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小颖珠一听这问话,一下子便蒙了,她怎知道城北有些什么村舍,又有什么姓氏的居住在其中,一时又不敢乱说,怕是漏了馅儿。
恰在这时,突然自城楼上传下一个声音道:“何事喧哗?”
那盘问小颖珠的守城兵丁听得这个声音,精神一振,赶紧作礼答道:“禀大人,是一个深夜出城的女子,小的正在盘问。”
“哦?”
这时小颖珠感觉有人正自城楼上走下来,边走还边用灼热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小颖珠虽是不敢抬头去看,却已是感到满脸燥热。不多时,小颖珠感到自己身前火光耀耀,已是多了几人,方才盘问自己的兵丁又是将他的问话及小颖珠的回答一五一十的悉数转告。
“抬起头来。”
小颖珠听得那被称作大人的人话,心中一颤,连忙道:“大人,民女出行已有一日,家中二老定是忧心不堪,还望大人能行个方便,放民女早些出城。”
“听见没有,大人叫你抬起头来。”这时,先前盘问自己的兵丁也是大了声音呵责小颖珠。
小颖珠此时就有千百个胆也不敢违抗官兵的命令,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缓缓的抬起头来,在火光之下见得自己面前站着十数个官兵。为首者乃是一圆脸大胡子,身上官袍在他肥硕的身材之下显得有些紧,腰间尚悬挂一把连鞘四尺长剑,目光炯炯、声音洪亮,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细看。
“大人。”
那为首者看了一眼小颖珠,只见她面容姣好、身段苗条、羞红的脸颊上略带苍白病态,举止间得当稳重,却也有些生分,确有农家女儿的怕事之态。尽管她一身锦缎,却不穿金戴银,自然中又有一丝高贵,高贵中又带一点清雅,端端一个可人儿。自己虽不能说阅尽天下美女,但这方圆百里之内的名门闺秀、艺妓名伶均是看了个遍,无一人能闯入怀里的,可眼下这女子竟是让自己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感觉,难不成是自己的姻缘来了?
“你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家中尚有何人?”为首者仔细的看了一遍小颖珠,直瞧得小颖珠又不自觉地垂下臻首,这才问道。
“民女姓贾名颖珠,乃是静江府人氏,后随爹娘搬迁于城北,家中本有一兄长,只不知去了何处,音信全无。近来民女身染重疾,苦熬不住这才进城看大夫,不料却误了时辰。求大人开恩,开门放民女出城,不令家中二人担心。”
“哦,既然家中只有双亲,何不让他们搬到城里来住?你家在何处,我令人去将你爹娘接来便是,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小颖珠一听,真是魂飞魄散,没想到自己刚逃出虎口又进了狼窝,这当官的竟想将自己纳入房中,这可该怎么办才好?情急之下,小颖珠也顾不得那么多,连连求情道:“大人明鉴,小女子已是许配了人家,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但求大人放民女出城与家人团聚,大恩大德民女永生不忘!”
听得那为首者和小颖珠的对话,旁近处的一众官差衙役不禁窃窃私语。有说这姑娘傻得糊涂,能嫁予万大人为妻,也不知是她哪辈子修来的福分;也有人不禁为小颖珠担心,这万大人可是出了名儿的急脾气,若是真惹恼了他,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原来这一种守城官兵的长官并非一般人,乃是潭州府守备将军万仁忠的胞弟,天生一副急脾气,不过也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而且颇讲义气,与一众官兵打成一片,甚得众人拥护,当然那也只不过是又惧又爱罢了。
这夜听闻衙门里说要抽调人手缉拿凶犯,故此万仁义这才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兄弟前来把守城门,以防贼人逃脱,所以这才与小颖珠不期而遇。然而,这万仁义虽说至今已近而立之年,却是连连推脱了数十桩婚事、不曾婚娶,哪想得一见到小颖珠他竟是动了婚娶之念,真可说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我若是定要娶你,又当如何?”
“我……我……我今日不出城了便是!”
小颖珠见得这万仁义耍起横来,自己又是手无缚鸡之力,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大不了不出城便是,屠大哥定会等自己的。小颖珠说完,愤愤地望了万仁义一眼,又瞄了一眼紧闭的城门,转身欲走。
“慢着!”
万仁义见得小颖珠转身欲走,心头更是痒痒,他虽是个急性子,但却没有为非作歹的骨头,一下子拦在了小颖珠的身前。小颖珠恨了万仁义一眼,试探了几次,均是被万仁义挡了回来,不禁怒道:“你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要强抢民女不成?”
万仁义一听小颖珠口中之辞,也是顿了一下,强抢民女乃是大罪。不过罪与不罪岂不是他一句话便能解决的问题?然而万仁义毕竟是个难得的君子,冲着小颖珠抱拳道:“万某并非此意。”
“那你要干什么?”
“万某倾慕姑娘,想娶姑娘为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