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道:“此话怎讲。”
瓦努儿道:“我曾来此之前到过黄沙军的军营中去过,他们运来大量的兵器粮草,好像准备战事一样,这也是我今天在大殿之上不敢确定凶手真是伊丹的原因。因为他们派来的杀手想制于我死地却被皇宫的侍卫将领汉耶将军抓住了,我乘他们不注意在他们身上顺手牵羊拿了些东西。”
巴顿道:“哦!不知三王子在他们身上拿了什么东西。”
瓦努儿从怀里掏出一锭黄金黄色道:“就这个东西。”
阿诺雅立即从他手上拿过去看只见那锭黄金的底部印着‘平安’两个字,她惊讶地道:“二王子伊丹号为平安王,井瀚国的黄金
白银皆由王爵发出。”
休斯道:“既是如此,那也未必能证明那些人是伊丹派来行刺的呀!”
阿诺雅道:“但他们所要发出的银两前会交到财务府去容铸,也就是说井瀚国的虽由财务府的大臣们算计打理,但却是由王爵贵公保管。除了国王当然分管的就是他的儿女了,这样一来大量的金银都归他们手中,别人就算想谋反也没有财物调配。”
瓦努儿道:“那么在财税进帐时那些官员了也可以做手脚呀!”
阿诺雅道:“那是不可能的,国王对财税进帐之源了如指掌,每年能有多少进帐一清二楚。如果有官员胆敢乱收乱加必诛九族,而且国王每年都会到民间去调查。要支配出去的就更不用说了,财务府根本没有太多的银子,超过一定的数额就得向国王或王子申报。”
瓦努儿道:“那么为什么不全部由国王保管呢?”
阿诺雅道:“皇宫内当然是最大的宝库了,而且是为数最多的。但一般动不到的,时常都动王子的,当然这些细节上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到我王兄他们说过大概。”
瓦努儿道:“那么说来,这锭黄金也不完全能证明那些人是受伊丹所使的了。”
阿诺雅道:“至少能证明它是平安府所藏的国银。”
瓦努儿道:“那就是说那名杀手有可能是从平安府偷的,但平安府岂又是闲杂人等能进去的,也就是说他们原本住在平安府的。根据他们的口供那就是更是勿庸置疑。”
休斯道:“就算三王子当时拿也此证物也未必能让他们心服口服,虽那些人供认不讳,且又拿也他们和伊丹的交易证明,苏埃也不会放我们的。”
巴顿道:“没错,他们是在玩猫抓老鼠。”
瓦努儿道:“其实苏埃知道伊丹必定会派人杀我,而汉耶一样知道那些人原本是平安府所养的江湖死士,但他们还不知我是怎么进城的,可能认为还有人混在其中。如果就此杀了我传扬出去,那么他们就不能以哆舒王子的死为借口攻打我国了。刚才也起了杀心,可我却要求我们一干人住进此别院,所以暂时按兵不动。”
休斯道:“那也不好,若他们派人暗中行刺得逞以后便可嫁祸我们自己人,因为此时我等都共居一院,起居自行料理,只要不走出此别院他们便一概不管,那样按逻辑来说凶手自然只能是在此别院中了。”
阿诺雅瞪着他道:“休斯王叔,你怎么可如此说呢!”
瓦努儿道:“公主不必责怪,我今晚叫两位王叔来此只是想问关于我们阿里贝斯格的军事内情。既然两位王叔都不知情,那么就早此休息吧!”
