，但在做法上也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譬如，对于公司的业务骨干他采取了偷梁换柱的手法，这当然很好，但是很多部位都充实了你们老家的人，这就有点儿要不得了。当然从老家过来的人也有称职的，但那毕竟是极少数的几个人，而且还受到排挤，更多的人都属于滥竽充数的那种。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工作起来，不但给他添了许多不应该添的麻烦，同时也给上上下下的人留下了许多把柄。胡某人很会利用矛盾。于是很多你们老家的人，非但不能制约他，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他的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