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_堕落街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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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1)

燥热的天气一日一日的番然清凉起来,校园的绿化地带种植的一种叶片狭长的植物衰死得极快,一遇到点寒风凉雾就干黄发卷了,我在春里看到过它的花儿,开放得极早的,白蓝色,娇柔清淡。记得在早春浓湿的寒露里,它的每片花瓣儿都顶挑着几粒晶透的水珠子。高大的灌木四处立在校园里的路旁,此时那宽大的带有锯齿形边缘的叶片上也起了嫣红的脉纹。

这一切对于近来的我而言,只是一个大自然正在复演的简单生理循环而已――只是季节在更替罢了。

像不犹防备的一次腿的僵麻失觉,我的记忆和感官也时常会有这样类似的停滞――游茫麻木般的――像一只晾窝在叶子里的卷叶虫――闭目关耳。

明净的秋日,远山具体得触目可及,天空默静在清白色里,没有一只鸟的踪影。我开始在床上辗转,怎么也睡不上一小会儿,底楼繁杂的嘈声现在听起来特别的尖锐刺耳。早早地,我便出了门上班去,准备走走路,到了桥头再坐车过河。

街道边的绿化坛里,顶上还虬曲着厚厚的枝掌,尽管掉落了一些叶片,但还是浓郁的绿。列摆的地摊和推卖的货板车每日像准时上演的戏角,自觉地分占着马路边的地带。卖西瓜的高脚凳不见了,路边添了些装柑桔和蔗棍的篓筐。苍灰色的路面上,被一些落叶和果皮渣滓泛滥着。

除了发觉已经到了深秋,身边匆匆来往的人都用长袖、裤筒严严实实地把全身包裹起来之外,我再也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同。我肯定这并非是一种清醒的感知,最近我也经常的感到自己仿佛是在昏眩之中失去知觉般的只是还在呼吸着。在我有时为数极短的片刻清醒时,我正想拼命把这无形撕裂开一道口子,可它死灰的空气还没等我抬起手,就又包围了我的心智。

心情并没有因漫长的散步而驱减了它所要承载的量,反倒是更直接地培植了心中那一块沉甸甸的阴郁,使之发芽、抽长。到了上班的时候,我打不起一点精神,半个笑也极不情愿在脸上展开,更厌烦着。邵还是每天出现在酒吧里,他好像对于我上次提出分手的事没有任何态度,我想,我势必得离开这里了,这样心情的郁闷或许就是因为这种尴尬的关系造成的。突然一有了这个想法我的心里顿时愉快许多。

辞了职呆在宿舍里,整日价的,不知又混沌掉多少个时日。仿佛天气是确凿的凉冷了,几场雨牵连着,个把月来都雾沉沉的遮天蔽日,从屋里瞥见的窗外,无论何时都是阴蒙蒙的,让人感觉都会误认为是黄昏夜至。滴雨很细很脆,在宿舍里,能一天到晚都听得见檐角时而连续时而断滴的珠粒坠碎的声响。

风多在夜半狂肆似的“扑喳喳”地摇得枝叶哗响,早上醒来透过窗户,总能看见许多凋残的黄叶。近来叶子也经常出没在宿舍里了,只有美天天还是照样一声也不吭的。房间里一般不到十点多是没有一点响动的,大家各自都包裹在被子里,饿极了才派个代表出去购食。

堕落街一到了傍晚在这种季节人潮还是像夏天里一样的火热了,人气鼎沸。不过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到夜里十点左右路面上就逐渐人迹稀薄了,只有些蜗守在架子堆里的小贩们,一盏长脖子的灯泡吊在面前摆晃。当人寰拥涌的时候,大风把新疆烧烤的呛辣烟灰乱灌得整条街都是,这时谁都顾不着冷了,奔跑着躲避肆窜的烟气。我们几个有的时候实在是睡着无聊就一起顶着冷风避开烟味在夜里溜在堕落街上来,不过我们几个不是吃就是呆坐在网吧里。

慧替我和叶子在二月份的考目上报了几门,她自己又报了四门,上次她也报了四科,一门都没过。于是今天在她给我和叶子报考收据的时候,嗦嗦地大吼大叫着一定要同心协力,永往直前之类的话,她还大言不惭地教诲了我一番,说我是个烂人千万别拖后腿。之后她们俩个秘密谋划制定了一张学习计划,张贴在房门背后,激动不已的样子活像两只超饱气的笨熊。我只在她们的带领下风风火火地喧腾了几天,最终那张充满激情的计划表是‘随风而去’了,不约而同地我们都又裹在棉被里舒服长叹着。

校园里无论哪处,在越加冷的一天天日子里,人气都看势消减了许多。街道上传来的声浪都成了闷闷的,像是发声在瓮里一样。现在多半成天的日子里,目光所及不到百步的光景,便被灰雾层层地隔裹了去。不过在冬季,这一带的教学楼的表面被雨水和风刮洗得干净利索多了。树叶多半早已零落支离,我住的这一块堕落街背后的山侧,一阶阶零乱、竖立的褴褛小房瘦残地完全赤露着,灰白的墙壁苍悴地搭支着些窗槛默立着。

冬夜里,整幢理学院的高楼都被亮白的灯铺照得呈了个半透明的多孔蜂窝状,别的科系的教学楼就没这么灯火锦胜了。快临近自考考试的前两个月,若想在这幢楼里每晚轻松地找到个位置是很不容易的。特别是在这种冷的日子里,还不到八点钟各个教室的座位差不多都所剩无几了,每张桌面上都垒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资料。外面阴风凛冽着,但推开一扇门进入教室,就暖和多了,拿笔写字后一会儿手心便会沁出细汗粒儿,你可想而知那人多的场景了。这理学院就在堕落街口子旁距离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而街巷内分分段段的住了机电、中文、英语等几个自考学生宿舍,支支道道里又散落了更多的自租者,依这样看,若是理学院不每晚灯火通明则才是怪事一桩了。我得说明,真正认真刻苦的学生还是有的,只遗憾我自己生着颗半边脑袋――跟书气无缘。那被叶子和慧硬生生拖去的几个晚上,书是基本没翻过的,出奇的大便小便那几晚特别的多,就寻到了个消遣,蹲厕所的时候借着手机屏光看门页上歪歪扭扭写的一些字句。

有这么一条:你们相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我的男友跟我从高中到现在,我们两个很相爱,我也不讨厌他,可我又爱上了另外一个男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句

又一条就写在上条下面,用红圆芯笔写的,看上去像是一回答话:这个很难决定,你也够花心的,两个都爱吧。

一条:我的男友很爱我,我也很爱他,可是他家境很贫困,每次出去都是我出钱得多,这让我压力很大。

一条:别乱涂乱画,扰乱人心,在此!

一条:我跟男友相恋五年了,他在另一个城市读书,可我现在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他却依旧爱我,我不知该怎么跟他开口。

……尽是些关于情爱的事,满满一门页一门页地写着。这些话语还算抒情委婉的,我记得曾经在许多租处上厕所,高高的木门上也写了很多东西,不过字迹比这大得很,句子也短凑,话意极龌龊的。

这个学校还有处女吗?

每天晚上搞不停,还让人睡觉不?

到处都是些骚货,欠搞!

……

当时我从那些厕所里出来,再经过一些密聚的租处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一股男精的强烈刺味从里面散发出来。走在小巷子上,我又神经质的疑心地面上应该有很多块晾干的精子堆。那几天走在堕落街上遇到的男生,我好像有透视眼似的,惊讶地能看到他们的*物在裆子里悠闲地甩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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