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集

1.左新录第一，队伍喊着“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口号，开进凤凰窑沟村。这是一个大村子，村里人大部分都跑光啦，没跑的人家也全都是院门紧闭。关帝庙前的大场子上，只有几个不怕死的老头老太太，漠然地在晒太阳。

赵慕文：“赵贵柱连长，你连负责在在各个路口关卡担任警戒，封锁一切道路，所有的人只许进村不许出村。左中尉，你派几个人号房子，说话要和气啊；让他们查查谁家是村里的大户、地主，买粮食，买猪买羊买鸡，赶快造饭。你自己带手枪队三个人，赶快把这个村子周围的情况了解清楚，画好地图马上给我送来。”

第三军的中校见赵慕文不怎么忙了，萎缩地走上前来。

中校：“少校。”

赵慕文给他敬礼道：“中校，团座你想好了吗？究竟要去哪儿？”

中校：“我其实是个中校军需官，不是什么团坐。”

赵慕文：“好极啦。我这正好缺个军需官呐。”

中校：“你是想........要我留下来？”

赵慕文：“留下来，登记在册。你还是中校军需官，以后国民政府论功行赏，加官进爵，一样也少不了你的。”

中校：“那我就留下来？”

赵慕文：“我希望你留下吧。帮着买粮食、弹药、棉衣――现在最需要的是化装的便衣。我们跑不出去，你也甭想。周围全是日本人，不是被俘虏，就是被打死。还不如留下来跟我干，或许还能找条活路。小爷我有的是办法在这大山里和小鬼子玩........”

中校下了决心：“那我就留下来。卫兵，”中校回头命令道：“把那倒霉的手提箱交给这位少校吧。咱也实在是扛不动它啦。”

2.赵左甘井里沟的一个隐秘的窑洞，赵老爷和左家二哥在装置炸药包。

窑洞外传来了敲门声。小梅叫爹，胡联成叫老爷。

赵老爷在里面嗡声嗡气的回答：“早气死啦！俩败家的玩意儿。”

小梅在外面喊：“人家给钱啦。”

赵老爷：“走开吧。没大事别往这院里来。找死啊？！从外面把院门给我锁住。”他让左家二哥，帮他把做好的四个炸药包用一个大包袱皮包起来。

左家二哥问：“咱就把它卖给八路军？”

赵老爷瞪他一眼，叫他闭嘴。

院外，胡联成一边锁院门一边苦笑着说：“我这管家的小媳妇真难当。”

小梅安慰他：“别介意，联成。咱老爷就是那德行。”

3.赵左甘井的煤窑里，左家老三和老五等人黑不溜秋，赶着健壮的骡子往外拉煤炭。

老五问老三：“咱咋出两天煤就歇？”

老三：“不是高炉用，这两天的活儿也没有。”

4.赵左甘井的土高炉前，赵秋会等赵家兄弟，恭敬地给太上老君烧香、上供、磕头。

礼毕后，赵秋会喊：“点火！”

炉子被点燃，赵家哑巴老大等八条光膀子的壮汉，有节奏地进三步退三步，鼓动着巨大的木制风箱给高炉里送风。

赵士琪来啦，领着他的俩个儿子。他把高炉旁的赵秋会拉到一边，问：

“开炉拉？”

赵秋会：“啊。”

赵士琪：“做啥？”

赵秋会：“还能做啥？做三十口大铁锅。”

赵士琪：“工钱呐？”

赵秋会：“老规矩。”

赵士琪：“给粮食？”

赵秋会：“当然是给粮食。”

赵士琪指着自己的俩个儿子，央求赵秋会说：“带春生、秋生他俩一起干吧？”

赵秋会：“哎呀，老祖宗。现在这炉上我可作不了主啦。东家的哑巴老大有了女人，东家把这炉子分给哑巴啦。万事都得哑巴做主，你得。。。。”

赵士琪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就转身去找风箱那边的哑巴。而哑巴一见赵士琪就生气，他象轰狗一样把推着两只大巴掌，撵赵士琪滚蛋。见赵士琪不走还要死皮赖脸上来罗嗦，哑巴弯腰拣起一块大石头，冲赵士琪凶巴巴地摆出了一副投掷的样......

赵士琪的俩个儿子在跟赵秋会商量：

“帮忙跟赵东家说说，就把我们哥俩拖回的两只枪收下吧，价钱由赵东家定。”

赵秋会：“这我可以给你们帮说说话。听我劝，你哥俩别赌啦。再学你爹的样赌下去，下一步就该卖房子卖地啦。”

赵士琪家老大：“不赌啦，再也不赌啦。出去当兵咱怕死，留着枪，没有子弹就是个废物。卖了枪，我们哥俩想学哑巴，也稀里糊涂随便讨两个逃难的娘们做老婆，老老实实种俺那几亩地。往后好好做人吧。”

5.凤凰窑沟村，关帝庙前的大场子。

村里的几个屠夫忙着杀猪宰羊，四周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儿童。先前逃出村子的村民都陆续返了回来。

大蒸笼揭了盖，炊事兵把一盆盆炖肉、一筐筐白胖的馒头送到连队。

画地图的左新录在吃饭，见对面给他提供情况的几个村民眼馋地盯着自己的碗，左新录就令手下给那几个村民每人也来一份。

担任警戒任务的上尉连长赵贵柱在吃饭，一边吃他一边不无担心地望着山下的一所大宅子，他担心他的哥哥。

山下的大宅子屋里，伤员李袖珍和赵贵柱的哥哥在吃饭，除了炖肉和馒头，他俩的面前还多了一锅鸡肉汤。

大宅子院里，中校、次仁和他的川兵弟兄、梁班长和他手枪队弟兄也都吃的热火朝天。

赵慕文和大宅子的管家带着一个乡下郎中回来，径直进了伤病员的房间。

6.乡下郎中查看了李袖珍和赵贵柱的伤势，一个劲儿地摇头。

乡下郎中：“靠山乡有个放羊娃，叫......叫左什么，对，叫左新财，他或许有办法。”

赵慕文：“好吧。”他让大宅子的管家：“麻烦你，快给我们买一些时下穿的老百姓衣服，新旧都行。越多越好。”

“是是是。”大宅子的管家擦着满头大汗，赶紧去张罗。

赵慕文坐下，拿起纸笔，开始挥毫写信。

写罢，赵慕文喊来手枪队梁班长，把那封信装进信封郑重地交给他：

“人在信在。”

梁班长：“是，人在信在。”

赵慕文：“换上便衣，带上靠山乡的那个老乡马上出发。”

7.前面山坳里传来激烈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