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进门,如玉就已经猜出来人是谁了――除了潘工,再不会有人有这样的好嗓子。
潘工进得门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保险柜上的字,他以为是如玉写的,因此夸赞道:“哎呀呀,我说如玉老弟呀,真是名不虚传哪!你的字竟然写得这么好啊。”他一把抓在手里,像得到宝贝似的,左看右看,然后一字一板地念了起来:“‘白日依山尽。’你看你看,这字,这字……唔――”他咋呼了好半天,还是没有说清这字到底好在哪儿。
这时,翠苇实在撑不住了,她赶紧趴在办公桌上,装作肚子痛,不出声地在笑。她笑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
其实,除了潘工,办公室的人谁不知道她在偷偷地笑!只不过没人点破罢了。其他人当然也想笑,但,人家都不像她那么冲动,就算人家的脸上也挂着笑容,那也是被她的样子引逗出来的。
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有更多的人陪着她一起笑呢,那样,她即便有所失控,也不会被人特别关注,可是人家都不像她那么傻。
偏偏在这个时候,潘工冲着她发话了:“小苇,你伯伯来了,你怎么连一声招呼都不打?还爬在桌上装作没看见?”
如玉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帮她一把,不管她回答还是不回答,她都要出丑,于是说:“潘工,你理她干什么?她正在笑话我呢。”
“谁笑话你了?”翠苇抬起头来,极力忍住笑,由于憋得慌,脸红得跟染了颜色似的。
“瞧你,脸都红成这样了,还说没笑话我。”如玉再次为她解围。
“是啊,你这姑娘就是爱笑。我还以为只有我这糟老头子才会被人家笑话呢,没想到这么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也有笑人之处啊!哈哈哈……”潘工终于被他们俩蒙骗过去了。
翠苇听了后面的解释,脸依然在红,不过跟刚才的红不属于同样的状态。
如玉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于是马上切入正题:“潘工今天怎么有时间了?”
潘工快人快语:“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过两天我请你们到我家里做客?”
“打个电话不就得了?干吗还要劳您亲自来接?这样我们如何担当得起啊!”
“有道是:‘菜好做,客难请。’能把你们请到家里去,我就是跑个十趟八趟的都值。再说了,我闲着也是闲着,走动走动也有利于健康嘛,哈哈哈哈……”
如玉想,本来打算好的晚上要跟翠苇在一起吃饭,他这一来,全给搅了,真有点儿可惜呀!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人家毕竟也是一番好意嘛。再说了,今晚跟翠苇在一起,目的也是为了解除她心里的疙瘩,既然她刚才都笑成那样了,问题不都结了吗?别管通过什么样的途径,只要她笑了就好。
只这一分神的工夫,翠苇马上接过话来:“伯伯,您现在在忙什么呢?”
“什么都没干,在家闲着呢。”潘工很慷慨地回答。
“是该闲几年了,都忙了大半辈子了,儿女也都参加工作了,家里家外再没有什么值得您发愁的了,以后要学会享受才对啊。”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还是侄女会说话。哎,你爸爸挺好吧?”
“挺好,他天天都在提你。”
“是啊,我们老哥俩有日子没见面了,我也挺想他的。”
“哪天我爸不忙了,邀请您到我们家去做客,您能赏脸吗?”
“那敢情好,我一定去。”
说话的工夫,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不相关的人已经开始陆续离开办公室了。
屋里只剩下温、赵、韩、潘四人。
这下,潘工更有话可说了:“今天这是一次家庭宴会,我想让你们三位都去。”
如玉一听说邀请的客人当中也有翠苇,当然高兴,他第一个赞成:“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