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谁说没爱过,只是蹉跎_微微姜花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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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谁说没爱过,只是蹉跎(1 / 2)

“你还记得霏姐吗?她把我们的餐馆卖了。现在人家上门来要房子了。”妈妈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而我被当场震煞。来不及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妈妈在电话里继续说着:“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现在很麻烦,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立行那里的情况。”“妈,你别担心,我和小微马上就回来,马上就回来,你们等我们,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啊。”妈妈答应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我陷入一种迷茫的情绪中。霏姐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消失了那么久的人,难道又出现了?怎么会把餐馆给卖了呢,那可是徐叔叔半辈子的心血,她怎么下得了这个手呢?

一夜无眠,东方渐白,清晨,我给小微打了电话,她还在睡梦中,被我吵醒。

“小微,我想我们可能要马上动身回巴黎了,餐馆出了一些事情。我早上就去买机票,你准备一下吧,跟外婆说一下,这次走得比较仓促,下次回来看她的时候一定住得久一些。”

小微有些似懂非懂,我也来不及跟她好好的解释。“餐厅出了什么事情,木子,今天就要回去吗?可是。。。”说到这里,小微停住了,两秒钟后,说:“好,我现在就跟外婆说,我们今天就回巴黎。”她没有问我为什么,她把疑惑留给自己,把信任交给了我。挂上电话出门,我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因为小微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我生命的一个部分了。虽然我并不是很清楚,餐馆那里现在的情况怎样了,妈妈和徐叔叔是不是能够应付,我回去能不能帮上忙?但是似乎只要是小微跟我一起,我就无畏了,再艰难的路,我都愿意去走,因为荆棘密布的同时,有爱的力量支撑着,倒下了还会再站起。

我订了当天晚上直飞巴黎的机票,去小微家跟外婆道别。外婆对于我们的匆忙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让我照顾好小微,也照顾好自己。出发前的最后一站是医院,我们要去跟浩,高飞,芳芳告别。我们这些叶子,要先走一步了。。。

浩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一些,知道我们要赶回巴黎的消息,他有些愕然。“本来还想等我好了,大家一起吃个饭,从重逢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的聚过。”“下次吧,只要活着,总有那一天的,巴黎那里出了点事情,木子心急如焚,我是一定要陪他一起回去的。”小微说,“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芳芳和高飞会经常来看你的。答应我,好了以后不能再过以前的那种生活了,你需要的是安定,而不是继续漂泊。不管怎样,身体是自己的,不要再肆意的折腾了。也不要觉得滚滚的车轮才是颠覆你青春的唯一凶手,其实你可以有其他的选择的。”“嗯,你们放心去吧,有时间就回来,来哈尔滨吧,到时候我们去滑雪看冰灯。”浩诚恳地说着。我们微笑点头。人生就是这样的吧,有离开有相逢,所以很多时候面对离别不要有太多的感伤。因为没有离别的愁,就没有重逢的木已成舟。

高飞开车送我们去机场,芳芳和小微坐在后排。来的时候就没有带太多的行李,所以也只是空空的走。“芳芳,我们走后,浩就拜托你和高飞了,他在上海也没有亲人。”小微淡淡地说。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还是因为放不下,却不得不要离开。“放心吧,我和浩没有缘分成为夫妻,但是并不是说没有缘分做朋友啊,你就安心的陪木子回去吧,有空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发邮件,虽然相隔的很远,但是还是可以经常联系的。”芳芳反而安慰起小微。这两个女孩子真的算是上天创造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奇迹,表面上看一个艳若桃李一个冷若冰霜,但是两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很直接,对待感情都很执著,其实是性格很相像的两个姑娘。芳芳给人的感觉需要照顾有时候捧在手心里都会担心她会不安全。而小微,是完全彻底的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需要保护尽管渴望保护。但是让她一个人,尽管清苦孤独,她依然会好好的活下去,因为支撑她的,是一种理想境界中的所谓爱情。她们共同爱过的浩,现在已经是各自生命中曲终人散的美好。现在,高飞守护着芳芳,而我,要带我的小微,回家了。

