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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无意间替京都娱乐总汇的吴盛有平了件龌龊事。吴盛有吃了早饭回来听嘟嘟添油加醋的一说,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后又自庆幸,深知这嘟嘟如今可不是原先那般的小鸟依人,倒成了八面玲珑的阿庆嫂,心里自是欣喜,自觉这绿色的确怡人,哪怕是义务绿。
柱子开着车把郑明送回到铁湖市场南大门,可是早市还未散尽,别说汽车,即便是自行车也要推着走。这卖家精细,买家也不白给,早市上买菜的老油子多半赶在早市要散时再买货,急于收秋的卖家自是给了钱就行,所以这时候多半能买到物美价廉的商品。
郑明谢了柱子盛意,独自下了车,与泡卵子一同向北来,走回自家的店铺。泡卵子名义上是看舅舅,其实是柱子不放心使他看着郑明。郑明见往日里好聚在一起瞎扯的邻居们都早早的坐在酒铺的桌边正一边喝茶一边闲侃,倒把小店挤得满满登登的,外甥还时不时添茶倒水。工务段退了休的老陈头大概来晚了,没占着坐儿,拎着十斤的酒桶就站在地当腰正与蓝毛子抬杠。外甥一见郑明回来,赶忙说:“老舅,我出去一会儿,”说着话把帐本儿和钱款递给郑明就要走。郑明忙问他:“你吃饭了吗?”一见墙上挂的表都上午八点多,自觉可乐,又问道:“是不是又去找你的伊妹儿?”外甥淡淡的一笑,却不答话,转身走了。郑明知道外甥又去上网,也不再追问,一回头,却见蓝毛子自坐在屋里一边鼓蛤蟆头一边正拿着他的茶杯喝水,赶忙对他说:“老蓝,那是我的杯,我可有乙肝儿。”蓝毛子嘿嘿一笑回说:“没关系,我也有。”倒把郑明噎住了。心里自思:这小子今儿抽的什么疯?跑我这里来扯蛋来了。忙着与陈老爷子打完了酒,却见蓝毛子自墙角站起来往柜台这边走,赶忙与他说话,却又用眼神去暗示陈老爷子赶快抢座儿。
“老蓝,今儿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啦?”
“别提了,我老丈人来了,我寻思到你这儿打点酒,每次老丈人一来起码得待几天,还得顿顿有酒。我寻思咱过去认识,如今又在一条街上做买卖,这肥水不有流到外人的田里。你不是有五斤的桶吗?称把你的□□□□□□给我装上五斤,过几天我就把钱送来。”
郑明最腻歪蓝毛子,平时抠馊馊地过日子,可偏偏爱往嘴上抹猪皮,还时不时地闹出来让猫呵去的笑话。刚刚没进门时就听见他的大嗓门儿。为这年把不遇的五斤酒,自己怕要领他一辈子的情。可人家必竟是顾客,所以只好一边打酒一边听他把一头头的老牛吹到天上去。吹得老陈头直翻楞眼不说,还用郑明的杯喝茶,喝完茶又吹茶叶,什么花茶不花、绿茶不绿的,临了不但要借酒桶,酒还要赊,郑明知道外甥方才肯定是没赊他他才候到这暂。有心不赊,可左邻右居的又不太好意思,只好筋着鼻子给他装酒。装完了酒刚要盖上,却见蓝毛子不错眼地瞅酒桶,只好又把一两的小量具拿出来多打了二两,这才盖好了盖儿递给蓝毛子说:“老蓝,我这酒桶是正规厂家出的,足斤足两上面还富余一块,”蓝毛子
拎了酒却还不走,回说:“咱街里街坊的谁还在乎你少给二两。”郑明赶忙说:“老蓝,我可是多了二两,不是少了。”蓝毛子不直接回答,却见墙上新挂了一把桃木剑,知道是郑明的手艺,顺手摘下来说:“郑老弟,这桃木剑借我用两天,这几天睡不好,老做恶梦。”说着话竟自走了,郑明刚要拦阻,却见蓝毛子转眼间就没了影儿,心说这人怎么死乞白赖的,自己打熬了好几个晚上,好不容易把老余给的一块桃木雕成了一把象模象样的宝剑,红绳儿编上了系上了,他倒想着现成的。想出去追,却见炉子边的老余说:“行了郑明,明天我再送你块桃木,再说那玩意儿对咱们来说就是个摆设,对他们心里有鬼的自是有用。“老陈头却气冲冲地说:”这也就是你,要是我就不赊他,你说都是邻居住着,你咋不赊我?”郑明赶忙回说:“老爷子别生气,你要赊也可以。”老陈头却说:“你让赊我就偏不赊,这么个小店,你赊点我赊点,还不把你赊黄了?”郑明苦苦一笑说:“老爷子,他能想起来还我就不错了,那年我在向晖街卖馒头,他老婆动不动就拿一百的去买馒头,找不开就欠着,欠着欠着就欠黄了,这也是没办法,”老谢嘿嘿一笑说:“这人的脾气不是一天养成的,小时候偷针,大了就想偷金,他肯是打小就占便宜占惯了,去年我有病一个月没开门,他倒把我门口的地方给卖了半年,我病好了开业,人家卖菜的找他要退钱,他却推三阻四的不给不说,还假装是那卖菜的亲戚来骗我,让我把早市的门前让出来,这蓝狐狸,真服了他了。”老余却在一边说:“咱们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不出蓝毛子能出
