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海洋48

...老许身材高大挺拔，头发是央视名人陈铎式的纯银白，所以见过他的人，无不对他印象深刻。他经常在厅里的各个办公室之间走动－－－－有人说他是特务搜集情报，然后能够跟厅领导郑重其事谈完公事，出了门又与新晋的女大学生说两句不咸不淡的黄色小笑话－－－虽然他是厅里是有名的妻管严，有着一个小他十几岁的漂亮太太。他端在手里的水杯是厅里少见的文物，上面有几个鲜红的题字“革命同志许延安留念胡卫红题”－－－许延安是老许在文革中的大号，那代表一个火红劲爆的时代；而胡卫红就是原来省里退下来的某位老领导。在老许的龙门阵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原来省级的领导的名字，并且老许在龙门阵中无一例外的称他们为“老部下啦”。反对老许的人，也不是没有，比如有些人就会讲“五朝元老，三朝宰相”来刺激他－－－中国历史上确实有过一个五朝宰相，不过他所服务的皇帝不是一个姓的，改朝换代的新皇帝总要请他出山主持大计。还有人就说，老许是驴党也可以，象党也可以－－－反正谁当领导都要用他，只是只利用不重用。实际上，更让人对老许印象深刻的，是老许独有的与人为善的处事风格；他也是徐良见过的唯一一个没有敌人的人，至少没有人对他有很不敬的举动或不良的谣言会传到徐良的耳朵里。

...徐校长，哎呀，很高兴在您的地盘上见到您...哈哈，辛苦了。老许很有风度地与徐良握过手，矜持地半哈了一下腰，又去拉王一山的手。王助理也辛苦了，难得你们这么费心...本来钟厅长是要直接去临市的惠德林业集团的，难得你们安排得这么周到...许前辈过奖了，哎呀，不足之处还要多多指导呵－－－王一山只是闻名，并不与这位老许打过照面，没想到这位厅里大名鼎鼎的老前辈，一下子就认出自己，而且还很和气，一时也感到蛮亲切的。

...徐校长，这个...老许咳嗽了一下，又稍握拳附嘴以示礼貌...徐校长...这

个...王一山看老许刚才还很熟络，这会儿就开始对自己下逐客令，不禁有点儿不自然，但还是拉住老许的手说，前辈，你们聊，我还要到下边去办点儿差事...好，好，好，王助理太客气了...有到厅里时，一定要到我的办公室看望我哈...我给你泡好茶呵...

徐良跟老许很熟，所以并没有多话，只是请老许在休息室外的另外一个房间坐下。说徐良跟老许很熟，不如说老许跟徐良很熟比较准确点儿－－－因为凡是厅里的处级以上干部，没有人他不相知的，不管好赖图个脸儿熟儿，这是当官的第一要务。老许虽然一生都没有个官衔，但是厅里自厅长以下，从来就没有人不肯给老许面子的；别的不说他在本厅呆的时间最长，光光亲自迎来送去的正厅长就不下五位－－－至于副厅长以下副处长以上的人物，那就不知其数了。

老许似乎也不急着与徐良说什么，在怀里掏了一会儿，取出一盒包装精致的光盘。这是我小儿子搞的，里面有金庸古龙梁羽生全部的著作，还有全部版本的电视剧电影的资料，徐校长您一定要收下小儿的一片心意儿呵。徐良接过来一看，沉甸甸的，一盒大概有十多片光盘吧。老许，大家自己人，何必这么费心呢？徐校长能收下，就是老许最大的面子啦。花了不少时间吧。半个多月吧。徐良不吭声，笑了笑，打开盒子看看其中的一片，不错呵，是自己刻录的吧。对，他将自己购买的这方面光盘，全部压缩刻录在这十张里，您看起来时就方便点儿。谢谢呵...小许现在好吗？多亏徐校长您帮忙，现在不错了...哎呀，小孩总算肯安心呆在一个地方。还是要多谢徐校长...有到厅里，一定要到家里坐呵，我让老伴儿好好准备一些土特产...不要见笑呵。

老许自年轻时就呆在厅里，在文革时与南方某大军区的首长的儿子一起，在当时的省城大搞造反派什么的，当时是大红大紫，不可一世的人物；但是同时他也保护了当时落难省城的某个中央下来的首长－－－有人说他投机，有人说他无耻，反正众说纷纭，不一而足。只是几乎所有的人都为老许鸣不平，想来他按学历，资格早就应该是省部级以上了－－－但徐良可不这么想，他知道，为官之道最重要的就是站对队伍，跟对人；而象老许这样到处不得罪人，处处与人为善的人，是没有机会上去的－－－虽然徐良与他交情也不错，但是他知道当官也许就这么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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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许看见徐良虽然不说话，但对光盘还是蛮感兴趣，心里安了下来。徐校长，您看...老许，大家自己人，你在厅里也帮了我不少忙，不用客套。要不要我们找个时间谈吧？也好，不过你得跟我露个底儿，我也好有个准备。老许站起身，朝里间钟厅长正在休息的房间望了望，然后坐下来说，钟厅长的外甥女张澜在惠德林业集团呆着不舒服，前几天给我电话，说是能不能帮他运动一下，到省城来...这个，您看有没有办法帮忙运动一下...这个...她是做哪一行的？好像是经济师吧？是这样呵~~我先看看吧...徐校长，您看...怎末啦？钟厅长的脾气您知道，这个...他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我知道了。

徐良想了一下，笑了，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要求？回来就好，一个女孩子扔到外边...这个她家里人也不大放心...是这样呵...徐良想起王丹。

...王丹，我是徐良...是...是...有点儿事儿要求你啦...好吧...好...见面再说...好，挂了。

徐良正准备跟老许谈，里间响起一阵带有自制而尊严的咳嗽声...钟厅长醒啦，呵...老许不待徐良起身，意境径步朝里间的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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