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阅读_那一年的情和事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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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1 / 2)

今年,钼精粉的价格已从去年的每吨两万升至现在的每吨十七八万,人为了钱全都往这小小的花河村挤,带来了经济的繁荣,也带来了环境的破坏。花河村从南往北,大大小小的饭店就有十三四家,新兴起的“洗头”、“洗脚”、“按摩”在这儿也不足为奇。

孙三群和吴雨进了当地最豪华的一家酒店。这家酒店据说是镇上干部和县上某领导合资办的,前前后后装修了两个月多才开张,听说里面有“三陪”。

酒过三巡,孙三群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去上厕所,吴雨不高兴了,“孙哥,上次你来吃饭,中途去上厕所,一走半个多小时,今天又这样,该不会让我再等半个多小时吧。

孙三群眯着眼满脸堆笑,“我马上就来。”

“快点儿。”

“行。”瞧孙三群那兴奋的神态,好像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去赴一个盛大的宴会。

吴雨喝完一杯酒后,吃了几口菜还不见孙三群回来,他也没兴趣独自吃吃喝喝,端着茶杯出了雅间坐在前厅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条新闻,称“恐怖分子劫持一架民航客机撞在纽约世贸总部楼上。”从画面上看,滚滚浓烟直冲云天,下面的人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有这震惊全世界的新闻吸引着,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孙三群从后门进来喊吴雨进去继续喝酒,吴雨就是不想动。孙三群瞅了一眼电视说,“老美太嚣张了,别人报复呢。”

吴雨回击道,“孙哥,你还是去继续上厕所吧,别影响我看人家‘打架’。”

孙三群道,“兄弟,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次数多了就不行了。”

吴雨心想这人怕是在厕所呆的时间太长中毒了,说话都开始颠倒错乱了。

从酒店出来天黑了,外面房顶上的灯箱亮了,上面书写的“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得意须尽欢”的诗句特别显眼。吴雨琢磨把人家李白的名句印在这里是不是不合适?假如太白先生地下有知,说不定要跳出来发怒的。公路上拉矿的车一辆接着一辆,扬起一股一股的尘土,人的上下牙床只要摩擦就“噌噌”做响。

孙三群一路不停地笑,笑得吴雨毛骨悚然。“孙哥,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酒喝多了。”

“我很清醒,很高兴,因为我又一次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啊,哈哈哈,别人可以占我的,我也可以占别人的,你说是不是?”

吴雨总感到孙三群几次的表现很反常,上厕所真的需要半个小时?就是把五脏六腑拉完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他肯定问题就出在这半个多小时上。

回去后孙三群连鞋都没脱就睡了。

吴雨喊,“孙哥,脱了再睡。”

孙三群不应声,只是爬在那儿不停地哼哼。

吴雨不再理他,心想不脱总比脱了好,免得熏人。他刚熄了灯躺下,孙三群的手机就响了。“孙哥,接电话。”

孙三群就和死了一样,任凭手机响就是不接。

吴雨骂着孙三群,自己起来接了电话,“谁呀,三更半夜的,还让人睡觉不?”

电话那头骂道,“几天不见,你小子出息了!”

吴雨吐吐舌头,笑着说,“新华哥,是你。”

“这几天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怎么样,工作还好吧。”

“还——行,会计的工作轻松,就月底算算帐,平时也没什么干。”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我叔刚打了电话,让你回去一趟,要不你明天请个假?”

吴雨一听是让回家,脸立刻就拉长了许多。“我爸没说是什么事儿?”

“没有,只说让你回去。”

“噢”,吴雨顿了顿心想是不是工作有着落了?“哥,那就这样了,明天我回去后给你打电话。”

“行,”新华哥又补充一句,“吴雨,问我的朋友孙三群好。”

“好。”吴雨挂了电话。

6

吴雨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看全家人能吃能喝地才放下心。

母亲一见吴雨差点儿掉眼泪,把他从头端详到脚,从脚端详到头,末了说,“黑了,瘦了。”

吴雨在外闯荡这么长时间,自己的形象却真的没太注意过,听母亲一说,拿来镜子一看疑心镜子是不是照妖镜,怎么里面出现了一个和李逵、包拯一般的黑人物?

父亲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大餐,他的表现令吴雨有些不知所措。饭桌上,父亲给吴雨频频倒酒,母亲更是把好菜直往吴雨碗里夹,父母越是过度的热情,他反而越是拘谨。

足酒饭炮,父亲扔给吴雨一盒烟,又取出一包东西放在他面前。吴雨透过塑料袋,看见里面是一些瓜子和水果糖。

母亲解释道,“这些东西是一会儿去看媳妇用的。”

吴雨“腾”地站起来,“妈呀,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呢?”

