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师的指挥部。参谋们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有的专门负责向撤下来的军官询问搜集前线的情况，有的在忙着发布各连队集合、准备开拔的命令。隔壁窑洞，身着国军上尉军服的李袖珍和赵慕文少校屏气凝神，盯着女特务接受、翻译截获的日军电文，另外几个报务员，专职负责接受前线我方各部队的来往电文。

左新录和几个手枪队骑马疾驶归来。左新录向参谋长敬礼，要把一张带回来的地图交给他。

参谋长没接，盯着他问：“你就是赵少校推荐的左新录中尉？”

左新录：“报告长官，在下就是。”

参谋长：“会画图、放图吗？”

左新录：“会。在中学就学过，在教四团军训队也学过。”

参谋长：“赶紧把娘子关周边有关的地图做好，放大。师座要马上召集开会。”

左新录：“是。”

（画外音：42师就象一架锈死的战争机器，被滴了几滴润滑剂后突然轰隆轰隆运转起来。第二战区连最起码的作战区域图也没给配置，这份宝贵的地图还是左新录跑回县城，砸开县中学的图书馆，在里面好不容易翻检出来的。国军的保密程度向来极差，加上指挥混乱，用新密码旧密码均可以截获情报。其实所谓的大日本皇军也不过是如此。）

赵慕文从李袖珍手里接过几张日军的电文，又从另几个报务员手里接过一摞电文。急忙去师指挥部，把电文交给了参谋长。

参谋长草草翻阅了几页，就又把资料给了赵慕文。参谋长累得马上就要爬下：“开会时，你来替我。”

4.情况汇总后，敌我态势就一目了然了。赵慕文指着左新录匆忙放大的娘子关区域地图，给众将官介绍道：

“起初，第二长官部在北起龙泉关，南至马岭关，一百五十余公里长的战线上，配备了五个师（陕西军三个师，第三军两个师），而且都是一线配备，没有重点，也没有机动部队。先说娘子关以北至龙泉关之间的归冯钦哉司令指挥的三个师，

“一个是武士敏将军的169师。大战前，日军轻敌的认为我军只会被动的守在滹沱河南。10月7日，日军第20师团主力迅速的经过慈峪镇。扑向平山县北滹沱河我军防线。而敌军的行动早就被我在林山驻守169师部队观察到。当敌主力行进到东西金山附近，遭到武士敏将军率领的行海亭任旅长1旅也就是第505旅的突然攻击。日军在从7月份中日开战以来，这种在较平坦的地区两军主力互相对冲的局面是第一次。从结果看，505旅不是遭到很大伤亡后撤退，而是双方都伤亡很大后互相脱离战斗。因为敌20师团经这次战斗，三天后才又开始重新进攻我滹沱河防线。日军自与中国军队开战以来，攻无不克。从未遇到中国军队这样的硬撼，这次战斗有力的挫伤了日军不可一世的锐气。同时更重要的是延长了日军占领井陉的时间，也暴露了日军的企图，给我军作战反应并转劣势为优势赢得了时间。武士敏师长手里，现在只有王宏业旅长的第二旅有战斗力。再一个就是我们42师。126旅王克敏部被二战区扣留在忻口一直联络不上，124旅郭景唐部现战斗力不足一个半团。其中有三四成是入晋以来新招收的混饷混粮的老兵油子和逃难的饥民。

“一个是赵寿山将军的17师。该部在河北保定新安镇阻击战和漕河、阜河对日作战中，已遭重创，从10月开始至今在娘子关激战已达十二昼夜。十四日晨，赵师长将防守雪花山疏虞的第一○二团团长张世俊就地处决，以正国法。，赵师长曾五次迳电蒋介石请求补充，只答复‘应听候阎、黄正副司令长官指示办理。’阎锡山明知第十七师损失奇重，不但不给补充，反而借补充之名，要将第十七师之炮兵营归他所有。后经赵师长据理力争，阎才放弃了扣留炮兵营的企图。现在，全师旅以下指挥干部仅剩旅长一人、团长二人、营长以下干部不及三分之一，士兵仅剩三千多人。已处于不补充难以再战的地步。

“关键点在娘子关以南九公里的旧关，日军以一部攻击娘子关正面的同时，而主力则进攻娘子关右侧的旧关。旧关地理位置重要，关系这次战役的成败。冯钦哉司令曾令自己的工兵营、手枪连和李振西的教导团对其反复争夺，中央军第三军曾万钟、孙连仲部也增兵反攻，决心收复。但现在，孙长官的指挥部也已后撤，孙连仲本人同黄绍在阳泉会合。

“还有一个关键点是这里，九龙关口。元氏、赞皇、测鱼一带发现了大量的日军电台讯号，密码是新的。我们抓获的女特务无法译出。一旦日军从九龙关口直插过来，我军将腹背受敌。这一带的地形路线我非常熟悉。我师现在所处的位置最适合进军的方向就是九龙关口。请师座定夺。曾万钟的第三军和孙连仲部在旧关前线自顾不暇，根本顾不上阎长官信口给他划定的南边什么九龙关口、马岭关口。二战区急调川军的王铭章、孙震往这两个方向补缺，只恐远水救不了近火。”

柳彦彪师长：“日军方面的情况知道多少？”

赵慕文：“同我军作战的是日军第20师团，师团长叫川岸文三郎。近日又得到了日军109师团一部的增援，继续在航空兵支援下正面进攻娘子关。目前，日军109师正掩护第20师团左右两个突击队向南运动。”

柳彦彪师长：“别人都在打仗。阎锡山养的晋绥军呐？”

一参谋：“根据我们对一个溃逃下来的晋绥军营长的盘问。阎锡山在地都、核桃园一带部署着一个教官团和一个炮团。教官团被围困三天，吃的和喝的都已断绝，遂乘夜突出阵地，稍事整顿，便沿山路向阳泉转进。炮团团长长刘倚衡临阵脱逃已被枪毙。”

柳彦彪师长转问参谋长：“二战区阎、黄有没有来电？”

参谋长一脸的无奈：“来电很多。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火速驰援娘子关。”他把一张纸推给师长，“这是最新受到的，还是黄绍......”

柳彦彪师长猛地擂了一拳桌子，把在座的诸位全惊得站直立正，大喝道：“通知部队，黄昏前全体...全体......”然后，他的声音变小了。他嘟囔着“全体全体”，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履艰难地离开会场，回他的窑洞了。

参谋长小声对一参谋下命令：“给冯钦哉司令发电，连续发，一定要等到冯钦哉司令的回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