休斯起身道:“那我们告退了,三王子我等至今总算知道你是个不惧强敌的智慧英雄,一定会想出个万全之策的。”
目送他们出门瓦努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姐姐对不起!我失言了,不能带你回家。”
阿诺雅抬起头来凝视着他道:“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不能回去是因为苏埃不肯放我们回去,你所说的证据已足以证明此事不关我们的事。你也说过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了,所以他不会再给我们任何分辩的机会。”
瓦努儿道:“没错他本一点机会也不想给的,但他们对于我的到来太突然了,所以来个缓兵之计。此时对于我此行有没有同行与如何进城想必已清探得一清二楚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
阿诺雅道:“那你是……”
瓦努儿道:“我是一个人来的,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原本要离开阿里贝斯格回中原的,正好遇上此事想救公主,但好笑的是我却无能为力。”
阿诺雅还在看着他,此刻她才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瓦努儿道:“我只不过在他们城外的军营里偷来件士兵的衣服混进来的。”
阿诺雅道:“可以告诉我你要回中原干什么吗?对于此事我现在并不感到害怕,我也不知为什么。”
瓦努儿看着她那在灯光下照得分外迷人的晕红几乎心止道:“姐姐,我是出生中原的,自然要回去了,这里并不是我的家,况且我根本没有家。”
阿诺雅居然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道:“这么说来,你并不当阿里贝斯是你的家了,而也不当我是你的姐姐了,父王也不是你的父王了。”
瓦努儿脸色通红慌张地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诺雅好像没听到他说什么继续道:“我知道父王早就看出你并非凡人,而你却骗了所有的人。连我也骗了,这些年来你看起来是个只会养马的老实的孩子,不爱说话的孩子,不爱与人交往的孩子,我真笨还以为你很可怜,所以很同情你很疼你。”
瓦努儿只静静地听她缓缓地道来,不知说什么才好。“
阿诺雅继续慢慢地道:“因为我怕大家对你的冷漠给你带来伤害,我那里知道原来是你在故意冷落我们。现在我才知道你不仅有过人的才华还有一身无人匹敌的武功,这些年来你之所以孤僻不接近大家,大家都认为你是族人的灾星你都不在乎,那是因为你需要时间来专研你师父的武功,或许你更聪明一切比我所猜测的更加深会。你现在有举世无双的剑法,有无所畏惧的胆识,有无人能比的机智头脑,有监危不乱的冷静。”
瓦努儿插嘴道:“我不是故意……”
阿诺雅道:“你不是故意骗我们的,你是有意的。我一直当你是好弟弟,我以为你会和你的师父一样当阿里贝斯
格是你的家,所以求父王收你为义子,封你为王。我们的族人也是凡人,自然会嫉妒所以会风言风语说你是灾星,但他们更多的是知恩图报,如果你与他们多多相处时间长了也会认你这个王子的。至从你上次去昆仑山采药引为族人驱瘟族人对你已经大有改观。是什么让你抛开这一切回中原的呢!”
瓦努儿道:“姐姐为何对我如此好呢!我花凋谢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爱待。”他当然知道这个公主很善良,之所以关心他,是看没人理他可怜他,所以接近他。那他还真感谢自己的深仇大恨了,要不他怎么会不理别人只知日夜勤奋习武,人这人间绝色的公主怎么会如此待他呢!他看着她眼里藏着幽幽的感叹!心里无边的疼惜,却又不敢生爱意,只感到胸口一阵酸疼。
阿诺雅道:“花凋谢!这就是你的汉名吧!你的名字真富有人生哲理。花再美终要谢,花越美它的凋谢给人带来的疼惜就越深。”她那双明若中秋之月的明眸那么的深遂无边,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花。
瓦努儿很想伸手过去捧着那张美妙绝伦又多愁善感的脸庞但还是没有伸过手去。
阿诺雅道:“你师父教我识汉人文化礼节,他曾跟我说,你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叫我要多多疼爱你,我问他老人家你究竟有多可怜。他说那是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的,所以我没再问他。”
瓦努儿道:“是我对不起他老家!让姐姐担心。”
阿诺雅道:“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自作多情,你既是可以来去自如,你还是走吧!回你的中原去吧!”
瓦努儿当然知道公主不想连累他,他也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道:“姐姐!不管你怎么说,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安然无恙地回到阿里贝斯格。”
阿诺雅道:“你走吧!你这么多年的日夜勤备不就是为了回中原去做你想做的事。又何苦因此而受累呢!”
