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不想做总不能霸着不让别人做吧“大哥,我叫九妹,请问尊姓大名。”
徐广甫受青睐,居然也挺了挺干瘪的鸡@胸,“原来是九妹呵,久仰久仰,我免尊,叫徐广,徐家村的族长徐江还要叫我一声叔叔哩。呵呵。”徐广有些自得起来,他甚至设想到将来有了银子,应该多照应一下九妹的生意至于碧草嘛,如果她肯向自己低头示弱的话,看在旧日的情分上也照顾着一点儿吧。
“让我看看你的玉佩。很值钱吧?”九妹似乎并没有猜到徐广对她的重要恩惠,看来她也只不过是关心这块玉佩罢了这又使徐广有些失落,“如果是真的话,要一万两银子呢!”
碧草看不惯这两个狗男女在自己面前晃荡,在一旁大泼冷水,“像你这样的烂嫖客有什么真宝贝,我就不相信。”
徐广转过身去,对碧草说,“只要王家茶楼的六姨太一说是,那我就发达了。”不过他并没有希望碧草听清楚,他希望九妹要听得一清二楚。
九妹看来正如徐广设想的那样,听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给我看看吧。”“不行,我跟你不熟。”这是做生意的本分,做生意的人是不可以太利索的,那样会贬低自己的商品的身价所以不管商人自己的货品有多么贱多么烂,都要装出象世上仅有的宝贝那样。九妹看来真的上钩了,“我们打一炮不就熟了?真蠢”
徐广真如意外地捡到宝,当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是你自己说的呵我现在口袋里没钱。”“闲着也是闲着嘛。”
徐广和九妹两人亲亲秘密的互相搀扶着,象初恋的小情人那样,恩恩爱爱地进了里屋。正在往脸上涂粉的碧草气得要死,狠狠地将涂粉的棉纱丢到地上...
郎有情来妾有意这是指男女情投意合的鱼水之欢的前兆,或者鱼水之欢的过程,当然也可能是过后。只不过忠贞相爱的人,持续时间是一辈子;而货币换肉体的人,持续时间是片刻;而绝大部分的人其持续时间就比前者短,比后者长罢了。
新鲜的东西和人,男人都比较有兴趣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如果不是用道德标准来评判的话,男人们都愿意承认自己的这个特点。
九妹也许并没有徐广想象中的那样甜美甘醇,除非徐广愿意自欺欺人地这么想因为在整个颠鸾倒凤的过程中,她更多的是欣赏着自己手中的那块来历不明的玉佩,并且对徐广的复杂的要求,配合起来总是滞后那么一点点。
本来,象徐广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家的珍宝就是飞鱼玉佩,是没有什么人愿意相信他的可是飞鱼玉佩谁也没见过,谁又能断定就不是呢?
再说了,徐家村的人明明看见县衙的捕快衙役不时地出现在村里,要不是村里真得没有这样的宝贝,谁会相信县太爷会花这么大的冤枉力气呢?
碧草一整夜都没有睡着。想不到好事会这样被九妹夺了去真是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第二天百无聊赖的碧草终于看见徐广从九妹的房间里晃出来,她忍着气,主动走过去黏糊一个晚上里头,她已经睁着眼睛将黄粱美梦做了一遍又一遍,这点儿憋屈算个啥。
“徐广,你的宝贝还在吧?”徐广还没缓过神来,“我的宝贝如果不在,不是变成太监公公了?”碧草帮他整了整衣裳这还是给了徐广一些温馨的体贴,“我只不过是担心你上别人的当罢了,你以为我贪图那个什么玉佩么?”徐广看见她的发髻上插了一大朵红花,这也使他有些迷糊,也许他也想起过去和碧草的好。
徐广虽然身体还在萎靡不振中,可是脑壳还没有坏掉他知道,就算这一块玉佩不是什么真宝贝,也要拿到六姨太那里换成银子这个事儿还不是一般的急,因为他似乎从九妹对玉佩的着迷中,仿佛看到了什么...也许是真的呢?
