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力气总是有限,但是让力弱的女人来照顾,是不是更丢脸?虽然西楼不觉得男人就应该理所当然的比女人强大,也没有因为现在自己是男人的身体就飘飘然要去小瞧女人了,但是他依然觉得――被人搀扶着去――厕所――实在是丢脸。
“哎呀!楼儿你没事吧?”西母惊叫道,西楼摇摇头,努力的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再倒到床上去。他手脚酸软,浑身抽不出一点力气来,便是连坐起来也很吃力,差点倒下去。失血过多,会无力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是想到失血过多,西楼就不由得的想起了那位被他差点解剖了的圣者――他是死了,还是活着?还有染呢?
西母却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心痛的想要再去搀扶西楼,她的孩子已经虚弱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注意到其他的什么?
“我来吧。”太子不知道突然打那里冒了出来,再自然不过的打横抱起了西楼。,吓了西母一跳。
“做什么?”西楼没好气的问,对于清流抱他的姿势,他非常的不满。
“帮忙啊。”清流笑得理所当然。
由他来……西楼但只觉得更加别扭,扭过了头不去看他。“别告诉我你害羞。”很少见到西楼拘谨的样子,清流倒是觉得新鲜,低着头在他耳边吹气:“你身上我那里没看过……”话没说完,西楼就把他的嘴巴给捂住了――虽然其实只是手放在他了嘴边,并没有捂紧,但是清流还是识相的闭了嘴――西母正惊愕而且茫然的眼光朝他们看过来。
西楼心里因着这一句话,也变得茫然起来――他为什么会特别抗拒他靠近?圣者也好,其他人也好,如非过分,轻薄碰触这样的事是不会放在心上的,顶多就当是给狗咬了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只有太子,他十分的不想靠近他?如他所说的,还有什么是没做过的?
清流自然不知道西楼的心思,只当他是气恼了。完事后,他将西楼抱回床上,西楼突然道:“乾坤匙,已经不在我手上。”
清流闻是此事,一笑:“我知道。那没什么大不了的。”西楼见他笑得如此轻松,心下不禁疑惑他给他的那东西会不会是假的?只是要拿他来做饵钓雨?却听清流道:“那是真的。只是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东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贵重的古董罢了。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西楼将信将疑,只得问另外的问题:“染亲王和那圣者,怎么样了?”
清流看西楼一眼:“据神殿说圣者最近日染了重病,不过似乎没大碍了。至于染,皇室正要大丧。”
那日自船上逃出后,借着众人的注意力被圣者的滑稽吸引了过去,染拿出不知名的东西再次炸了他们所在的小舟,弄得众人落水,还炸伤了各两人。但是无事的人自水里捞上后,却独独没有见到染的行踪。众人想到他腹部的伤,以及那东西的威力,都猜想他是想同归于尽,定然是死了。清流却不能这样想。
“他还活着。”西楼拧紧了眉道。染的伤口,虽然是在腹部,却不是正要害处,在水里一时半会应该死不了;何况,要同归于尽,就没有必要等到他容易下水“失踪”的时机时才动手。西楼隐约觉得染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是在为了让他“失踪”而做的准备一样。
他想做什么?西楼脑中闪过一些什么东西,却抓不住。
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且把染放到一边,那神殿的圣者大概就不会放过他了吧。
西楼于是对清流道:“殿下,还缺文书官么?小人不才,想要谋取此职位。虽然我丢失了乾坤匙,已经没什么大的利用价值了,但至少文书官一职,小人还是可以为殿下分一点忧,补一下罪过的。”
清流颇感意外。西楼的话,看似诚恳,却是暗含了太子在乾坤匙一事上利用了他,害他不浅,现在该补偿他一下的意思。
而他现在确实也没有文书官。
于情于理,清流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但是他把目光投向了西母。中年的美妇人一脸的愕然,茫然。
不久前,清流也曾过来看望。那时候,是早上的阳光正从窗棂的花纹里射入房间,室内通明透净。
西楼的母亲对太子说――殿下,请原谅我的卤莽和失礼,但是有些话我必须要说。我不能指责你利用了我的儿子,让他受到这样的伤害,就像我不能指责狼狩猎兔子一样。但是现在他对您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吧?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还要将他放在您的府上,也许他还有其他的用处我也不清楚。只是作为一个母亲,相对于自己的儿子能够出类拔萃,高人一等这个愿望而言,我更希望的,是他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一世。依他的本性,为官也好,学医也罢,相对于卷到复杂的宫廷斗争中去,他其实是更愿意能够悠闲懒散的过日子的。所以不管您还希望他做什么,我都请求您能放过他,让他平静的过日子。
清流只有尴尬的笑笑,被骂为狼了,他人对他的印象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我明白了。清流说。
他也不必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了。他也是有母亲的,他的母亲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儿,我希望你将来不富不贵,不为将相不做王侯,不会富甲一方,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过完一世就好。”――大概这是每一个母亲的愿望。
“可是,你也要记好,不管我的希望如何,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想做什么,怎么去做,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做了会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事。你的人生要靠你自己去把握和控制。”
――可是母亲,控制自己的人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清流小小的伤感了一下。
现在,西楼的问题,该怎么办?
西楼要求做他的文书官,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无论是从那一方面来说,都很合他的心意。
只是他母亲的意思――他们母子似乎没有沟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