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二节 (上) 残庄败院祸福相依_武林争霸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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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二节 (上) 残庄败院祸福相依(1 / 1)

讲到屠金斗败黑熊之后欲探碧云潭深浅,不料却因一时冲动险些溺死潭中,危急之时幸得体内寒毒因滚烫潭水的诱发激起屠金体内的潜力迸发,让屠金危在旦夕之际堪破那副神秘图画之中的隐藏的秘密。最后屠金沿着潭底的深洞来得一个熔岩洞窟之中,屠金决意留在洞中苦练武功,更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初窥了不为人知的内力之门。在石窟之内,屠金已钻山奇异老鼠为食,专研苦练自己改进后的《无妄心经》,待到他功成之后出得洞窟,还未进得庄门,便在玲珑山庄庄门前的铁索桥上见得一具腐烂得仅存白骨的尸首。

终是没能逃过一劫!屠金心中一寒,瞧着衣着打扮,是庄中的庄丁,瞧得这副尸骨的模样,屠金知道,玲珑山庄的覆灭是在自己离去不久之后的事情。长长的铁索桥足有二十余丈,屠金几个起落便到了庄门之前,可此时的他却并不为自己在武功进步而感到欣喜,看着满地的狼藉,屠金的心都快碎了。

庄园之内,落叶铺廊,旧尘满窗,时不时还能见得一些早已没有人形的尸骸,森森白骨豁然昭示着物是人非的落寞。进得厅堂,座椅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或是散了架、或是嵌入墙壁之上,门无完扇、窗无全枢,墙角门帘之上蛛网多结。屠金瞧得眼前之景,仿佛见得当日血腥厮杀打斗之景,一个又一个的门人倒在血泊之中。

屠金来得孔杕的房间,此处已然被搜过,满地的衣物裙裾、椅倒灯灭、柜开床翻,那独山客定是为了《无妄心经》而来!屠金猛然间想到,自己从进入庄门到现在已是见了数十具尸骨,但惟独不见孔杕和花无影等人的尸骸,当即便飞快地在庄园之内寻了起来。无论是花园假山还是犄角旮旯,屠金均是没有放过,终是在靠近后山的院门之外找到一具尸首,瞧那身装扮,乃是花无影时常穿戴的素服,难道师妹等人逃到了后山?

屠金一想到孔杕等人逃往后山,随即便想到花无影的草庵,脚下运劲,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得草庵之前。可是屠金却没有径直前去敲门,他远远地站在当日与孔杕前来见花无影的地方,不知该不该上前探个究竟。如果师妹不再怎么办,如果师妹死在其中怎么办,如果……已经没有如果了。就在屠金踌躇之时,他的眼前刷的一下闪过一个人影,尚未看得清来人的面目,那人便消失在草庵之后。

屠金一下子朝着那人消失的地方扑了过去,心中思量无论是谁,出现在此地,定是与玲珑山庄有些关联。可是屠金刚落下身形,便感到一股杀气陡然从身后腾起,随之而来的尚有一道寒气,当是有利器向自己袭来,而来偷袭自己之人武功也是不低。

屠金心中升起此念,当即便怒意腾升,以他现在的敏锐直觉,已能清楚的辨出偷袭者欲攻击自己身上的什么部位。只见屠金身子一扭,竟斜斜的朝侧里躺了下去,然而他的脚下却是如同于地上生了根一般,支撑着整个身子呈斗尺之状,恰到好处的避过身后的偷袭。来人没想到屠金会有如此诡异的招法,一下子扑了个空,收势不及便要自屠金立足之处冲了过去。

屠金此时却又已鬼神一般的手段直起身子,当即与那偷袭之人撞上,只听得一声呼痛的呻吟,那偷袭之人被屠金如此大力的一撞,横着便飞了出去。屠金见状,没想到此人有胆偷袭自己,武功却是如此不济,当下长臂一展,指上用力,抓住偷袭者的脖颈领子,将来人又提了回来。也就在此时,屠金突然看清偷袭者的面容,乃是当日被孔杕师妹先行遣散的小颖珠,当即便唤了出来。

