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伥也南汉的臣子们被宋军排山倒海的攻势彻底吓破了胆。刘伥召集满朝文武官员一遍又一遍的询问应对策略,急得满头大汗,群臣都低头不语,默不做声。
“既然你们都没有应付之计,那朕倒有一个策略可保我们无虞。”刘伥言道。
刘伥见众人都抬头莫名的望着自己,便道:“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就只能投降大宋了!这样的话至少能保全你我君臣的性命。”
“皇上,万万不可啊!”李佗急忙劝道,接着用眼色示意龚澄枢,龚澄枢遂走到刘伥身边低声说道:“皇上,老臣和李大人几天前倒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可避宋军锋芒,只是.......”
“两位爱卿果然不愧是国之栋梁,有何计策快快向朕道来。”刘伥急切的问道。
“陛下,如今宋军已经从三面包围了京师,与其坐以待毙我不如出逃南洋。”
“逃亡南洋?”刘伥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陛下,如果我们只有投降大宋这一条路走的话,那我们不如流亡海外,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恃机反扑,蜀国不是降而复叛吗,我们流亡海外还有重新光复社稷的可能,若投降了大宋我们便没有了一点希望了!”李佗说道。
郭崇岳听闻李、龚二人所言,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就这样化为泡影,这样的话我怎么能不甘心啊。”于是上前劝道:“皇上,虽然宋军已经进逼京师,但我三军将士皆有誓死报国之心,末将请求皇上遣使向宋军请求缓师,一来可暂避宋军锋芒,二来我们可趁机调整好我们的军事部署争取时间备战。”
刘伥听后一时也是犹豫不绝,其实刘伥也不愿意离开这繁华似锦的广州去过那漂泊海外的日子,但是他真没有把握能取得抵抗宋军的胜利。
郭崇岳见刘伥面露疑色又说道:“皇上,请给末将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们不妨与宋军决一死战,如果战败的话我们在出逃也不迟。”
刘伥听后这才点点头,道:“好,郭将军果然忠义,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望郭将军安心备战,若能打退宋军的进攻,将军便是社稷之能臣,朕定重重有赏,不会亏待将军的。”
“谢皇上,末将定不辱使命。”
刘伥回到宫中却急忙命令侍从收拾好贵重软细物品随时准备好出逃。
潘美接到刘伥的请和书便知是缓兵之计便不予理会火速命令军队包围了广州。很快广州城外布满了宋军的旗帜,宋军日夜操练喊声震天,把南汉君臣吓的惴惴不安,整个广州城也被搅的人心惶惶。
植庭晓见状便向郭崇岳进言:“将军,如今宋军已经将广州三面合围,如果他们突破了我们的水上防线,那我们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京师也就岌岌可危了。”
“大宋的水军有那么厉害吗?”郭崇岳也是忧虑的说。
“宋灭荆楚和川蜀的时候都动用了他们的水师,虽然他们是以智取胜,但是他们的水师也是所向披靡,三湘水师和蜀国水军败的一塌糊涂,有很强的威慑力和战斗力的。”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办?”郭崇岳不免阵阵心慌不安的问道。
“大人,宋军乘胜而进,其锋芒固锐不可当,士气固然可嘉,但经长途跋涉,士旅众多,但我猜测伤残疲劳这必会日益加聚,已是强弩之末,如果我们能大败宋军一次,必然能引一发而动全身,这样便会扭转战局,从而使我们免于灭亡。”
郭崇岳不禁点点头。
植庭晓又道:“将军,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反击。末将请求将军在江水之中投入竹木设层层栅栏阻击大宋水军,我们的水军和他们旗鼓相当,他们未必能胜。末将愿领兵于阵前与宋军决一死战。”
“好,植将军,本将果然没有看错你,现在就照你所说的去做,若能击溃了宋军,皇上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其实郭崇岳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若植庭晓胜了宋军自己也是首功,若败便可以将罪名推给植庭晓。“如果真的打败了宋军我也可以率军乘胜追击,如果被宋军打败了我也可以率军退保京师护送皇上流亡海外,这岂不是万全之策?”郭崇岳得意的低声笑道。
“将军,前方奏报。”一士兵跑入潘美的军帐内恭敬的将一密折递了上去。
潘美看后合上折子站起来语众人:“探子来报说一夜之间整个珠江上都围起了栅栏布满了军队。”
众将一时议论纷纷,原来潘美正在和众人商议如何击溃南汉的水上防线。潘美凝神沉思了片刻道:“诸位将军,就随我一起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美和众人乘船南下来到江中远远望去见一层层栅栏环绕在江水之中,南汉军队在密密麻麻的栅栏之间来回巡视严阵以待。
“想不到南汉国居然还有如此人物,让本将对南汉多看了几分,但是可惜......大厦将倾,非一人所能挽。”潘美感叹道。
潘美望着滔滔江水凝神不语,不多时嘴角露出了几丝笑意,道:“都说五行相生相克,他这样做以为本将奈何不了他,他想不到他这样做岂不是自取灭亡,都说水火不容,本将军偏偏要给他来个水火交融,杀他个措手不及,让他丧身火海。”接着转过身来严肃的命令道:“王继勋,袁继忠,高琼。”
“末将在!”
“本将现在命令你们三日之内必须给我打造出十万把火炬,否则军法论处!”
“遵令!”