走投无路的人,其想象力,要比寻常的人还要夸张一点儿。
碧草虽说打扮得比往常还要艳丽娇俏,可是徐广忽然看见她的两个大眼袋,又有些作呕所以他难得的甩开她一个人被人轻视蔑视,时间久了,别人突然对他好起来,感觉也是不大可信的。“最多我好好陪你。”碧草也是少见地这样巴着徐广,以至于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假。徐广想,我才不会那么笨,昨晚跟九妹颠鸾倒凤好几趟,不要命了差不多。
“我想跟你谈一谈。”碧草终于下了决心。
但是徐广反而已经没有信心了,所以他摇摇头。
“我答应你你欠我的五两银子,不用还我了!”“我不信你。”“我向观音菩萨起誓!”“先拉钩,再起誓。”碧草笑了,真的跟他拉了钩。徐广想事不过三,万一再不答应,可能好事泡汤,再说谈谈也没什么要紧的。
这一下轮到九妹要气死了,这个白眼儿狼。于是她偷偷地躲到角落里,听这对野鸳鸯说些什么实际上,她完全没必要躲,徐广和碧草已经在那里如胶似漆的,外头天塌下来他们也未必在乎...混球,我是靠卖肉为生的,你买了肉,“你有了银子以后,怎么打算呢?”“你等等呵,刚才你已经向观音菩萨起了誓,我现在可不欠你的钱了。”“那你不会忘了我的好吧?”“那要看你的了。”“看我的,你以后也想着赖账呵?”...九妹听到一阵喘息,在外头气得手脚直发抖因此,她气冲冲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但是没到半刻钟,又忍不住出来来听他们说些什么。
...“你不付钱给我,我吃啥?”“你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又没有缺一块。”九妹在外头听到碧草追着他打。“打是亲骂是爱。你赚那么多钱做什么,难不成要带进棺材?少赚一点儿也不会死人。”“王八蛋,你想让我卖到老?”“我有钱了,就娶你,让你好好养老。”“死贼,欠了我五两银子,到底什么时候还呐?”“等我有钱就还你!”“啥时候有钱呐?”“这不是玉佩嘛?多少可以换两个钱。”“那万一真的是飞鱼玉佩呢?”“那就多取几个夫人,象县太爷那样。一个顶一个漂亮。”“那我呢?”“做小老婆咯。你是妓户嘛别的跌了我的身份。”“枉我对你这么好一场...”“你说什么...要你,要你。你能给我做个小妾,也不错了,总比这样天天卖要强吧?”
...
九妹捏着那块玉佩,赶往省城,心中有些懊悔。做错事的人,往往心中也有些懊悔仿佛心中有了自责,上天和神灵就不会那么快地降罪给自己。这又仿佛一名皇帝的罪己诏先把自己不高兴见的人,杀了;在把棘手的事情,做了...最终发个《罪己诏》,希望苍天不要惩罚自己的龙子龙孙。或者好比腐败的庙堂三公,每年都要定期拜天祈福,趋利避害;如果某一次自己的直系亲属或得力心腹拿得有点过头了,还要立即施舍几两银子给乡间的贫民。
九妹也许并没有考虑得这麽多,这么远,她只想快一点踏出徐家村的村东头在这个疯狂的是非之地,多呆一时半刻,都会使她的精神崩溃。
怕什么来什么。眼看就要跨出徐家村最东边的那座桥,九妹看见桥东侧有个高高的人影堵在那里再往前走,自己就要撞进这个人影的怀抱。
“你是谁?做什么的?为什么深夜赶路?”黑影的话,给了九妹很大的压力。有关明月的千古绝唱,数不胜数,但是九妹现在对这些名句和天上饱满的月光,感到无比的痛恨。
“我希望夜间赶路,没有日头,不热再说这个也不关你的事儿让开!”九妹本来不想说这么多,但是黑影挡住了她出村向东的唯一出路并且,如果不能说得让他满意一点儿的话,看来会有些麻烦。她没有把握。
“你受伤了,衣裳上有血迹说话中气不足,看来也中了毒,只要一个小孩子都可以将你绊倒所以你如果不交代清楚,肯定过不了我这一关。”
九妹怔住了。当我们碰到麻烦时,麻烦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你是徐家村的人?”