父亲一改往日凶神恶煞的神态,态度异常和蔼地说,“小学任校长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说好今天去见面。”

吴雨感到这件事太突然了,就像刚刚被恐怖分子吓了一大跳的美国人民,丝毫心理准备都没有就降临了。“不会吧”。

父母异口同声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从家里出来吴雨就告诉自己,“今天见的那位纵然是一仙女也不能同意。”

到了学校门口,任校长已经在那儿迎着了。“嫂子,你来了。”

母亲问,“任校长,那女孩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早就来了。”

母亲真的是想媳妇想疯了,和任校长说说笑笑几乎是跑进了校长办公室。

吴雨紧跟着进去,充满好奇心瞧了那女生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任校长的热情劲又来了,沏茶取烟后把那女生夸的一朵花般,说她当初上师范学习如何如何,现在在学校工作业绩如何如何突出,还如何如何继续进行学业历提高……言而总之,就一十全十美的人物。

吴雨对这些所谓的优势毫无兴趣,一幅心不在焉的神态,眼神除了那女生身上到处停留。

任校长夸完了女生又夸吴雨。称吴雨才华多么出众,不但会画画,还会写小说,虽然眼下没有工作,但是前途绝对不可估量。

吴雨暗自佩服任校长的嘴上功夫就是厉害,假如他了解到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不定非掘地三尺自埋了不可。

母亲开始和那位女生的母亲及任校长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吴雨谎称自己要上厕所出去了。他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的枫树下,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笑声,心中升起一丝凄凉。李斯扬的眼睛多么柔情似水,相比之下,屋里的那双眼睛太平常太普通了。

母亲出来了,身后跟着任校长。

任校长问吴雨,“小伙子,行不行?”

吴雨面露难色道,“互相并不了解,还谈不上行不行。”

任校长说,“哎,这有什么,定下后交往一段时间就了解了。”他又对母亲说,“嫂子,你说是不是?”

母亲看了吴雨一眼,说,“这件事我想让吴雨自己做主,毕竟是他的终身大事。”

任校长有些迫不及待,“让我看今天这事就定下来,你给人家女孩100块钱见面礼,让他俩以后多联系,多见见面,了解了解。”

吴雨立刻说,“任校长,这事儿太突然了,我丝毫心理准备都没有,请充许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

任校长道,“行,一会儿你俩再相互交换一下电话,也方便以后联系。”

“任校长,我家没有电话。”

母亲说,“装上了才几天。”

吴雨装模作样和那女生交换了电话,并信誓旦旦地称以后常打电话常联系,但是刚出学校门就把写有女生电话的纸条扔了。

母亲问吴雨对此事的想法,吴雨回答说就算这辈子娶不到媳妇也不会找这种女生,要人样没人样,脸和黑炭差不多——这是此要的,主要是脸上皮肤不光滑,到处布满了月球上的“环形山”。

回家后父亲把吴雨一顿好骂,直骂得吴雨睁不开眼睛才住口。

吴雨等父亲骂完从家里找出一瓶酒,独自一人坐在河边直喝到日落西山才摇摇晃晃地进了门。

父亲瞧着吴雨的模样儿火气又来了,正准备再骂时吴雨却提前开了口,“爸,你别生气,媳妇的事儿你不用操心,你儿子在师范谈了一个。”

母亲睁大了眼睛。

父亲冷笑道,“就你?哪个女生会看上你?”

吴雨全身热血沸腾,抓起电话拨了李斯扬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谁呀?”

吴雨嘿嘿一笑,瞅了父亲一眼对着听筒说,“你猜,你猜我是谁?”

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听出来了,你是吴雨。”

吴雨心里那个兴奋啊,要不是电话隔着,非紧紧地紧紧地拥抱李斯扬不可。“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没有,天太热,睡不着。”

长时间的沉默,吴雨终于鼓足勇气直入话题。“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电话那头的李斯扬笑着说,“没有,你呢,你也没有女朋友吧?”

“没有,一直没找。”

“为什么?”

“我的心里一直想着你呢。”

“我不信。”

“我没有骗你,如果当初你把《蓝月亮》仔细看完的话一切都会明白了。”

“那你的小说……”

有父亲在,吴雨不能说真话。他撒谎道,“小说还没有改完,改完后我打印一份给你寄去。”

“行啊。”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吴雨问,“说话啊,怎么不说话?”

李斯扬一笑说,“你说吧。”

吴雨无话可说,他已经把憋在自己心里几年的话趋着今晚的酒劲儿说出来了,这就够了。“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儿。”

“那……再见吧。”

吴雨说,“不要说‘再见’,说‘下次再聊’。”

李斯扬又笑了,说,“下次再聊。”

“下次再聊。”吴雨挂了电话,脸上露出异样的笑。

父亲的脸上绽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母亲赶紧问吴雨,“这女生长得什么模样?”

吴雨把自己的影集找出来,指了指李斯扬的照片。

母亲和父亲捧着影集,凑在灯下看着笑着。

次日下午,叔和婶娘也来了,吴雨责怪母亲太性急,事情还没有眉目呢,就闹得沸沸扬扬的,要不要全村人都知道?

母亲说都是自家人,过路人怎么不来呢?