瓦努儿道:“姐姐!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一直把阿里贝期格当成自己的家。而姐姐你是心中最好最美的姐姐,父王和姐姐待我如同家人,如果我不知恩图报又怎么能配有这么好的姐姐疼爱呢!无论如何此事不了结我是不会离开的。”
阿诺雅将那双有若春葱白玉,温柔地轻握着他手掌。从指间传来一泓无比惬意的暖流,流遍全身,瓦努儿的每一寸肌肤有如浸在无限柔情蜜意之中。阿诺雅虽说平日待他如同亲弟般,但在阿里贝斯格时他并没有如此亲密接触过,此刻她身上的香得沁人肺腑的气息让他有点魂不守舍。他狠狠地在心中自己大骂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想入非非,毕竟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更何况又是如此的绝代佳人。
阿诺雅的眼里充满说不清的情意道:“你又何苦呢!此事本已无可避免牵涉战事了,不过无论怎么样我希望他日能了自己的心愿带你的家人来看看你曾经的家。”
瓦努儿笑道:“姐姐说到哪里去了,我当然会回来的。不过可能不会像姐姐所说妻儿成群的回来。”
阿诺雅道:“你不愿意将你的事告诉姐姐想必有你的原因,但无论如何姐姐还是希望你回来,一个人也好,一家人也好。只要你不忘记回这个家就好了。”
瓦努儿心里一阵酸楚道:“姐姐!不要想太多了,早点休息吧!”
阿诺雅站了起来道:“那我走了。”
瓦努儿立即站了起来本想伸手扶她但想门外必定有很多自己的族人还没有休息,在赏月或谈天说地。原本不该如这个顾忌的,只是基罗今天在大殿上那番话必定早已传开了。这也是今晚他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点难以描述的状态,总之不会像以那样无拘无束了,阿诺雅也好像因那番话变得有点拘谨,难道是他们心中潜藏着他们都不知道的感情吗?
阿诺雅走到门边转身道:“你不用送我了。”
瓦努儿道:“还是我送你过去吧!如果我们变得拘泥了,那怎么像姐弟呢!岂不……”
阿诺雅道:“岂不是更遭人嫌吗?”
瓦努儿的胸口像是被人猛锤了一下道:“姐姐!对不起!”
阿诺雅道:“好吧!你送我过去。”
她不再言语,因为她心中也难免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杂念。而且自基罗那番话后她的心一直忐忑不安,好像犯了罪似的,但更奇怪的是她心里居然没有怨恨基罗说出那样的话。
这虽说是一座别院但它的规模是让人不得不赞叹的。
整体看起来有点像是四合院,东西两边是山,一坐山是入口,另一座山是悬崖。所以只有两栋楼相对。
楼很高,不是因为建在山上,是因为建得很高。
山很陡,树很多,所以山很美。
两栋楼间是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石拱桥。
月如钩,钩如拱桥。
月很明,夜朦胧。
人更明,心更醉。
阿诺雅道:“就到这吧!再几步就到了,不必送了。”
瓦努儿道:“是呀!就到了,你去吧!我想在这看风景,这真是个好地方。”
阿诺雅道:“是个好地方。”
风很轻带来阵阵花香,花凋谢却是感到带走阵阵清香,阿诺雅的清香气息。
只有一个入口,那当然就只守一个入口。
三面临万丈深崖,就连那两栋楼宇都有一半悬挂在半空。
这条河流流向何处,花凋谢在想。
这里会有如此奇景,真是不可思议。
要来的人应该来了吧!