“是的。”
九妹的心,又凉了一截。
“你不要拦着我,我可以给你几钱银子我是被人迫害追杀,路经贵村的,请不要为难我。”九妹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扔在黑影的脚边。
九妹甚至没有看轻黑影的脚有在动,但是银子却倏地飞向自己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住银子。
“你是武夷派的弟子?”
九妹的心又往下沉了三分,“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回村里,等天明问一下徐族长如果村里的事情一律与你无关,我会帮你疗伤...直到你伤愈,再礼送你出村。”
“我的事儿,与你们徐家村毫无关联,你不要欺人太甚!”
黑影没有吭声,因为他看来已经把最好和最差的情况,都告诉面前的这个女人了所以没有必要再费口舌。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放过我。”九妹身上的衣裳瞬间就脱光了某一类型的女人,对如何最快地脱光自己身上的衣裳,研究很深...因为这样的本领,对她们很重要。
黑影看来有些动容没有人在柔和的月光下,看见一个美丽光滑的体态优雅的年轻女子的肉体,不会有反应的。
夜已深,露水开始冒头,夜风萧瑟所以那具赤裸的人体,也不自觉的微微抖动然后这个美丽的尤物朝着黑影的怀里窜去...
...九妹虽然贴上那个男人,但是她无法再做进一步的动作,因为冰冷的剑鞘挡在了那个男人和她赤裸的身体中间她先是惊讶,然后是困惑,再接着是惶恐一个不要银子,不要漂亮女人的肉体的男人,使她手足无措,恍如老虎吃天。
她只好退却,面对着那个男人,往后退了几步。
“把你的衣裳穿好,然后跟我回徐家村。”那个男人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听起来很舒服,她甚至在瞬间忘却了自己的羞辱但是,她同样也不能不想起自己回徐家村的后果。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九妹定住了,但是她不甘心就像一个惯偷碰上反扒高手,被抓去蹲监坐牢没有什么意外,但是自己不知道落在谁的手上,是很可耻的事儿。
“我叫徐天。”黑影终于说出自己的名字,这多少让九妹心里有点安慰,就像临死的囚犯,听到自己的妻儿老小有了依靠,总算了了最后的心愿。
九妹蹲下身,准备去捡起衣裳穿上“师兄,快来救我!”
没有比这样的小伎俩更可笑的事儿了徐天有点儿想笑起来,狡猾的敌手总要利用最小的机会争取时间,好为自己脱身服务但是他忽然笑不起来了,他感觉到背后阴森的剑气疾风骤雨般地袭来。
尽管事出突然,但是他还是很有把握地将给来敌以痛击可惜,一阵火花烟雾在他面前腾起...
来敌不见了,女人也不见了只剩下女人脱下的衣裳,另外在用剑挑起那个香气袭人的衣裳时,一块玉佩滑落...
...虽然时间还未天明,但是村东头的小潇湘馆一阵灯火通明徐家村是侯官通往省城的必经之地,除了行医求医,习武跑镖的人进进出出之外,还有来路不明的风雅之士会“路过”这里,到小潇湘馆喝酒耍欢然而目下连徐家村最勤快的媳妇儿都还未起身做早饭,小潇湘馆会有什么人这么早起身忙碌呢?