我们在机场拥抱告别,用我们自己的方式,为这一段旅程画上一个休止,却不停顿的符号。

依然让小微靠窗坐,长途的飞行又要开始了。“木子,餐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阿姨和徐叔叔都还好吧?”从早上到现在,小微都没有问过关于餐馆的事情,我知道她是关心的,只是不想让我揪心而已。“我也不是很清楚,凌晨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那里似乎很混乱。妈妈只是告诉我,有人来收房子了。霏姐把餐馆卖了。”我的心里很乱,却一直佯装着镇定。我很担心徐叔叔,毕竟霏姐留下的伤痛可能都还没有痊愈,而这一次,我闻到了致命的味道。“霏姐?徐叔叔之前的女朋友?她不是离开很久了吗?怎么会?木子,不会出事了吧?”小微是真的着急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似乎眼睛眨的瞬间就会掉下来了。我有些慌乱,急忙把小微的脑袋揽到自己的胸前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那里有我妈在,不会出太大的乱子的,你现在安安静静睡一觉,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到了,乖。”“可是我睡不着,心里很乱啊。”小微在我的心脏部位抽泣,这让我的心揪紧的疼痛,深呼吸都没有办法抑制。我只能把手放在小微的背上轻轻的拍抚,希望她的情绪可以平稳下来,这样我的抽痛才会有一个终结。小微哭累了后,终于睡去。机舱里的灯都暗了下来,我们在三万英尺的高空,进入另一个梦想的世界。

我没有通知妈妈我的行程安排,因为时间太匆忙,也不想让他们分心。我和小微走出戴高乐机场的时候快到凌晨了,打了个车,直接向餐馆的方向开去。离开一个多月,城市依然按照它自己的轨道行走,不偏不倚不紧不慢。巴黎的节奏是很慢的,就算在白天依然都可以看到满大街无所事事游走或停留的人,更别说在清冷的凌晨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安静而缓慢的情绪中。小微靠在我的肩上,说:“木子,我第一次来到巴黎的时候,内心有一种隐藏着的巨大的恐惧,因为陌生因为前方的路未知,而我是孤独的走。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一点都不害怕了,这个依然陌生的城市也因为有了你,所以不再陌生。”我的心里有阵阵的暖流涌过,我知道,小微是在给我勇气,去面对未知,因为我们是相互的,因为她一直都在。

四十分钟后,我们回到了最初开始的地方。“被遗忘的时光”从来都没有被遗忘过,只是变得很安静。原本外面的霓虹灯也黯淡了下来,颇有些凄凉的味道。“妈妈他们应该已经睡了。”我拿出钥匙,轻轻的打开门。我和小微的脚步都放得很慢,大厅里漆黑一片,我摸索着找到灯的开关,于是世界重新恢复了光彩。兀然间看见徐叔叔一个人坐在窗边,如果不是因为打开了灯,我们根本发现不了他,他似乎已经跟这个黑暗的世界一起,被合并了。不知道他坐了多久,但是似乎已经是一座雕像了。我们是怎样来的,我们轻轻的走进这个屋子,其实早就在他的眼睛下面发生了。可是他,依然还是呆坐着,连小微叫他他依然都还是无动于衷的睁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空洞无物的眼睛。

我走到他的身边,“徐叔叔,我回来了。”他没有抬头看我,依然沉默着。我在他的对面坐下,小微去酒窖拿了瓶酒,给我们各自倒上,之后安静的坐在我的身边。月光下我们三个人的背影,一定很悲伤。“你妈妈已经睡了。我一个人想多看看这个餐馆,我所有的心血感情都在它上面,马上它就不是我的了。我很害怕我会忘记它的样子,木子,你说,这之前的辛苦到头来是一场空,现在反而比来的时候更一无所有,这就是命运吗?”徐叔叔每次总是在喝酒之后,畅所欲言。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妈妈在电话里也没有跟我说明白,霏姐怎么会有权利卖了这里呢?她不是失踪了么?再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阿?”我把自己的问题倾囊而出。

“我的一辈子,也许注定就要毁在这个女人的手上。之前因为她倾家荡产离开上海,到了巴黎,经济上的损失我可以忽略不计,因为所有一切的付出,全都是自己的心甘情愿,怪不得别人。在巴黎熬了那么多年,不管多辛苦多低人一等,我都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徐立行,你不能放弃。有时候晚上想到自己走过的路,都会觉得满身伤痛。后来,终于熬出了头,看到了曙光,有了自己的餐馆,生活一步一步走上正轨。我承认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她,她是我唯一真正用心用力甚至愿意用一辈子去爱的女人。所以当她再一次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发誓自己完全用最初爱她的心去爱她,就当成这之间的岁月我们失散了,而现在,是爱的重逢。我不介意她的过去,也不介意她曾经对我的薄情,只要她回到我身边,任何的伤害对我而言都是虚幻。可是,她再一次骗了我,这一次,我是彻底绝望了。我发誓我要重新开始,我不会再让这个女人左右我的感情了,我的爱情,已经死了。可是,我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当初她回来的时候,情浓似海,说要跟我结婚,说到头来还是只有我对她是真正的一心一意。我沉浸在虚幻的感觉里,把这里的房产加上了她的名字。我想原本就是要在一起的人,我的就是她的,我想让她感觉到我的不计前嫌。没想到最终,她还是骗了我,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我以为这件事也算是了了,没想到,时隔数月,现在居然出现要来分我一半的房子。这个餐馆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我的营营役役,她怎么就忍心一次一次这样,难道我的爱对她而言从来都是予取予求吗?难道人性就是这样的丑陋吗?我非常痛恨我自己,我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女人,居然还爱了半辈子???”徐叔叔的痛心疾首我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规劝他,心碎在那里,缝补的针却下落不明。

“是她自己亲自上门要求分一半的吗?”小微问

徐叔叔摇了摇头,“她委托了一个律师,办理这个事情。由始至终,她都没有露面。”

“那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想找到她,我想问问看她,究竟怎样,她才肯罢手,她才能放我一条生路?是不是我这条命在她手里告终了,我们之间的孽缘才算是告一段落???”

