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童年(2)_失落的剑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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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童年(2)(1 / 1)

弯曲着四肢渐渐靠近夏城,周围依旧传来的是死亡的冰冷和越来越频繁的惨叫。

似乎一切都是注定,注定今天这些人将成为它们登陆后第一次杀戮和游戏,那张狰狞的脸渐渐靠近夏城,眼中奇异的蓝紫相间,似乎在为面前鲜嫩的食物而颤动,它的嘴角不断滴落腥臭的唾液,呼出令人窒息的气体拂在幼小而有些苍白的脸上。

慢慢举起的利爪泛着很冰冷的光,腋下露出鳞甲的皮肤却好像有一些干枯。夏城的眼中已经是一片空白,超出幼小心灵接受的事实,让他已经没有能力思考,只是拼命拭去母亲脸上的血迹,不断地呼唤。在脑中残留着一些片段,那些父母对他的呵护,那些倒在身旁的冰冷尸体,和眼前让人厌恶愤恨的丑陋。

高举的利爪却未能挥下,蓦然僵直在空中,如同一阵风的拂过,一声似乎从很遥远传来的叹息,却如此优雅婉转,拂过的不止是耳朵,还有那些肮脏抑或颤抖的灵魂。正在疯狂杀戮的异类,甚至包括那些为了生而逃亡的人类,在这一声叹息中僵直,然后无力,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和迷茫,而更多的却是迷醉。

一抹清新得不属于任何界限的绿色,飘落在眼前,而先前还停留的那个异族却突然消失。飘落的,是一种淡素悠然,如同从空气中不小心漏落,翩然优雅,倾国芳华,如此安静,还有一分漠然。

她轻轻的牵过夏城的手,有一种冰冷传来,寂静了千年的冷,纤长的手指白皙得让人不敢触碰。

她就这么静静地牵着夏城离开,每一步都很缓慢很美,周围的一切亦如此的静,没人愿意也没人有勇气破坏这一种融入天地的优雅。及膝的黑发飘过夏城的眼,他终于看到了哪一张美的让人窒息的脸,即使有很多的冰冷和茫然,也无法破坏一丝美好。

经过的每一个异族都破碎成最原始的尘埃,就这样,原地的几百异族和人类,包括远处不尽的大军,都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忘了杀戮忘了恐惧,呆呆看着这一抹绿渐渐地飘远,心里竟然渐渐地失落。

被牵着的夏城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离开,回头看一眼,那个承载了他生命最开始的地方,四岁的幼童离仇恨和悲痛都还很遥远,心中只有对父母的眷恋,是因为还不能明白死亡的含义。

直到看不见那一切,却不代表不记得,日后海族的覆灭,从这一刻便已经注定。或许在他们离开之后屠戮还将继续,或许今天发生的事将成为乱世的开始。但已经与自己无关,至少这绿衣的女子似乎从未在意过。

不知道多远,不知道方向,就这么随着她走着,似乎每一步都有一种律动,在轻轻的跳跃,在渐渐的融入这个世界,夏城就这样融入着。

“你将唤醒他…..”女子突然低喃,声音轻柔,倾诉着渺远。夏城只能茫然地听着。

“但这,究竟是爱,还是恨呢。”

“千年了,终究是不能相忘,终究是抛却不了吗。”

“知了命运,却更是无奈,对吗?……..皇弟。”

红海海岸,自女子和夏城离开之后片刻,所有人都清醒过来,甚至忘记了刚才停顿的时间,依旧,继续着杀戮和逃亡。

海边略显杂乱的大军突然有序的分开,从中穿越出一个雍容的床榻,由四个健壮的鱼人抬出。床上模糊可以看到一个有些慵懒的身影,朦胧的感觉给人一种暇想和距离。

她不耐地拂开垂在傲人的胸前的长发,翠绿的颜色让她如此厌恶,妖艳诱人的双唇有种愤怒的弧度。

是多久,已经没有踏上过陆地了?一百年?亦或两百年?

平常无芒的铁剑,不平的剑脊没有反射出一丝寒光,如同缚着他穿梭在密林中的白衣少年一样,平凡,安静,有些苍白的脸,故意垂低眼帘掩饰的双眼满是迷茫。

“你已经会用剑了,下山去罢,你不属于这里。”老人的眼里静静闪烁的却是无奈:“你的武器不该是剑,而是能在战场上尽饮鲜血的凶器。”

老人不再言语,似乎这一切的话已经是他的极限,历尽沧桑的白色发须随着风,飘扬出奇妙的弧度。白色长袍上,黑色古朴的符号竟无序地移动着。在这未知的空间,有太多的不寻常,让夏城已经能平静的面对。