果然有人来了,不止一人,虽然只露出一双
双眼睛在外面,但还是看得出来意不善。
他们转着石拱桥,桥不是很长但也不是很短。桥上的人没有退路,或许桥下也有人,花凋谢在想。
阿里贝斯格的人就算还有不能入寐也不会到这人地方来,两栋楼间将近百丈,其间林木葱盛。
花凋谢当然知道这次来的人一定不比上次的人差,更何况这次没有汉耶将军在护卫。外面的守卫就算你把喉咙喊破了也听不到的,这不是距离的问题,因为只有他们让人进来的人才能进来。
但他没有动,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四周已杀机重重,又好像他很迷恋天上那一轮明月。
风已停,箭已在弦,弓已拉开。
所有的箭尖都指向桥上的人。
“发”林木中一个声音发出,就像是阎王爷的声音。
桥上的人不见了,就连飞驰在空中的箭也没有听到落地的声音。射箭的人都以为掉到河中了,但那种想法是多么荒谬,他们相信自己的力道,因为他们是国王身边的护卫,他们是万中选一的高手。
桥下没有人,花凋谢终于证实了这件事。因为他就在桥下,伏在桥底不是件好受的事,尤其这么滑的桥底,他的手是插在石缝里的,可石缝里也是滑的。
那些人冲到桥上。
花凋谢只听到桥上传来声音“看来他是受箭伤掉到河中了。”
“对!刚才那好像听到河里有东西掉下去的声音。”
当然有声音,那些是花凋谢将所有射过来的箭和他的外套披风往河里扔的声音。
宽敞的殿之上除井瀚国的文武官之外还有巴顿与休斯两位曾是阿里贝斯格的重兵贵权的王臣,他们苍老的面容满是皱纹,须发大半已苍白,看不出任何表情。
苏埃国王身的国师爷津韦轻轻咳了一声道:“阿里贝斯格三王子瓦努儿偷进我国,于新婚之夜在哆舒王子的酒杯中下毒,以致哆舒王子毒发身陨。在三王子瓦努儿的房中找到哆舒王子所中之毒物,而在婚晏之上也曾有阿里贝斯格的护亲队的人曾瞧见三王子瓦努儿的出现。传证人。”
这时一名太监带领着一个少年进殿,进来的少年低着头好像有点害怕。
那名少年拱手道:“参见陛下。”
苏埃道:“你是是真的在婚晏之夜瞧见过你们的三王子。”
那少年道:“小的确实见过三王子,但小的在阿里贝斯格并未见过王子,直到昨天大家住到同一座别院之后才知他是三王子。”他的句虽微微发颤,但却是很流利的。
苏埃道:“那么就是说你们的三王子是混在护亲队中来的了。但你们怎么会连自己的王子都不认识呢!若你们是平民百姓不认识那道是平常得很,为何你们居都城也不识得呢?”
那少年道:“陛下有所不知,三王子在阿里贝斯格不喜与人交往,除了公主和阿里贝斯格陛下。”
苏埃看着休斯与巴顿道:“真有此事。”
休斯道:“确有此事。”
基罗道:“陛下,那么前两日微臣所说的并非空穴来风呀!”
苏埃道:“据说你们的三王子从是你们的陛下所收养的。”
休斯道:“是的。”
苏埃道:“也难怪像公主那么的绝色佳人。”
众人无语一,但空气中已似无数声叹息在缦延。
苏埃道:“此事既已如此,真相已大白。本王本只打算留下凶手一个人,其余便赐自由之身。但岂料三王子瓦努儿顽抗不从纵崖百丈,尸首已不知去向。“
巴顿道:“此凶徒如此下场,真谓大快人心。只是他曾是我国之人,又残害哆舒王子,还望陛下念在两国交情息兵止鼓,我等回国定会……”
伊丹突然大怒道:“你们以为图泊那老家伙道声歉然后再交些珍珠宝玉,牛马羊驼就能不了了之吗?我大哥岂能白白丧命。”
苏埃瞪着他道:“本王何时容你在这粗语发狂,凶手已经丧命。此事就到此为此,传本王之令所有凡阿里贝斯格的护亲人员与公主随时可动身回国,所有战事准备取消。”
伊丹气得脸色发青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苏埃转过脸对体斯与巴顿道:“还望两位长老回去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身你们陛下说清楚才是。从经往后我们两国以礼相待,倘若公主愿意阿里贝斯格陛下愿意,和亲之事便可继续。”
巴顿道:“既然陛下已经答应放我等一干人回国,那么我等自是会向阿里贝斯格陛下阐明一切。”
苏埃道:“好了!既是如此,那么就不耽搁尔等回去作个交代了。”
休斯和巴顿拱手告退。
等他二人离去后文武百官也都一一告退了。
大殿之上一共还剩五人,苏埃、亚苏兰、基罗、伊丹和长髯飘飘的国师爷津韦。
亚苏兰先拱手道:“陛下,战事已经准备妥当了,为何又放这一干人回去呢!”
