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回 迎花蕊失魂落魄,动心弦宫廷赋诗_大宋王朝之太祖皇帝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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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回 迎花蕊失魂落魄,动心弦宫廷赋诗(2 / 2)

孟昶则是心酸痛楚不已,泪如泉涌。刚才花蕊的一句话孟昶听来是那么的不是滋味,“民女徐氏?昨日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妃,转眼之间我们就成了大宋的布衣百姓了,也罢,只要能和爱妃在一起相依相偎相守终生,朕也知足了。“孟昶凝望着泪光闪烁的花蕊,暗自感叹。

抵达京师之后,匡胤得知孟昶的病情便令太医前去诊治,并送上了许多名贵药材滋补身体,待病情好转之后再行晋献之礼。

光义这几天则是魂不守舍,隔三差五的前往孟昶的住处,可是花蕊每日悉心照料着孟昶,侍汤喂药,形影不离。光义暗自着急起来,突然望着病榻上的孟昶灵机一动计从心生,冷笑不语。

一日花蕊侍奉孟昶用过汤药之后,正要起身离走,光义则直接推门而入,花蕊刚转过身便被光义紧紧的搂抱在怀中,光义激动的说:”花蕊啊,你可真让本王好想啊。”说着便把嘴凑了过去要强行亲吻花蕊。

“王爷,不要啊,......王爷,请你自重.......”花蕊费了好大的劲才挣扎开来,在光义的步步紧逼下花蕊退缩到了床边,怜悯的望着睡梦中的孟昶。

光义则轻蔑的冷笑道:“哼,花蕊啊,你就别顾忌了,如今床上的那个人不再是什么皇帝了,也不能为你遮风挡雨了,今天估计要睡到傍晚才能醒过来。”

花蕊神色愀然,惊慌的望着光义。

光义则走到花蕊的跟前用手指轻轻翘起花蕊的嘴角,道:“不过,你放心。他只是喝了我的十辰昏睡汤而已,不是什么鸩酒毒药。本王告诉你如今孟昶的命运已定也许将来就走不出这府邸半步,过着阶下囚一般的生活。所以本王劝你别不识好歹,本王也不相信像你这样的女人能随遇而安。所以你还有另外一种原则,若从了本王遂了本王的心,讨得本王的欢喜,你下半辈子依然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你好好想想吧。”

“王爷,不必再费心劳神了,民女现在就可以回复王爷,曾经我是多么的荣耀,多么的风光,让整个蜀国都艳羡不已,三千宠爱在一身。如今国破家亡了,从天上人间一下子摔倒了地下,大起大落,亡国的切肤之痛,民女深有体会。红尘已破,尘缘未了,我只是报答皇上的恩德,陪他一起走完这屈辱的阶囚生活,与他同生共死......”花蕊断然的说道。

“闭嘴,放肆!这是在我大宋,这里没有什么皇帝,他只是个亡国的臣子,阶下囚而已。”光义猛然呵斥道。

“王爷,他既然是亡国之君,那妾身就是亡国之妃,堂堂的大宋王爷为何要对一个亡国的妃子苦苦相逼,王爷难道就不怕大宋的子民笑话吗?”

“你.......”光义一时无语。

“王爷,现在天色已晚,请王爷回去吧。妾身现在再告诉你无论如何妾身都不回离弃孟郎的,即使将来孟郎被囚禁于此,妾身也愿意与郎君在此终老一生。蜀国人也许恨这个皇帝,是他使蜀国宗庙毁辱,美丽富饶的天府之国顿时陷入战乱纷争之中,使蜀国的百姓膏血涂野草,深受动乱困厄之苦,他们更恨我这个祸水红颜。我现在无能为力,不能做什么。我所能做的就是用我忠贞不渝的爱来报答孟郎深深的情意。”花蕊不甘示弱的说,几个月来一言不发的花蕊面对着光义斩钉截铁而又动容的言道。

光义听完冷冷的盯着花蕊很快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数日后孟昶病情好转之后匡胤便在崇元殿正式接受了孟昶的拜礼。

孟昶携李太后、花蕊以及蜀国的臣子缓缓的走进大宋皇宫来到大殿,匡胤早已神情肃穆的端坐于金銮座上,但脑海中却浮现了川蜀大地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的情形。

“川蜀贱臣孟昶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才让匡胤醒过神来。

匡胤这才低头俯视着脸色蜡黄,身躯瘦弱神情惘然的孟昶,再加上孟昶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心中顿生怜悯之心,沉缓的说:“孟,孟......爱卿,朕对不住你,对不住川蜀的百万黎民苍生。

