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先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了如玉一眼,然后便羞涩起来:“我当谁呢,原来是你呀!”
如玉却愣了,他好像对她没什么印象。可是,人家都说认识自己了,总得事出有因吧?再说了,姑娘都是爱面子的,平白无故的,人家也不会无中生有呀!他挖空心思想了一下,到底也想不出在哪儿见过她。他无法面对她的话,却又不能没有反应,他只好拐弯抹角地抱歉道:“对不起,我刚才的声音太高了,打扰您了。”
“哦,不,没什么。”晓霞很腼腆地走了过来。
爸妈也都愣了。
等回过神来,老两口异口同声地问女儿:“原来你们认识?”
“岂止是认识!”一向不爱说话的晓霞不假思索地说。
如此一来,大家更是迷雾重重了。
如玉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潘工迫不及待地问女儿。
晓霞扭捏道:“他曾经当过我的老师。”
“小姐,您不会认错人吧?”如玉不想这样错下去,只好打趣道。
“怎么会呢?刚才我在房间里的时候,就觉得声音好熟。”
“可我并没有教过书呀!”
“还说没教过呢,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晓霞忽然变得开朗起来,“在六华国税分局讲课的那位不是您又是谁呀?”
如玉一拍脑门:“该死,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愧疚之下,他居然画蛇添足起来:“那次你也去了?”
“恩。”
这下潘工又有话要说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哪!可喜!可贺!”
夫人明知这是醉话,却并不责怪他,还跟着搀和:“知道老师来了,还不赶快招呼招呼?”
晓霞生性怕羞,这阵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如玉不敢反客为主,他只能找个适当的话题:“您刚才好像在处理账务?”
“是啊。”她又皱起了眉头,“真烦人,老是搞不平,都快两个小时了。”
“差多少?”如玉问。
“就几分钱?”晓霞答。
“到底几分钱?”如玉再问。
“九分。”晓霞又答。
“待会您再找找看,有没有尾数是一毛二、两毛三、三毛四这样的相邻两个数差1的数字。”
“肯定有。”说着,她又回房里去了,不到两分钟,她就在房里嚷嚷开了:“找到了,找到了。”然后她高兴地走出来,一屁股坐在父亲身边,把脸埋在父亲的肩膀上。
潘工乐开了花:“你要是早出来一会儿,还会作那么大的难吗?还不快敬你老师一杯酒!”
晓霞很听话地端起酒杯,却被如玉制止住。
如玉想,今晚我的脸是露足了,可赵法还没能说上一句话呢,何不趁此机会也让他露露脸?于是编了个瞎话:“这杯酒应该敬你赵叔叔才对,我这也是跟他学的。”
大家明明知道这是假话,却没人愿意说破。
大家又说笑了一阵子,如玉和赵法提出告辞。
老两口千方百计地留他们再坐会儿,他们却不肯,没辙,只好把客人送出门去。
晓霞正要跟爸妈一块回屋,爸妈却突然提出:“晓霞,代爸妈再送送他们。”
晓霞虽然有些羞涩,但还是照办了。
赵法也不傻,他看到晓霞老是走在如玉身边,似有碍口的话。他寻了个借口,说要到别处办点儿事儿,得先走一步。
楼下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晓霞又没什么可说了。
如玉让她留步,她虽然站住了,但却久久地望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