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有古墓!那个洞是盗洞?不对,洞口方型,四周雕有忍冬纹,怎么看都像预留的。古墓入口?更不对,哪有死人给自己留个路。或是造墓的工匠留的活路?也不可能,留的活路绝对隐蔽,哪可能还雕花。我虽然略通文物知识,但毕竟不是倒斗的,还是老老实实地先上岸再说。
正打算浮出水面,突然有人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压入水中。好在刚才还没换气,勉强没呛水。谁?我身边还有什么人,一定是耗子!刚才把他淹水里,该不是他想开个玩笑复仇吧?他扯着我的头发把我全身都压入水里,头皮被扯地发疼,丝毫不留情的手段,根本不是玩笑!
他疯了!
我憋着这一口气以免呛死,使劲想挣开,挣扎中,那一把头发居然被他扯掉了。一下子掉了一把头发,那个疼啊,快要了老娘半条命。痛感让我几乎窒息,只感觉全身沉重,开始慢慢下沉。
不是吧?就这么死在耗子手上?他不仁,我不义!就在沉过他脚边的刹那,我抱住他的脚,死死不放,硬是把他也拽了下来。
手电筒的光已经消失了,我俩浸在深黑的水里,潭水冰冷,倒让我散去了暑气。乘懵头懵脑还能思考几秒,我又觉后悔。这辈子没干啥大事,平白就溺死,太抑屈,而且还拉人陪葬,没良心,说起来,我的命是他给的。我松开抱着耗子的手,他没有动弹。看着他渐渐漂离我,谶悔都来不及了,死党就要这么和我骈死……不对,他怎么是平行地漂?水是流动的?他漂去的方向是……石壁!我伸手,果然能碰到石壁,稍微一摸就找到了那个洞。
既然浮不上去,就再搏一回!我抓住耗子的手,把他拉回来,不会游泳摸着石壁走还不会?我先把他推入洞内,自己跟在后面摸着洞壁推着他走。洞很小,蹬着墙壁一下子就能窜出老远,速度可快多了。感激涕零地谢谢我的肺活量,靠着这一口气,我尽所能地行进,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洞豁然开朗,出洞口,我感到脚下还有地,扶着石壁站起来,有空气!终于能呼吸了!
在水下只是一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却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水位在我膝盖,底下的路倒还稳健,周围很黑。我拉起耗子,认准一个方向走,没几步就磕倒,摔了个狗吃屎。
总算是旱地。
把耗子推上旱地,按压,人工呼吸,没有反应。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我急忙解下他的背包,把东西都倒出来,在一堆东西中摸着很快就找到备用手电筒。顾不上观察四周,翻开他的眼皮照,瞳孔缩小了。还有救!
压他的肚子,都是水。我灵机一动,撬开他的嘴,一手抵住他的喉咙,一手伸手去喉咙里抠,竟然揪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是长发……我的头发!头发抠出来的时候,耗子嘴里涌出大量的水,继续急救,他终于有了气息,睁眼看着我,挤出一丝笑。
我没多想,立马扇了他一巴掌。
“干什么。”他捂着发烫的脸,一脸委屈。
“没让你沉潭已经不错了,还敢笑!”
“这不是想让你放心吗?”
“能放心吗?还怕你醒来还害我。”这话当然违心,刚才想拖他一起死险些成了现实,他能醒来害人,被害死也甘心。
“我害你?”
“怎么,不想承认?刚才还拼命想淹死我哩,我不计前仇,感动吧?”
“我害你?我害你!呵,脑子进水了?我可当你是自己从小带大的亲娃,别忘了,你第一次来那个还是我给洗的裤子。”
“怎么又扯这事?”
“我就想说明,就算是为你垫背,我也心甘情愿,怎么可能害你!再说,就我这水性,抱着木头死都不敢放,还能动手淹你?”
这么一说,他的确是不可能下毒手。
“那这头发……怎么在你喉咙里?”刚才抠出的头发还在手上。
“谁的?”
我指指自己的后脑勺。
“哈哈哈,真逗,怎么秃了一块?”他笑得前仰后合。
有理说不清,反成笑柄。我把刚才的事都说了一遍,不过脑袋还是很疼,思绪混乱,讲话也没有逻辑,不过他很聪明,很快就懂了。
“嘴里的头发……想也知道,人会把头发往嘴里塞自寻死路吧,肯定不是我自己干的。”
“耗子……你的脸,怎么这么黑?”
“黑?”他摸摸脸,又看了看手,手上也黑乎乎。
我注意到地板是黑的,他也发现地上都是黑色沙粒。
他抓一把沙,捻了捻:“炭。”
浑身湿答答自然碾了一身的炭黑,状况实在是糟糕,我们都已经累得不行,坐在地上也不挪下,用手电照亮四周,这只没有狼眼那么亮,可见度小了些。
我们进来的水底洞,连着洞里的一个浅水池,池上两级台阶(刚才磕倒我的玩意),上了台阶便是我们所在的洞。这是一个宽敞的地儿,横宽大约十米,洞顶连壁为弧形都为砖砌,顶部最高处离地约两米,手电筒的光探不到它的深。地面平整,铺着细细碎碎的炭末,墙上色彩斑驳地有些画,照到洞顶,我俩惊愕万分。
洞顶是斑驳的铁锈红,犹如血痕遍地,血迹中镶着累累白骨,有长有短,有突出的,也有嵌入的,还有些脸部骨骼,有禽兽,也有人脸,但见张张脸龇牙咧嘴,诡森森的,仿佛在告诉人们他们正受着骇痛,阴森恐怖。
我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由抓紧耗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