徐广安静地躺在碧草的床上,实际上他已经没办法不再安静下来一柄剪刀直插在他的胸膛上,他那鸡胸前的血也已经凝固了。
徐天拨开看热闹的村民,进去看徐广的尸体徐江一看到他,忙不迭地让村里辈分大的老人驱赶村民出去。
徐江一手拉着徐天的臂膀,一手不忘拽住一个小年轻的衣领,把他们带到另外一个房间肥胖而笨拙的碧草侧身俯在地上,一只手臂紧紧地揪住一缕布条。徐江使劲一踢,碧草翻过身去,怒睁着眼,扭曲的嘴角上黏着干涸的血迹。
“你这个臭小子,好好跟我说清楚,不然的话,我可要动家法收拾你!”徐江将那个小年轻摔倒在地,又用脚踢了他的屁股。
那个小年轻看起来干瘪瘦小,这会儿还紧张地擦着鼻涕呢,“是那个叫九妹的婊子害得不关我的事儿啊...徐天叔,你可要帮帮我呵。”
徐天扶起那个小年轻,让他坐在凳上,然后问,“那个九妹长得什么样?什么时候来的徐家村?徐广和碧草,是她杀的吗?”
小年轻本来害怕得差点尿滴,这会儿说起那个九妹来,顿时变得生龙活虎,神采飞扬,“那个臭婊子可来劲儿啦,屁股翘,奶大前几天我身上没钱,刚好想到碧草这里蹭一顿那个死胖子,将我赶了出来九妹不错,她让我...嘿咻...”
徐江一个巴掌甩过去,那个小伙子憋屈着,差点儿眼泪珠子都快掉出来。
徐天过去扶着徐江坐下,示意他消消气,然后安慰那个小伙子,说,“你捡要紧的说,现在出了人命案子,没时间听你耍什么花花嘴皮子。”
小伙子捂着脸,扫了一下徐江气呼呼的脸,低头说,“本来九妹乐意先让我赊着,我很高兴,就...”
徐江一声哼又把小伙子刚起的话头,给剪灭了。徐天转过身,叫了一声“大伯”;然后徐江才又不做声,只是以手拈须,微微点头。
“好了,继续说吧。她为什么乐意让你欠着?”
“因为,我给她说村里面的事儿她尽爱打听什么飞鱼玉佩的事儿我其实也不知道,因为兜里没有银子,就一口咬定飞鱼玉佩就在村里头能蒙多久蒙多久呗...”
“那后来她为什么又不乐意陪你了?”
“徐广拿着一块玉佩,在那里张扬...我就听见碧草说想要杀了他。其它的事儿,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是不是这一块玉佩?”徐天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个小伙子突然象梦魇似的发起抖来,“是是,这一块,我,徐广...”
徐天过去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这一块玉佩,害,害,害死了他们两个...这两天,九妹和碧草都有拿着它...在那里耍...”
徐天看着小伙子的牙齿直打颤,脸色发青,只好转过身来看着徐江。
徐江也不转身,随口叫道,“老七,把你的孙子领回去,好好看起来回头我还要问呢?”
门外头走进来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进来向徐江哈了一下腰,领着那个小伙子出去了。
徐江清了一下痰,拉着徐天的手坐下,“你看呵,会不会是那个叫九妹的婊子杀了他们两个...对了,你手上的玉佩...”
“天哥,你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门外闪进来一个小姑娘,红布衣裳,红鞋子,一条大辫子,身材轻盈,满脸笑容。
“小玉丫头,你不要过来添乱子,这里死人了。”徐江将一张古板的脸转为微笑,拈须对着小玉象徐家村这样习武走镖的村庄,死人确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何况一个是徐广这样六亲不靠的十三幺,一个是卖肉为生的婊子。
小玉跺到徐江面前,一只手揪住他的几根白胡子,一只手作势挥了挥那柄匕首。“哎呦呦,别扯了...”徐江轻轻的甩开小玉的手,含笑说,“小丫头,整天想着你的天哥,也不怕害臊?”
小玉又跑过去,冲着徐江大声的“哼”一声,惹得他只往后躲,“好了,臭丫头徐天,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叫人守着,等天明县衙里来了人,我再找你吧。”
徐天还要过去跟他说,小玉拉着他的手往外跑屋里的徐江哈哈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