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金和小颖珠便赶往湖州,虽然屠金知道现在的薛楤不一定还在湖州,兴许已跟着他父亲薛季宣去了常州,但他的内心里依旧有些忐忑。万一薛楤依旧留在长亭县、万一自己不小心与之偶然相遇、万一薛楤问起当日为何不辞而别、万一薛楤已因自己侮辱于她、而后又逃避于她,一时想不开出了什么意外、,万一侯邵军等人打探得知自己当初的身份和目的了又该怎么办?
屠金并非一个贪生怕死患得患失之人,只是他亏欠薛楤太多。若不是自己横插一脚,徐谦断不会遇见柳无双等人,他家也不回辞退徐谦与薛楤之间的婚约,自己也不会不明不白的当了一回采花小贼,薛楤也不会哪般伤痛欲绝……可是,一切都发生,若非那般,屠金又怎会得知道小林子便是薛棥,他又怎会得知薛楤与薛棥本是一双姐妹……诸多往事涌进脑海,激得屠金沉默不语,心情抑郁。
小颖珠一路上瞧出屠金的变化,忍了几次终是没有忍住,问道:“屠大哥,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嗯,有吗?”
“我看你老是不说话,还道你有心事呢?”
“心事?当是有的吧。咱们虽说立志为一干人等报仇雪恨,可是连仇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在人海茫茫之中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哦。”
小颖珠听得屠金的话语,陡时便沉默了,她何尝不知像他们这般忙无目的瞎撞不会有太多收获,可事到如此不能这般又能怎样?而且到如今,她已俨然一个无主孤魂,除了跟着屠大哥浪迹天涯之外,还有什么选择。她只恨当初没有多点见闻,能够辨出杀害奶奶的贼人是哪里人氏,此时也可省去好多功夫。
在小颖珠暗自寻思之际,屠金的心中也是换了念头,从薛楤的身上转回到玲珑山庄覆灭之事上来。照小颖珠的说法,那个独山客并不在杀害贾婆婆一行人中,亦或许在,只是她没看见而已。那么,杀害贾婆婆这帮人与独山客可是同一伙人,玲珑山庄的覆灭到底是一帮人所为还是两帮人导致?而且小颖珠也说了死在庄园后山处的人并非花无影,那么花师姐去了什么地方,孔杕师妹是否与其一道离开,她们如今是生是死,又在何方?那独山客与太行老怪宁青天等人又是什么关系,他们又在什么地方呢?
诸多的谜题就像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在屠金的脑海中纠缠不清,没有丝毫头绪。屠金只望到了湖州之后,能找见当日孔带自己出来的地方,或许还有什么东西没被那把火给烧尽,也许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迪。屠金不敢想若是自己此行一无所获之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一直以来屠金从未向现在这般迷茫,何去何从什么时候竟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屠大哥。”
“嗯?”
“都是我没用……”
“珠儿,不干你的事。是大哥不对,不该对你冷落。”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不用说了。相信大哥,我一定会替贾婆婆和孔师妹她们报仇的,你就放心吧。要不,你给大哥唱个小曲儿可好?一路走来,闷得难受。”
“哼,用不着我唱!进了城你爱叫谁唱就让谁给你唱。”
“哟,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自然!”
说笑间,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二人催马赶去,待到城外数十丈开外,屠金极目远眺,扭头对小颖珠喜道:“衡州到了。”
衡州城位于湘赣境内,湘水自西南穿城而过,北背蒸水,同注洞庭湖。衡州内辖衡阳、攸、茶陵、耒阳、常宁和衡山六县,郡府设于衡阳县内。衡阳城内来往客商不记,常住人丁三千七百一十四户,乃上县之容。县城北面六十余里乃衡阳山是也,城南乃是素有“北雁南归,在此歇翅停回”的回雁峰,故而衡州城又得一雅称“雁城”。
这些关于衡阳的传说典故,均是屠金和小颖珠在衡州城内歇息之时听得,引得二人兴致盎然,特别是听说在这城东二十里地之外有一处湖水绝佳,诸多酒庄皆在此取水酿酒之后,屠金更是兴致勃勃,在玲珑山庄一年有余,竟是滴酒未沾,此时早已说得他心花怒放了。而且传言还说,用此处湖水酿得之酒,不但入口香醇,口感甚佳,还能治愈一些头痛脑热的小病。
“要不咱们去瞧瞧?”
“去哪儿?”小颖珠望着满脸笑意,说话却不着头脑的屠金,不知他意欲何为。
“先前那老人家不是说了吗,城东二十里外有一隭湖,不但山水秀丽,酿出来的酒水更是一绝。咱们此行亦是漫无目的,何不四处走走,碰碰运气,保不齐便遇上了也说不定。再说,坏事作尽者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龟守在小山小水之地也未为可知。”
屠金的心思小颖珠不得所知,可她并非傻子,怎不知屠金这话中另有他谋,要不然他也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去什么隭湖,而不是稍事休息之后赶往湖州。可此时的小颖珠也无话可说,她本就一个逆来顺受之命,而且又是孤身一人,只能依了屠金。
二人料得隭湖在当地如此出名,在那里定会少不了客栈酒楼之类的栖息之所,多少吃了些,退了客房,上马便往城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