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又怨奴才哩!”
赵氏揉眼,笑道∶“只因心肝床上手段与你那老爷倒极似,故一时云
里雾里分的不清。”
宝儿道∶“老爷夜夜令奶奶爽哩!”
赵氏笑道∶“错也!你家老爷忙於生意而疏於我,自你与凤儿来後,
你家老爷才得闲,与我亲近哩!”
宝儿道∶“老爷足能令奶奶适兴,奶奶何须来偷奴才哩!”赵氏笑个
不止。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撩春意帘内暗消魂
诗曰∶
古时男女说迎亲,来世风流妾缔情,
桃花星是命中照,故合才郎打粉乔。
任尔说明多不忌,阳台暮暮与朝朝;
嫂既多情非更妖,君何福可能消。
且说赵氏见宝儿问他因何而夜闯睡房来偷他,不由笑道∶“皆因偶听
你与凤儿之言,便被撩得心猿意马,想那男女之欢倘是偷看一回,岂不寿
增一一纪?遂趁你家老爷因事外出,遂俏悄潜至此间,那知未曾见你与凤
儿同欢的光景,方知凤儿是有意戏你,令你熬得苦,倒是你这奴才艳福匪
浅,便宜了你一回!”
宝儿听罢,笑道∶“奶奶偷汉,倒偷到奴才身上,若老爷知晓,岂不
治奶奶的罪麽?”
赵氏道∶“你休得张扬,你我二人各得好处,天知地之,你知我之,
谁人会知晓?”
宝儿道∶“那奴才与凤儿偷欢一事,奶奶可要饶恕则个。”
赵氏道∶“这个自然。”赵氏道∶“切勿再罗嗦,奶奶还未尽兴哩!”
宝儿笑道∶“奶奶恁般贪!”言毕,上身大干,一个如同饿虎吞羊,
一个似娇花含雨,淫言荡语,不绝於耳。有诗为证∶
奶既多情扶云雨,锦帐一宵戏风流。
二人火炽兴浓,鏖战不止,直干到月坠钗横,金鸡唱彻,方才相拥而
眠。这正是∶
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满床狂云争伴战,一枕明月独怜卿。
且说阮二郎,因那夜勾得凤儿,尽享床弟之欢後,竟痴迷不已,日思
夜想,再欲寻个妙人儿,受用一番。
时值春末夏初,金明池游人赏玩作乐。那阮二郎因去游赏,见佳人才
子如蚁,便信步而前,行到一茶坊里来,但见一女子,方年二八,生得花
容月貌。阮二郎细看那女子,但见生得∶
隐深闺,藏柳陌。足步金莲,腰肢一捻,嫩脸桃红,香肌晕玉白。娇
姿狠惹狂童,情态愁牵艳容。
说来也巧,那女子正自茶坊里,却也一眼觑见了阮二郎,不由得心头
一惊,见那小生竟生得如仙临凡,只说男子中没有这等俊俏之人,就是妇
女中也寻不出这般丰姿之貌,那女子恨不得合一碗水儿一口将他吞在肚里
去,怎以见得俊俏?但见∶
身躯衾娜,态度娉停。鼻倚琼瑶,眸含秋火。眉不描而自绿,唇不抹
而凝朱。生成秀发尽堪盘,云鬓窜无与。娇姿最可爱,桃花两颊,假便试
舞袖子,吴窝世後倾国。抑或曳长裙子,汉殿定室专房。红锦当中亦有风
流戏窟,白绞袜底何须随步金莲。正所谓杨柳春柔索别绪,关蓉秋艳妒娇
娃。
原来情色不由己,二人四目相视,俱各有情。这女子心里暗暗的欢喜
,忖道∶“若是我嫁得一个似这般子弟,可是好哩,今日当面错过,再去
何处寻?”
又忖道∶“如何着个道理和他说话?问他曾娶妻与否?”你道好巧,
那当儿忽听得外面水桶响。女孩儿眉头一纵,计上心来,便叫道∶“卖水
的,你倾些甜蜜蜜的糖水来。”
那人倾一盏糖水在铜壶儿里,递与那女子。那女子接得在手,才上口
一呷,便把那个铜盏儿一丢,便叫道∶“好好的!却来暗算我!你道我是
何人?”
阮二郎正看得痴呆,暗忖道∶“我且听那女子如何说。”
女孩儿道∶“我是曹门里潘大郎的女儿,我的小名叫作玉娘,年一十
八,不曾吃人暗算。你今却来算计我!我是不曾嫁的女孩儿。”
阮二郎忖道∶“这言语蹊跷,分明是说与我听。”
那卖水的道∶“告小娘子,小人怎敢暗算!”
女孩儿道∶“如何不是暗算我?盏子里有条草。”
卖水的道∶“也不为过。”
女孩儿道∶“你暗算我喉咙,却恨我爹爹不在家里。我爹若在家,与
你打官司哩!”奶娘在旁边道∶“却也叵耐这。”
此刻,茶坊茶博士见里面吵闹,走来道∶“卖水的,你去把那水好好
挑出去。”
阮二郎想道∶“他既暗递於我,我如何不回他?”旋即也叫道∶“卖
水的,倾一盏甜蜜蜜糖水来。”卖水的便倾一盏糖水在手,递与阮二郎。
二郎接过,吃了一口,也把盏子一丢,大叫道∶“好好!你真个要暗
算人!你道我是何人?我哥哥是春悦楼开酒店的,唤作阮大郎,我便唤作
阮二郎,年方一十九岁,未曾吃人暗算。我射得好臂,打得好弹,兼我不
曾娶浑家。”
卖水的道∶“你不是疯,是甚意思,说与我知道?指望我与你作媒?
你便告到官司,我是卖水,怎敢暗算人!”
阮二郎道∶“你如何不暗算?我的盏儿里,也有一根草叶。”
那女子听得二郎一番言语,与自家方才言语甚是一样,心里好生欢喜
,茶博士进来,推那卖水的出去。
女子起身道∶“且回去休息。”再看那卖水的道∶“你敢随我去?”
二郎听他出得此言,便思量道∶“这话分明是教我随他去。”这一去,倒
惹出一场没头脑官司。这是後话。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