孟昶心中大为惊恐,拜服在地低头不安的应道:”皇上,一切都是贱臣的过错,臣在蜀国不理政事,玩物丧志,才导致今天的下场,臣完全是咎由自取,臣愿接受陛下的一切惩罚。”

“是朕平叛策略失误才导致蜀国军民怨声载道,群起而叛之,但是上天已经给朕了惩罚,黄河决口淹我两岸居民十余万人,致使百姓无家可归四处乞讨流浪,朕每日都在受良心上的谴责和煎熬。”

匡胤说完,全殿的臣子都跪拜在地,“皇上,臣等有罪,辜负圣恩。”

“你们都平身吧。”匡胤起身道,“朕不会加罪任何人的。朕只能慢慢来弥补朕的错误。”接着望着孟昶沉吟道:“孟爱卿,朕特加封你为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封秦国公,享受王侯待遇。京师之内朕不限制你任何自由,你可以随时走动,如果将来京师待腻了,告诉朕一声,朕可以让你到大宋的其他地方走一走转一转。”

此语一出不光孟昶大为惊讶,众臣子也都抬起头诧异的望着匡胤,不禁窃窃私语。匡胤则自信的含笑不语。

当几个太监抬着两椅子扶着孟昶喝李太后坐下后,花蕊这才赫然显露在匡胤眼前,花蕊把头垂的很低,但匡胤仍感觉到一种难以言传的情愫袭遍全身。“这可能就是众人传诵的夺人心魄的花蕊了。”但转念一想一个女人居然能让一个皇帝沉溺酒色不能自拔,导致国破家亡,这样的女人比起那些奸佞臣子要可恨多了,想到这里匡胤便威严的问道:“台下何许人也?”

"民女徐氏,孟中书之妾,拜见皇帝。”花蕊则平静的回答。

匡胤听后便道:“好啊,都说女人多愁善变,真是不同反响啊,从贵妃到民女,从民女到中书之妾,说到底就是一个亡国的妃子,朕想知道你现在有何感想?”

花蕊低垂着头,屏息呼气,一言不发。

匡胤身子稍稍向前倾斜,威严的说道:“抬起头来。”

花蕊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旧低头不语。

匡胤冷冷的望着花蕊又加重了几分语气,言道:“抬起头来。”

花蕊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满脸忧伤,两人四目相对时匡胤不禁怦然心动,“美啊,真是太美了。”匡胤急忙把目光移开,故作轻松的说:“果然是花容月貌啊,名不虚传。你的姿色大可和古代的四大美女相媲美,朕也很欣赏西施,王昭君他们,但也为她们感到遗憾,就是她们没有才貌出众,可是从来没有给后人留下一首诗词来传之后世,朕早就听说你是才貌俱佳,所以朕今天就测考一下你的才华。很简单,朕今天就让你现场赋诗一首,在场的臣子也不乏满腹才华,学富五车的才子,今天就让他们来看看你是否真的有些墨水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来人啊,准备笔墨纸砚。”匡胤随即命令道。

当文房四宝摆在花蕊面前的时候,花蕊眉头紧蹙作思索状,迟迟不动笔。此时的孟昶则是如坐针毡,身上冒出了层层冷汗,心像烤焦了一般着急,全身不由的颤动起来,怜惜的望着沉默中的花蕊。孟昶知道这是匡胤故意为难花蕊,此时作诗如果是歌功颂德则无疑会被大宋子民耻笑,如果是叙亡国之痛,惹怒了匡胤,说不定会.......孟昶想到这更是心惊胆战,因为孟昶想到了杨广在平陈后虽然舍不得杀张丽华但为了平怒天下人的怨恨仍然斩杀了张丽华,又想起了唐玄宗被迫缢杀杨贵妃,如果匡胤认为爱妃是蜀国灭亡的罪魁祸首,那他会不会一怒而斩了朕的爱妃啊,借此来平息蜀国风起云涌的内乱......不,不,朕不能失去爱妃啊,没了爱妃朕该怎么活下去啊。”孟昶像梦游一般胡思乱想着,花蕊很快平静的拿起了笔缓缓的写了起来。

当太监手捧着花蕊的诗呈送给匡胤的时候,匡胤盯着花蕊,沉吟片刻便道:“念,让大家都来听一听,评价评价吧。”

那太监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用奸细的声音念道:

口答大宋皇帝

君王城上竖降旗,

妾在深宫那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

更无一个是男儿!