苏埃道:“这就本王为何要留下几位的原因了。”
基罗道:“陛下难道还要继续开战不成。”
苏埃道:“我之所以放他们回去是想让图泊那老家伙以为此事我们已经不再追究,他不再防范我们举兵,到时大举进攻,对于战事必然百利无一害。”
伊丹道:“父王英明!”
国师爷道:“陛下,此计虽是好计,但他未必肯上当。”
苏埃道:“现在我连他的女儿都放回去了他必然不会多疑的了。”
亚苏兰道:“那微臣这就先行告退。”
苏埃道:“对!你此次许胜不许败,札希里那边由菲撤应付,想必
他们暂时不会动。”
亚苏兰道:“陛下岂放心,我们的战士战斗力远胜阿里贝斯格,菲撤将军那边已经传过话一切大可放心。”
苏埃道:“那边凭借地势之险易守难攻,五万将士守着我已大可放心,你去吧!”
伊丹道:“孩儿也想去沙场厉练一番,恳请父王允许。”
苏埃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将来要你负担我们井瀚国的大任,怎么能随便涉险呢!”
伊丹全身的欲望之血激涨翻腾。
基罗道:“是呀!二王子现在要以学业为重,要多多学习治国之道呀!”
苏埃道:“我今天叫你留下就是想问你究竟有没有谋害你大哥。”
伊丹立即跪下道:“父王何出此言。”
苏埃看着他颤抖的身躯,死灰色的脸,黯然的双眼道:“好了你回你的平安宫去吧!以后进瀚王国就看你的了。”
伊丹站起身来道:“孩儿遵命!”便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出大殿。
基罗道:“陛下怀疑二王子。”
苏埃道:“我若是怀疑他就不会当面问了,量他也没有那个胆。我叫你留下就是要你帮我看看他会不会是那样的人,不过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他便吓成那样,现在也不必问了。”
基罗若有所思地道:“原来陛下叫微臣来留下来就是此事呀!”
苏埃道:“当然还有一事。”他从怀中掏出一面用黄金铸成的狮纹令:“现在你就是攻打阿里贝斯格的监军。”
基罗小心翼翼地接过令牌便要弯身下跪苏埃连忙扶着他道:“此外并无外人,你我不必行君臣之礼,况且我早已在大殿之上宣布你不必行重礼了,何故?”
基罗道:“皇兄,愚弟接此重大要务必定要对得起列祖列宗,此礼必行。“
苏埃道:“原来如此。”
基罗道:“皇兄给的瓦努儿的银面狮头令牌是否已收回?”
苏埃道:“来苏兰将军已经在他住的地主收出来了,就算收不出也没关系,那面狮头令牌最多随他葬身江河。”
基罗道:“微臣有点不明白,既然我们在他房中收出害死大王子的毒药,为何不可以不明正大地将他杀了呢!”