他们站立着的,只是一块虚浮着的白色陆地,一种晶莹的白色,上面只有一座普通的石屋和小块空地。远处透过迷蒙的白雾,似乎还有一块一样的陆地,一座白色的桥横跨在两块浮地之间。这里只有白色,就好象这里并没有一丝情感一样。

夏城没有说什么,他知道面前的老人有不可违逆的威严,他说出的话不可能轻易改变。最后看了一眼远处迷蒙中的小屋,默默的转身,竟然直接步入外面未知的白雾中,只有十七岁的身影,柔弱而有些迷茫,缓缓的消失其中。

夏城看不到,那个一直背对他的苍老身影,在他消失之后,面对远处的小屋,缓缓的语音中有的只是无奈:“你还是没有听我的话将他领了回来,千年纠缠…..”

手指触碰到剑柄,夏城突然又想起了老人挥出的三剑,只有三剑而已,似乎融入一切的三种角度三种速度,老人让自己练这三剑便练了十三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而十三年的努力之后,却也只得到一句你已经会用剑了。而剑,似乎并不属于血腥和战斗,只是一种优雅。

“等等.”背后传来一缕清冷的声音,转身,看到那抹一如十三年前的浅绿,夏城露出最深的喜悦。

“为什么往南,那里除了海族再无人类。”轻柔的语音,夏城在听到海族的时候眼神猛的一冷。

她的目光越过夏城,平静的冰冷中带着一丝执着落在远方,她的目光似乎就从未离开过那个方向:“如果有恨,在有让海族战栗的力量之前,往北去吧。”

转身,一步,一如咫尺天涯,她的身影便已消失。夏城的眼中满是落寞,十七岁,从来没有如此孤独的他,在眼前身影消失时,似乎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死亡的意义已经很清晰地在刺痛着他的心,父母残留在他心中的片段,海族丑陋的面孔。被他刻意遗忘的仇恨让手背的印记似乎红得越渐妖艳。

转身向北,并不坚定的脚步无意间压碎一些草木,阳光漏落而斑驳,他已经不记得阳光,只知道,这样有些炙烈的光能带给他一些温暖。

似乎,是夏了。

迷茫并不能让一个人停止前进,随遇而已,流浪在只属于自己的孤独和寂寞中,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同情。一个白色的身影就这样,向着北,向着命运既定的一切,缓缓前行,缓缓寂寞。

红海之上,人类禁域的某个地方,一座孤傲的岛屿似乎原本属于海洋,却背叛了海洋。但谁也不会想到这样默然的岛屿上,竟会有一座华丽的宫殿,珊瑚珍珠,仿佛是一座只属于海底的傲城。

宫殿中,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蓦然回荡:“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还没有发现他和他族人的踪迹!”

另一个苍老而睿智的声音响起:“陛下,十三年了,为了寻找他们的踪迹,我们的族人不顾一切的冲上本不属于我们的陆地,我们的普通战士在陆地上不能生存超过一日,现在我们的损失极大。而且千年已过,他说不定已经….”

还是那个疯狂的声音,多了一丝决然:“不属于我们的陆地?!你居然说不属于我们的陆地,你应该知道千年之前整个大陆上有着只属于我们文明的辉煌,让族人紧守依蓝帝国的土地,不要再试图扩张,八语者和帘珠卫随我一起上岸,找到他们,才是我们的目的。千年?才千年而已,我都还没死,他又怎会先死。”

很久之后,睿智而苍老的声音略微叹息,多了一些疲惫:“是,”

沉寂,接下来是一如千年的沉寂,这座宫殿,似乎只属于死去的人。

一座只有血和寂静的军营,每一个巡视的士兵都只有黑色的铠甲,凌冽的杀气,不断巡过每一个角落。

帅帐中,一个坚毅的少年正坐在主位,偏位左属的中年将领哄然跪下,身上不折的气势和死气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而这帅营中也只有两人而已:“少主,难道你真的弃我襄国百年大计不顾吗。”

少年的脸似乎也有些苍白,和夏城一般的苍白,只有在不能承受的压力之下才会有这样的颜色,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不属于自己:“易叔,为什么我必须接受这样的命运,难道只有杀戮才是我能做的吗。”

无言,再冷血的军人也不会有理由将覆灭整个大陆帝国的重任放在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身上。沉默冻结的空气慢慢凝固,似乎下一刻,就将彻底崩溃。

蓦然闪现的白光,突兀地出现在帅帐之中,而帐外森严的戒备仿佛虚设,一个身影渐渐凝现:“是命运决定,你,必将成王。”

军人僵直的身体放松,甚至包括那个试图抗争的少年,一起起身,行礼:“是,先生。”

而这个白色的身影,如果夏城在,或许,会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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