匡胤听完不由得站起身来,沉吟道:“好一个十四万将士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匡胤仔细审视着花蕊,内心一阵絮乱,望着花蕊凄迷的容貌,暗自感叹:“都说祸水红颜,其实红颜也薄命啊,孟昶啊,朕早就听说有一个李艳娘的妃子为了你尽忠而殉情,如今又有一个花蕊忍辱含垢的陪着你,同患难,也算是情深意切了,孟昶啊,你也没有白宠爱她们一场。”匡胤想着便缓缓的走下台阶,来到花蕊跟前停顿了一下,轻轻的瞟了花蕊一眼,花蕊看上去仍旧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匡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走出了殿内。

且说康延泽率军前往成都平叛,由于王全斌滥杀蜀国军民早已激怒了川蜀上下,进军成都受到了很大的阻力,蜀军一路上死力抵抗,康延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抵达剑门与王仁瞻会师。到了剑门在向成都挺进更是寸步难行,受到了蜀国军民的全力抗击。无奈之下丁德裕带着卢多逊在杜永明的引领下率部分军队沿着山川小道驰往成都。卢多逊是听闻匡胤派军平叛便奏请前往,匡胤便准奏命令前往成都搜集图文古籍以充实史馆,昭文馆和集贤院。

丁德裕率军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赶到成都,受到了沈义伦和吕余庆的热忱欢迎。王全斌和成都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匡胤下诏平叛旨意之后很快又诏令吕余庆为成都知府协助沈义伦共襄平叛大计,川蜀所有军政大事均由二人全权商议定夺。王全斌等骄兵悍将的所作所为深深的刺痛了匡胤,此次平叛匡胤便将指挥权全都交给了两位文人。

晚宴后吕余庆送走了众人之后留下了卢多逊。吕余庆道:“卢兄啊,京师一别已有十几载没有见面了我们,想当年我们是同中进士,世宗皇帝在万岁殿设宴款待我们,你可是我们进士当中最年轻的了,先帝当年也是对你赞许有加啊,寄予厚望。”

谁知卢多逊听后摇摇头悲伤的说:“十年沧桑事,阅尽人间百态,领略了世事酸楚。吕兄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多逊的心现在已经是伤痕累累。”

吕余庆知道卢多逊想起了伤心的往事,便道:“卢兄啊,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说实话你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呢,只要你修书一封给我们这些同年,扳倒一个御史不在话下,更不要提那丧心病狂的县令了。”

“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正义和公道,我想知道在这个乱世当个老百姓还有没有盼头,想不到居然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多逊感伤的说。

“身处乱世,独守清白,不随波逐流者,卢兄啊,你是第一人,真贤人也。”

卢多逊惨笑道:“吕兄啊,当世所称贤才者,一则笞兵走万里立功海外;二则辅佐天子号令赏罚于明堂,代天子牧百姓思治天下。吕兄把湖南治理的井井有条,皇上和诸位大臣都赞不绝口,此次平蜀吕兄更是供应了全军的半数军粮,皇上更是欣慰不已啊,吕兄才是世上的人中豪杰、治世的能臣啊。”

“卢兄,其实您才是真正的士子,真贤人也,而我们这些所谓的人众豪杰只不过是识时务的俊杰罢了。就凭卢兄对先帝的忠贞,将来在史书上在后人的眼里要比我们高大的多了。”吕余庆凝视着卢多逊叹息道。

卢多逊望着吕余庆一时无语。刚要回答吕余庆却道:“哎呀,卢兄啊,你看我们又何必说的如此沉重,既然卢兄来到了成都,那我们就齐心协力共襄平定大计。”

“卢兄啊,此次来成都皇上并没有让我参与平叛的活动,更不要说共襄大计了,现在我只是个翰林学士,皇上只是命令我搜集古典图籍以充实史馆。我只是感觉京师太沉闷,我一个人在京师也太孤苦,此来全当是散心吧。”卢多逊道。

吕余庆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卢多逊内心的隐衷,听后便道:“那就好,卢兄啊,川蜀实在是个山川秀美的好地方,不过现在是战乱纷起,卢兄也只能在成都城内走动了,待我们平定了叛乱,我就陪着卢兄好好的看看蜀国的大好河山。”

卢多逊在宫殿内转悠着抬头仰望不经意间看到了孟昶的那副对联,卢多逊低声吟诵起来:“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念完低头思索片刻便乐呵呵的道:“吕兄啊,这孟昶倒是有先见之明啊,你看新年纳余庆,你看这新年里不是迎来了你成都知府吕余庆,长春,长春可是我们皇上的诞辰之日啊,皇上每年都要庆贺自己的生日,这样看来蜀国归入大宋岂不是天意啊?”

二人抬头仰望着这副对联,久久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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