苏埃道:“此人诡计多端,若当里不即刻将他万箭射死,说不定他又另生妙计了。”
护亲队缓缓前行,已走出井瀚国的领地。
大路两边的树木在夕阳的照射之下映出长长的斜影,远处的山慢慢变得朦胧起来。
车还是十辆,骆驼还是五十只,宝马还是十匹,牛羊还是百只。
除了两辆车分别由公主和两位王爷乘坐之外其余拉的还是玉帛嫁装、狐裘貂皮,骆驼驼的还是佳酿美酒,珍珠宝石。
十匹宝马上还是那十名腰缠黄金革带,虎虎生威,背上弯弓箭囊的大汉。
跟在前后的队伍仍旧是全副武装的强悍战将。
整个队伍与送亲相比就少了一群牛羊,百只牛羊,那是公主说了带上那些队伍走得太慢了所以就不要了,可现在队伍还是依然走得很慢。
而且走起路来就像是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又水粮未进的模样,是少了乐声还是少什么。
不用说当然是少了送亲的欢喜气氛,一场原本以为天作之合欢天喜地的人间婚晏变成了新郎丧命,新娘失夫。甚至牵连两国战事,那么这么一个退亲队伍必定是死去沉沉的了。
香气扑鼻,貂皮温软的马车中。
一位身着雪白狐裘,宛若天上仙子的少女静静地躺着。
她的眼角渗出晶莹的珠,泪珠沿着凝脂肌肤的脸颊淌到如白玉雕作的玉颈,淌向不可目击的玉躯。
一位着身红衣的十三、四的少女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叹息道:“公主,真可怜,刚嫁一个如意郎君却被那族人的灾星给毁掉了幸福,他真是族人的灾星。”
而此时的另一辆马车中休斯正在习惯地捋着他耳下那颗大痣长出的长长的须毛,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这样地放松地做这个动作了,就前两天他连做都没有做。他的另一只端着夜光杯,杯中的葡萄酒闪着淡紫色的光,他送到嘴边却先是闻了闻才喝下去。
巴顿眯着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闭目养神呢!不过看他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就知道他是在笑他的兄长饮酒故作地卖弄。他退靠着车壁道:“大哥是不是早料到这四蒸四酿冰藏三十年好酒还是由我们来饮呀!”
休斯道:“不过真的没料到瓦努儿这小子来插一手,而且此人心细如尘,要是他不必定坏我等大事,不过更没料到的是他的插手会让这出戏更加精彩。”
巴顿道:“那就是说就算基罗那老家伙不动手,大哥也会要动手了。”
休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道:“这次你就错了,是亚苏兰受苏埃所使亲自动手的。”
巴顿道:“哦!那二王子的死难道他没有怀疑他的二儿子。”
休斯道:“伊丹此人无勇无谋,自命不凡。苏埃自是相当了解他,必会认定他不敢做出如此离谱之事。更何况真的追究起来哆舒王子确实不是他杀,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基罗操纵,但伊丹却认为是自己聪明能干。”
巴顿道:“我还是不明白,既然瓦努儿是苏埃派亚苏兰所杀,那么那些指使瓦努儿成凶手的人证和物证的设计他怎么不知呢!”
休斯道:“这根本是两回事他岂又会知道呢!基罗果然聪明,能想出如此妙计。这样一来想瓦努儿的就裁赃我们的苏埃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将此事说出来,所以在瓦努儿房中收到毒药和
加上我们安排的人证是他意料不到的事,现在他就深信瓦努儿做那件事,那小子自以为聪明,没有想到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给人宰了,真是妙!”
巴顿不屑地道:“这要不是有我们帮忙基罗那老匹夫又岂能得逞。”
休斯道:“但他也万万没想到我们真的盼他们出兵,只要他们出兵,我们这几年的功夫才不算白做。”
巴顿道:“杀了哆舒!于基罗的好处并不明显。”
休斯道:“谁说的。你可知道伊丹的平安府里除了守卫都是侍女,此人专好女色,这才是他想杀哆舒的原因,但也也有聪明的时候。大家都知他的品性,所以对于这次苏埃让公主回国他也故不作声,只是不想苏埃怀疑他,而苏埃让公主回国也是试探他。”
巴顿道:“原来如此,难怪基罗能说动他,基罗也真够的,他知道若不拉上伊丹他是不可实现他的攥权之梦的。”
休斯笑道:“拉上伊丹的最好之处,就是伊丹自作聪明,以为自己才是整件事的操纵者,即使事发他也会一人承担。”
车外开始刮起了大风,吹得车蓬呼呼直响。
护亲队已亮起了灯笼,仍然缓缓前行。
前面开始平阔起来,偶有丘陵。
天上有云,月光透不过云层,所以天空还是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