几日后突然狂风四起,珠江江面上波涛汹涌,层层云雾向江面上弥漫开来。潘美望着强劲的东北风在江面上卷起层层巨浪,狂然大喜,道:“苍天佑我大宋啊!本将军终于可以一举平荡南汉了!”
大宋的水师在风浪中艰难跋涉,很多船只被巨浪打翻,但士兵们仍然一声不吭小心翼翼的前行着。三个时辰后大宋的军船才接近南汉的水上营寨。伊崇珂用白旗命令先锋袁继忠作好进攻准备。袁继忠遂命令水手点燃活把,弓箭手也都弯腰挺身,将带着火星的箭簇固定在弦上,一触即发。
不多时,南汉一士兵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不经意间睁开双眼,望着巨浪中的几百条战船,闪烁不定的灯火已经整齐如一的黑压压的人群,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使劲揉了揉双眼,突然一个趔趄倒在了船上,失声大叫:“宋军,宋.......军,大人,宋军.......来了!”
话音刚落,宋军便万俱齐发,刹那间烟雾四起火光四射,不多时周围的栅栏全都燃烧起来,汉军苦心经营的水上防线顷刻间将水军置于一片火海之中。
南汉军队被宋军从天而降突如其来的打击吓的慌张失措,早已乱作一团,哪还有心思抵抗,慌乱之下纷纷坠入水中,死伤无数。宋军又趁势杀了过去,南汉军队更如惊弓之鸟,纷纷向城内溃逃,植庭晓也在作战中身亡。郭崇岳所派的援军也迟迟不敢进入水寨内救援,郭崇岳见已成败局便率军逃回了广州城。
一夜之间伊崇珂率军完成了对广州的包围。
南汉君臣早已魂飞胆丧,刘伥本欲投降大宋,但被龚,李二人强行劝阻,听二人之计准备逃亡南洋。
李佗上前言道:“皇上,大宋南伐无非就是看重了我南汉国富庶,想掠夺我们的财富而已。我们不如将我们不能带走的金银珠宝全都焚烧殆尽,让宋军徒劳无功。
龚澄枢也贼眉鼠眼的上前附和道:“皇上,臣也赞同李大人所言,这样的话宋军即使攻破了广州,也不过是得一座空城而已,必不能久驻于此。”
刘伥听后不禁眼前一亮,阴狠的冷笑着,“好,传令下去,将朕的那些稀释珍宝尽量都装上船,带不走的就照二位所言,全都给朕烧了,朕宁愿让他们化为灰烬也不能拱手让给宋军。”
“慢!”正当二人准备转身离走的时候,刘伥眯着双眼突然叫道,“你们说的对既然让广州变成一座空城,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广州所有州县府库的存粮也一并给烧了!”
李佗也阴笑着应道:“皇上圣明,如此一来恐怕就连宋军的用粮都成问题更无从解决全城百姓的吃饭问题,到那时百姓便会奋起反抗,宋军就没有了立足之地。”
“如此一来那朕只是外出暂避几月而已,这天下将来还是朕的天下,南汉国不久便会重新光复!”
刘伥言毕,君臣三人放肆的狂声大笑。
当夜色苍茫笼罩着整个江面的时候,大宋水军在波涛巨浪中已经缓缓行进。南汉的士兵们早已忍受不住风吹雨打全都躲在城楼和船舱内,只有那摇曳不定的烛火在惊涛骇浪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潘美望着夜色朦胧的广州城,一时竟心乱如麻,内心涌动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来。
次日中午时刻,广州城内烟雾腾起,很快整个广州城便烟雾滚滚,潘美得讯后急忙来到城下驻足观望,脸色越来越严肃,遂当机立断命令军队立即攻城。
待夕阳的最后一缕霞光落入地平线的时候,宋军已经攻破了广州的三个城门。刘伥似乎对此也早已莫不关心,奇珍异宝整整装了五大船,望着广州城又望着不远处的碧蓝的大海痴痴发呆。
“皇上,一切准备就绪。”
刘伥回眸凝视着烟雾中那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建筑,脸色不禁流露出几丝哀伤,好久才无奈的挥挥手,叹道:“走吧,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刘伥率南汉君臣缓缓的向南海边走去。
“皇上,大事不好了!”刘伥率一大批嫔妃和臣子快到海边的时候,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呢?”刘伥慌张的问。
“皇上,司礼太监乐范蛊惑衙兵千余人盗走了所有的船只,已经开船起航了!”
“啊”刘伥和众人不禁大惊失色,刘伥僵持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疾步跑到海边,望着不远处的点点帆影,狂声怒吼:“乐范,你这个奸邪小人,朕待你不薄,你竟陷朕于死地,你良心何在!你早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说罢便瘫软在沙滩上,任凭海水吹打着衣衫,两眼呆滞无神,迷茫的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帆船。
黎明时刻,刘伥方才遣右仆射萧璀奉表乞降,潘美望着广州城的断壁残垣,满目狼籍,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好生安顿了刘伥一群人便急令王明调转军粮救济广州,这倒急坏了王明,附近州郡已经无粮可调,即使从荆湖调运至少也得十天半月,如今广州已无一粒存粮若筹划不周后果不堪设想。无奈之下王明便和潘美同时署名以十万火急的加急庭寄传于匡胤。
深夜,匡胤急召赵普,光义,吕余庆,沈义伦等人入宫议事。
“朕刚刚接到潘美的奏疏,潘美两天前已经率军攻破了广州,刘伥已经投降了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