原来方才偷袭屠金之人正是在大难之前与贾婆婆一道出庄的小颖珠。当初她与贾婆婆一道来得草庵暂避祸乱,在后山躲了十余天后偷偷下山到庄内看时,玲珑山庄已是屋毁人亡、四处死尸。小颖珠当时便吓得不清,飞奔回来告知贾婆婆,贾婆婆得知之后哭得昏天黑地,领着小颖珠回庄,准备替诸人收尸。可是没想到,恰在那时,又一伙人闯入山庄,贾婆婆将小颖珠藏好,并吩咐让小颖珠伺机逃回草庵。

后来之事,贾婆婆命陨当场,小颖珠亲眼见得自己的奶奶被一个手提双锏,衣着华丽,嘴角还有一颗黑痣的家伙打死,脑浆四溢。当时小颖珠已是被吓得傻了,竟是连哭喊都不会了,故而才自险中逃脱,捡回一条命来。待到那帮人走后,小颖珠这才拖着贾婆婆的尸体回到草庵,将其安葬,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生活。

今日小颖珠外出觅食,回来之际远远的见得有人立在草庵之前,不知是敌是友,想要藏身草庵后的灌木中,却是被屠金发现,情急之下这才愤起一击。可她哪是屠金的对手,偷袭不成反被抓住,正不知怎么办好,却听得屠金叫自己的名字,细看之下竟是屠公子,当即便哭得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住了哭泣,小颖珠便将庄中之事一一说来,说到亲眼看见贼人将贾婆婆脑袋打碎之际,更是哭得痛不欲生。屠金见得小颖珠已比初时见得之时瘦弱不少,身上也是脏得可以,活脱脱一个小乞丐的模样,顿时又想起曾经同甘共苦的薛棥来,也是心中悲戚。

待到二人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小颖珠这才注意到屠金一身奇怪的装扮,大热天的还穿着一身皮毛衣物,而且缝制得更是粗糙,不少地方还露出内里肌肤来,竟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屠金也非是不谙世事,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装扮,当即便找了话题引开小颖珠的注意,说些玲珑山庄覆灭之后小颖珠一个人独自生活的事情。

二人心情沉重地闲聊了一阵,小颖珠也不知道孔杕等人的生死下落,最后屠金提议要回到庄上为众人收尸,而后再寻人报仇。小颖珠一听,当即便要追随屠金一道浪迹天涯,屠金以江湖险恶、万般艰辛为由拒绝。可小颖珠更是声泪俱下,说这世上再无亲人,一个人幽居深山是何其辛苦,执意相随。

屠金可算是过来人,当初月姨死后,自己也不是一个人自万丈瀑跑出来了吗?自己是个男子尚且如此,小颖珠一个及笄之年的女孩儿,这个中苦楚当是比自己更甚,也没有多坚持,允了小颖珠的要求。在简单的祭拜了贾婆婆之后,屠金和小颖珠回到山庄,将诸人的尸骸掩埋之后已是日落西山,二人决定就在庄中暂住一宿,明日下山。

是夜,小颖珠收拾好两间屋子供二人居住,屠金则将自己关在孔杕的书房之内闭目养神,修炼内功。待到屠金睁开眼时,已是月挂中天,屋外却是寂静一片。屋内没有点灯,可在屠金视之亦如白昼,书桌上的案籍没有整理,乱糟糟的堆砌在那里,屋子虽是被小颖珠打扫过,但久不住人了,那尘谙之气依旧很浓。

屠金起身推开房门,却见小颖珠坐倒在房门前,已然熟睡。在小颖珠身旁还放了一些食物,料得是小颖珠为自己送来的,唤不开门便在屋外等候,不想却是劳累了一天,顾自睡去。屠金望着已然换了一身衣物,洗去往日尘垢的小颖珠,真可谓是楚楚动人,怜惜之心顿然而生。此时的屠金早已换上了小颖珠早些时候送来的衣物,虽是庄丁装扮,但总比衣不蔽体要好得多。

屠金蹲下身子,望着熟睡的小颖珠,想起小颖珠凄苦的身世,在这世间上亦无半个亲人,自己何尝不是呢?想到此,屠金油然一叹,不想却将小颖珠给惊醒。小颖珠睁眼见得屠金正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又是莫名一红,连忙站起身道:“屠公子,饭菜我已给你准备好了,你……我还是去热一热吧。”

小颖珠说完便欲离开,屠金虽是自小颖珠绯红的脸色中感到一丝尴尬,但他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并无非分之想。假意咳嗽了一下站起身来道:“我不饿的。”

“哦。”小颖珠离去的步子止住了,扭头看了一眼屠金,却又将臻首埋下,不再言语。

“颖珠姑娘。”

“嗯?”