啥?可他们毕竟比某些打酒骂烟的要强得多。人嘛,都爱占便宜,孔夫子说德为先,可修德的人吃亏,象蓝毛子,占小便宜不说,他卖的那狗肉到底是啥肉只有天知道。那回我问他他说:实话实说,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这老大一堆的一混,谁还分得清。所以凡事要有规则,要讲规则,可是就有犯规的,犯了规咋办?就得黄牌警告,红牌就得罚了。可咱中国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哲学都不管那一套,郑明你搞啥的ndc为啥行不通?因为你惹了众怒,众买卖家的怒。这做假的从当年的温州到现在的遍地开花,为啥?有甜头,谁不爱甜?谁爱苦?”郑明却笑着拦了他的话说:“这就是你那好歹都要茂盛的根据?那wto又咋解释?”老陈头忙问说:“可不是,电视上天天说wto,可这啥是wto?”郑明灵机一动,笑着解释说:“就是咱大不了让老外一踢,再配合着喊一声嗷,简单说就是wto。比方说刚才蓝毛子打酒赊帐,钱啥时候给先不说,估计我那桶肯定是没戏了。五斤白酒的利不顶一个桶钱,这也算大不了他蓝毛子踢我一脚,我跑没人的地方喊一声拉倒。”众人都被他给说乐了。老余把手里的蛤蟆头狠吸了几口,然后扔进铁炉边儿的煤箱里,不紧不慢地说:“人人都有爱小的毛病,不过有的人明显,有的人不明显,有的人小得笨,有的人小得灵罢了。”
蓝毛子拎了酒回到店里,见老婆正自路边往店里搬货,赶忙说:“忙啥,再摆一会儿。”老婆白了他一眼说:“你没见这几天工商的老五和城管的都拉着个脸,别老以为老安是你的靠山。”
蓝毛子这老婆是个骨叉脸,老辈人说这类的女人最厉害,搞不好了要妨夫,可蓝毛子鹤骨比他老婆还高还硬,所以这两口子是豁牙子吃肥肉,肥(谁)也别说肥(谁)。不过俩人虽说几乎天天你骂我吵吵的,可一阵子叮叮当当之后,却还是蓝毛子照旧养狐狸,他老婆照样洗衣服,俩人照样赶早市儿把狐狸肉当狗肉卖。后日郑明见了蓝毛子提那五斤酒钱,蓝毛子却百般推脱,气得他回去拿纸笔撒气:
毛子老蓝真气派,狐狸当狗肉卖,
缺斤缺两缺肚量,――无赖。
蓝毛子刚刚把□□□□□□酒放进店里,他老婆马上喊上了:“又买了一桶猫尿?你天天喝咋还没喝死?”蓝毛子也不示弱,反讥说:“这是给你爸买的,今儿早上我出门他就嘱咐我买酒。”他老婆倒给问住了,一怔又说:“那也别买那郑大头的酒啊,这条街上的酒就他卖的贵,还□□□□□□?前边金明的店里有一块二的,你买一斤这酒换了那个能买二斤。”蓝毛子说:“你懂啥?买他那酒就是买水,郑大头这酒纯,况且喝着也滋润,咱……”一抬眼,却见翟不净推门进了来。
翟不净大号翟普仁,原是河南农村里的村坑子,在家乡时因赌输了老婆,又把承包田租与人家捞本儿没了生计,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只好逃到东北来混。跟了同乡一帮子民工趁着改革开放的机会出来打工。原先在一个包工队里做瓦工。也就是想着每年挣个三二千元的别像在老家那样过不去就行了。他这外号倒有一番来历,这小子懒,上工点名爱迟到,人也丢三拉四的不干净。一次头儿检查,见他这德性,又问他是哪庄的,他答翟庄,头儿一笑说:“翟庄的?(摘)不净是你的啥人?”他却答不出,逗得众人哈哈一笑.至此大号无人提及,这翟不净倒成了他的记号。不过这位仁兄瓦匠的话儿不咋着,吃烤地瓜的手艺倒是蛮精的,那一捧二拍三吹的手艺倒是益发的精臻。也是他该着,当时市里一个区乡镇的企业家原是卖牛肉的,见这区的肉类加工厂已是半死不活的,心念一动就有了主意,七拐八弯的联系到广东一家去往香港出口牛肉的企业,完后又找人联系承包。那年月承包的风可是正盛,这半死不活的肉类加工厂经这仁兄的一折腾,还就比从前强了不少。