叔见了吴雨笑了,笑得吴雨浑身痒痒。

婶娘非逼着吴雨把李斯扬的照片拿出来让她也看看,看完后她大加赞赏李斯扬的美貌,称赞吴雨如何有眼光,并笑曰什么时候能把真人领回来。

吴雨何尝不想这样?但这是需要条件的。首先需要把李斯扬的工作调过来,其次要把家里的房盖好,最后要解决自己的工作问题。这一切,钱在其中起重要的作用,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少了钱哪一样事情也办不成。

7

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只要和钱扯上关系就会变味,就失去了本质。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它重新点燃了吴雨心中已经熄灭的理想之火焰。

华兴钼选厂,虽然能提炼出制作高温电炉及炼制特种钢的钼精粉,但却不是一个创作小说的好地方,一天二十四小时机器轰隆不停,把人脑袋都能弄爆炸。

吴雨两耳孔塞着棉花,爬在床上看《百年孤独》。

孙三群刚进门就把提在手上的安全帽扔在床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孙哥,下井去了?哪天带我下去玩玩?”

孙三群一边脱工作服一边说,“不安全,不是为了钱我才懒得下去呢。”

吴雨取出耳孔里的棉花,合上书道,“有什么危险?总不会有瓦斯爆炸吧。”

孙三群拿出一套西服正往身上穿。“瓦斯煤矿里才有,钼矿里哪有这种东西?”

“这不是没危险吗?”

孙三群穿好衣服,换袜子时看见脚黑乎乎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洗,从褥子底下翻出一双新袜子换上,把那双旧袜子往床下一扔双脚钻进皮鞋中。“你还没来的时候,上面一个选矿厂的矿井发生了毒气泄露,一下子死了四个人,惨不忍睹啊。”

吴雨听得头发一根一根都竖起来了,他还寻思着哪天下井玩,听孙三群这么一说打死也不会去了。

孙三群穿戴完毕,瞧模样真是一个大腕。“吴雨,走,哥今天带你去金城玩玩。”

“金城?天快黑了,去那里干什么?”

“天黑了才去,白天谁有时间去。”孙三群嘴里哼着歌和吴雨下了楼,去车库推出摩托,一脚踩着,带上吴雨穿行在山岭中。

十月初的夜里有些寒意,两旁山上的树林沙沙作响,不知名的鸟叫声让人听着心里有些发毛。翻过一个小山头眼前突然一片灯的世界,有些移动的灯光越升越高,忽地就不见了。离这片灯的世界越来越近,才看清楚在这崇高峻岭中还隐着一座小城市——举世闻名的金城到了。

孙三群轻车熟路地穿街过巷,把吴雨领到一酒店门口。进酒店在一临窗的雅间坐下,孙三群点了几样菜,要了一扎啤酒就和吴雨喝起来。一人一瓶啤酒刚下肚,孙三群起身便要离开。

“孙哥,你是怎么了,又要去厕所?”

“哎呀,兄弟,哥先失陪了,马上就回来。”

孙三群出去后吴雨独自喝了两瓶啤酒,刚要开第三瓶时听见有人吵架,透过玻璃橱窗看见街对面一酒店门口聚了一堆人,只听男男女女骂着实在不堪入耳的污秽的话。他打开啤酒倒了一杯刚要喝,雅间的门“咣”地一声被推开,孙三群就像是被扔进来一般站在他面前,身后跟着俩人。

吴雨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孙哥,你这是怎么了?!”

孙三群嘴角和鼻孔淌着血,两眼圈都青了,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被撕成了条,有些地方的皮肤都露了出来。他战战粟粟地说,“我……让人打了。”

吴雨站起来问,“为什么?”

“哎,我……我刚才去对面酒店玩儿小姐,价钱说好后……我嫌……我嫌那小姐不漂亮要走,他们……哎,他们扣了摩托车,要三千块往回赎。”此时的孙三群早已失去了在厂里的威风,甚至连街头要饭的都不如。

吴雨明白了,孙三群为什么每次吃饭都要上厕所,原来他上厕所是假,借机玩小组才是真。他感觉和这种男人在一块儿实在丢人,但是现在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那现在怎么办?”

“你回去帮我找钱。”

“你呢?”

“我……暂时还……回不去。”那俩人像是拎小鸡一般把孙三群拉了出去。

吴雨低着头出了这家酒店的门。

空空千世泪空空第五章(1节……3节)

第五章

1

早上,吴雨坐父亲的自行车去西街小学参加“石灵县首届人才交流会”。

吴雨拿着他那本残缺不全的《蓝月亮》,自信地认为这就是人才的标志,当然自己就是留在这石灵县唯一的“人才”。

进了西街小学大门,偌大的操场人声鼎沸,彩球飞扬,正中挂着一条横幅,上书“公平、公正、公开”六个鲜红大字。吴雨跟着父亲在人群中穿来走去,到“注册登记处”填了一张表格上了设在教学楼上的“报名处”。各教室门上贴着各单位招人才的名额。吴雨眼睛一亮,发现一教室门上贴着“县委办公室招聘通讯员一名”的字样,他就和父亲进去了。

咨询了工作人员有关情况后吴雨甚是惊喜,因为他们所列的条件吴雨哪条都符合。他毫不犹豫地要了一张表格填好递上去,随机回答了工作人员提出的几个问题,答完满意地出了教室。“爸,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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