“你无须叫我什么屠公子,若是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大哥吧。我在这世上亦无半个亲人!”

“知道了屠公子。”抬起头羞涩的望了屠金一眼,小颖珠答应下来,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喜悦。

“你叫我屠大哥,我叫你颖珠姑娘似乎也不太适宜,要不……我叫你小妹可好?”

“好!好啊。”

自此,屠金与小颖珠二人便结成了异姓兄妹,一同闯荡江湖。

月色明亮,夜风凉爽。屠金和小颖珠义结金兰之后,二人皆是欢喜,凋零的山庄之内终是焕发出一阵祥和之气。屠金和贾颖珠来得庄外的铁索桥上,吹着山风,看着月色,静静地没有言语。

凄苦也好,伤心也罢,终归有远去的一天。对于前途,二人都没有说,他们不知道未来的路上会有些什么,两个饱受人间冷暖之人心中所想之事,均是尽情享受现有的快乐。期待太多,失落或许便会更多,一切顺其自然,得与失的交错谁也说不明白。

“屠大哥,我给你唱个曲子吧。”

“你会唱?”

“还是算了,我唱得不好。”

“那就唱吧,唱得不好才好。”

“你欺负人家?”

“没有,做大哥的怎么会欺负自家小妹呢?”

“哼!不唱。我就不唱!”

夜深林幽,屠金能听得浣花溪水淙淙的流水之声,耳边小颖珠撒娇的声音更是清脆悦耳,问人间哪得这般快乐?家,不仅仅是一个归宿,还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尽管屠金和贾颖珠在打趣之后便没有言语,可屠金分明能感受到内心的快乐和幸福,得来竟是这么容易,只望去的时候不要这般!

次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小颖珠早早的起来将整个庄园之内打扫了一遍,准备好饭食,吃过之后又是从各屋各处收罗一些值钱的小物件以作盘缠。屠金见得小颖珠忙得满头大汗,自己却是空坐一处不知干点什么,倒是显得有些尴尬,好不容易等到小颖珠收拾完毕,屠金见得她收罗来的金银玉器也不在少数,足足捆了好大一个包袱。不禁笑道:“珠妹,真是辛苦你了。”

“不用,我现在收拾好,以后可都得你背着。若是遇上强人,丢了这里边的盘缠,你可得全盘负责。”

“啊,原来你在算计我!我还说你一道上要背着这么大个包袱,着实很辛苦呢。”

“你呀,想得美!”

屠金和小颖珠开着玩笑,小颖珠将包袱塞到屠金手中,四处望了望。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是时候离开了,可当真打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小颖珠眼中却是闪现出不舍。她自小在庄里长大,爹爹被抓了庄丁,娘亲受尽屈辱而死,她自一岁多边跟随在奶奶身边,住在庄内,对庄中的一草一木均有说不清的感情。

屠金望着小颖珠,没有说话,也没有催促,良久之后小颖珠这才收回目光,说要上山去祭拜奶奶。屠金知道她的心思,这一去不知要何年何月才得回来,也不知道生死如何,最后的祭拜全当是一个晚辈对亲人的诀别吧。于是二人到后山祭奠了贾婆婆,没有再会玲珑山庄,而是在小颖珠的带领下,径直绕道下山去了。

静江府乃是与云南大理接界的地方,一路走下来,二人先是入了静江府,兑换了金银首饰,又是小住了几日,添了马匹和衣物,这才筹划着下一步的计划。可是仅凭借独山客和小颖珠最后见得的有黑痣的男人,二人却是如同猫吃甲鱼——无从下爪。

该怎么办呢?小颖珠上下山也就在玲珑山庄十数里的范围之内活动,又分辨不出那嘴上有黑痣之人是哪方哪地之人,而独山客也仅仅是一个称号而已,更是从中寻不出半点端倪,最后屠金只能是期待能回到当初遇见孔杕的地方,看能否找得到一点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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