“找到了吗?”

“没有,我告诉她的律师,如果要拿到这一半的房产,我要求她亲自出面。我想如果她对此志在必得的话,她一定会出现的。”

我叹了口气,徐叔叔说放下了,其实还是不甘心,难道霏姐露面后,真的把这里的一半给她吗?“徐叔叔,早点去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生气想不通自责都于事无补,我们现在能做的,是保重自己,因为只有活着,一切都还有可能重来。”安静了很久的小微忽然说道。徐叔叔看了看我们,说:“嗯,你们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赶快去休息吧,我没事的,这样的打击,已经屡次三番,我的心已经结了很厚很厚的茧了。”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有点酸。为什么这条路,他要走得那么辛苦?难道说,所有他的付出都与真心真意无关吗?这个世界对他是不是欠缺了公平呢?

我和小微道晚安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所以就睡不着。点烟,让肺在烟丝里沉淀,这时候才觉得身心,真的放松了。明天即将到来的风雨,选择不躲避,而是直接的面对。这固然需要勇气,但是如果风雨不息,那坚持撑伞的手,会不会生出岁月的茧,不化呢。。。

两天之后,霏姐出现在“被遗忘的时光”。徐叔叔果然没有料错,看来对于这里一半的房产,她是誓在必得。但是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一个男人,没错,就是曾经在霏姐房间被我撞见的那个男人。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他们把自己所谓的幸福就这样残酷的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了。

我觉得那是一个寒冷的下午,虽然只是秋天,但是迎面的风依然让人不寒而栗。秋天的太阳依然是毒辣的,在空旷的街头留下孤独的身影,却不吝啬其光芒。霏姐瘦了很多,原本在这里时的滋润和健康似乎又消失不见了,她现在的面容让我想起初见时的那张脸,突起的颧骨,惨白的容颜,很美但是很颓废。而随行的那个男人,这次我终于有机会从正面看他,看这个把徐叔叔的幸福带走的男人。他不是很高的个子,一米七五左右,人很瘦,似乎是被欲望折磨到干枯的瘦,眼睛没有神,站在那里更像一座雕像,但是气质有些凶悍,莫名的凶悍,面对不是自己的东西,却一定要占为己有的凶悍。

他们在我们的对面坐下,我以为徐叔叔会有些激动有些愤怒还有一些久别重逢的感慨,但是他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平静,他的眼睛里似乎已经看不到感情,他面对的不再是纠缠了他半生的女人,不再是那个不管走到哪条绝路上他依然甘心做其退路的女人,而只是一个陌生人。霏姐的眼神努力绽放着坦然,却终不能够,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垂下自己的脑袋,紧张不言而喻。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谁都没有先开口,谁都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那个开头就好像小时候口袋里为数不多的棒棒糖,只要不撕开那层糖纸,它就会永远存留在口袋最深的角落里。我无数次想找一个理由去撕开,却又不想面对失去的痛苦和难堪。于是在犹豫间,可能那层糖纸已经被岁月的风吹化了。

小微是第一次看到霏姐,她低声地对我说:“木子,她可真美。可是,她身上遍布着伤害的细胞,这让我觉得她很恐怖。”小微总是直接的说出心里的想法,没有任何的掩饰。的确,一直以来霏姐都是在绝美的面容背后,上演伤害的战役。

终于,霏姐抬起了她的脑袋,深呼吸之后,尽量用平和的眼神看着我们,从妈妈,小微,我到徐叔叔,一个一个,似乎在她的思想里如同电影片段一般的被过滤被清洗,之后定格在徐叔叔的脸上。

“立行,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小木的妈妈什么时候来的巴黎?小木身边的女孩子,是他的女朋友吗?似乎我不在的日子,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啊。”霏姐说话的口气,好像与徐叔叔之间是久别重逢的朋友话旧,而并不是一场争夺的战役。

“霏霏,我们之间如果叙旧的话,似乎太虚假了,谁都知道你来的目的,所以开门见山一点吧。不要绕着弯子最终却还是要射出杀人的箭,把你一贯的伎俩收起来吧。”这时候的徐叔叔就好像是一只周身紧绷的刺猬,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深怕曾经致命的伤口被敌人发现,从而万劫不复,跌入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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