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来没有想到自己未来的日子将一直与敲敲打打的文字之间会有不解之缘,虽说不是那种梦寐以求的作家名份,还是可以偶尔从一些可以靠此吃饭的人们的手中分得残茶剩饭聊以糊口,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却还是怡然自得。而没有许多同学那样在许多企业当中更多地沦为三等职工,整天在仅高了一层地的所谓的领导如同老驴拉磨般的终日的转来转去,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否则他就会被铺盖卷卷起来,在工厂的走廊里就可经闻到滚蛋回家的味道:他们担心自己身上散发的阵阵恶臭,惊退了家人,所以只好委曲求全以保证将来不再继续腐烂下去。在大得出奇的度量面前,连能容天大地大的救世弥勒佛主,都无法再禅位上独坐下去,他幻想脱袍让位,可是看到如此有这种耐力的芸芸众生竟然多得数不胜数,竟然无法分辨出来其中的雌雄一二,也就只好作罢。于是,面对白天热如火炉,晚上闷热难当的生存环境,他们仍穿着全套工作用的制服,挥汗如雨,他们知道凭着谨小慎微的认真态度,还需要再干上二十年的时间才能功成身退,他们在家所穿的衣服都是被设计成宽袍大袖,修行得足能够将任何身体形状隐藏起来。三年前,我的同学之中已经有人发生了第一例悲伤的事情,一个曾经在我班学习出类拔萃的女生,终于因为心不在焉的工作,一连打了数个试验所用的烧杯之后,被处罚得跑到精神病院整日以计算这种轻薄的玻璃价值为伴的程度,这都与她疑虑重重的惆怅的性格特别的吻合。
还有一个大个子男生,在维修一台机械设备时第一昏厥,醒来后同事们他,他坦言相对说,胸痛已颇有时日,只是因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看病。当到医院找到大夫看病时,恶性的肿瘤已经充满了他身体的许多角落,像一座熊熊燃烧的火山,把那些坚强的器官烤成了碳化物,一天,他跟自己尊敬的老婆进行一次有气无力长谈,提醒她一定要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为学有所长的将来不被别人喝三吆四的人,最后在一个湿热的日子破晓时刻,骨瘦如柴筋疲力尽的他走向了天堂之路。那时,他的脸上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不再因苦难而扭曲,所有的皱褶和纹路纷纷变得平复如青春再现,好象又回到了二十多年之前无忧无虑的上学时代。
得到丧事消息的同学们,给他送行归来个个心事沉重地都心思在死者家属准备的饭菜前下举杯下筷,而是由我负责跑到了一家外号称之为“穷鬼乐园”价格便宜的中型餐馆里,叙旧聊天,不是为了卖弄,而全为了自己应有的实力而必须如此,要不那些同学们会苛刻地指责我的含而不露的行为是多么的小气。许多人都知道,我正自己将刚完成不久的一本小说,变成长达四十集电视连续剧,就是不成为与热播的风潮大剧竞相媲美事物,也可以在这个包容十几位同学饭桌前吃得流油。
是的,我接连几杯下肚,早已让同学们恭维目眩神迷,我快醉了,说话含混不清,可是意识还格外清楚。今回想起来,当年正是那个夏天,我就在《都市晚报》上发表了那篇仅有千余字散文,开启了我的命运之门,后来,这篇小小的习作还被选入一本名为《风吹那页是那页》的图书中,排在名为《迷惘温馨》栏目的第一篇,不仅连栏目都采用我文章的名称冠以称谓,而且还是这本书最年轻的作者。如今我再拿起这本保存丧失了油墨味如同新出版一样崭新书时,仍会想起自己当今泪眼婆娑,无限感怀的样子。
时至今日,我仍不觉得自己为那份踏出的青春迷离的双脚感到无地自容,污秽尴尬。只是轻微的发热,以致现在我还在想,这是什么的反应呢?我不想寻找解释的答案。因为它正在成为我继续写作的灵感的源泉。每当我觉得身心交瘁时,我就会站起身来,站到那扇落地的玻璃窗边,望着夜阑人静的星空,我正从她的乳房里吮吸着液体和欲望,她那赤身裸体地和我在一起的模样,丝毫没有性的成分。
她就这样相当的时间里被我误解,却从来没有给自己找一个辩解的机会,她宁愿让我始终把她撕得支离破碎,然后把身子悲惨一把散落在大路上,任由我肆意踏来踏去,也努力地压抑着自己,没有反应。
她表情生动的面部是我得到名贵的馈赠,给我绘出了未来的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