不过这肉类加工厂一上马,原来的那间比大冰柜大不了多少的冷库可就不够用了,刚好赶上这位翟不净的包工队到这里干零活。这卖牛肉的厂长一见倒生也个主意来,原来这厂子没钱盖冷库,可没钱还要干事,他见这外号翟不净的河南佬为人处事明白得很,况且平日里端茶倒水的很是勤快,特别让他感动的是这小子平常带两盒烟,一盒好的招待人,另一盒次的自己抽。这位曾经宏厂长一见他,倒生出一些主意来,特地把他叫到厂长室里来,一通嘘寒问暖之后与翟不净说:“厂子里准备组建一支工程队,你有没有想法?是否可以到工程队来?”那时节这翟不净根本不敢回老家,偶尔回去也是东躲西藏的。他把自己老婆给卖到山东以后让娘家人知道了,正挖地三尺找他。如今一见厂长这般待承,马上说:“厂长,我愿意干。”厂长暗暗一笑,又拿出企业家的风度说:“那你就给我当队长吧。”“啥”
翟不净的小眯缝眼儿破天荒做了一回杏仁儿。
自此以后这河南邦子算是攀上了高枝儿,不但几年间发了个如三伏天里的面团儿,还在此地娶了个二手的大姑娘,又生了一儿一女。没几年老家的女儿大了,因逃婚又跑到这里来找爹。如今翟不净可不比从前卖老婆那暂,不但给女儿找了个临时的工作,又瞎搭勾一阵与杨大胡子攀上了亲家,小日子过得自是滋润。虽说自己当年的后台因为好大喜功加上贪污给抓进去死在了狱里,他却又占了个便宜,把那领导过去写在他名下的房产坦然地收归已有。弟弟也自河南农村来投靠他,见东北粮食又好又便宜,心思自己有烧酒的手艺,不如开个酒坊做酒,也省得给人打工受气。况且老是寄人篱下也不是长久之计。这翟不净比他弟弟鬼道,不但把自己的一处房产拿出来开酒坊,又出了大部的资,坦然地做起了大老
板来。本来买卖越来越火,却不知郑明这小子打他的批发部边上开酒铺,不但自□□□□□□,又把那原来又生又涩需要困上年把的小烧给调得如北大仓一般好喝。本来这条街上他是老大,可是郑明来了却与自己高唱对台,这要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还不把自己酒坊的牌子给砸了?自思该找杨大胡子商个量,忙不叠找了来,弄上几两小烧一喝,这大胡子倒赞不绝口说:“我说老翟,你这酒这回咋这么好喝?”此一句话一出,倒引出来如今的这一段曲折,今日老翟知道大胡子亲家那里已到了关键时候,心里不放心,赶过早市之后就近来到蓝毛子这里想探些缘由。却不料蓝毛子在背地里讲究他。蓝毛子一见翟不净,不等他说话,先自拿出一脸的诚敬来与翟不净客套,他知道,这位翟不净的腰可不细。翟不净知道这蓝毛子的嘴是个四面露风的破笊篱,可这是他的好处,自己时不时的能自他的嘴里掏出个仨瓜俩枣的路透社新闻来。
“老蓝,生意不错吧?”
“哪里比得上翟大哥你呀!我这费劲拔力的一斤变五两的生意哪能和你那越卖越香的酒比,我这里越卖越臭,香料子都成斤的加了,时候一长,还不照臭不误,隔三五的再来几个找喳退货的,更让人糟心。”说着话自柜台后拿出旱烟来递与翟不净说:“卷一支?”翟不净暗暗一笑,心道:“这小子又要抽我的噌烟儿,”却不点破他,自兜里掏出红河烟来,递给蓝毛子一支,自己也刁上,蓝毛子赶忙嘻嘻称谢说:“你看,这老是抽你的,真不好意思。”又忙不叠地与他点烟。
“毛子,有啥新闻?”
“啥新闻?早上开早市不见了郑大奔儿,我去买酒他也不在,快散市了这小子才来。又是和孔大眼儿的外甥一起来的,不知道为啥,这小子这几天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蓝毛子知道这从不爱露声色的翟不净最关心的就是他北边的郑明,自己也乐得送个人情。况且郑明这小子平素里总是有意无意地戗着他,心里自是来气,补了一句说:“对了,昨儿个有一个水葱似的女人来找他,还有孔大眼儿的那个外甥泡卵子,这些日子好像成了郑明的保膘一样,刚才他们就是一起回来的。”翟不净心内一动,问说:“泡卵子也上云香酒店去了?”蓝毛子答说:“没有,他去到他舅舅孔大眼儿那里去了。”正说话间,见一人来买狗肉,蓝毛子赶忙上前去答对。翟不净见有买狗肉的,就高儿出了蓝毛子的店,在当街里思谋了一会儿,返身朝铁拐李的麻将房这边来。
早市上老余的生意意外的有些火,买鸟食儿的,买鱼食儿仿佛都一齐约好了都挤过来买,把老余忙得够呛。刚刚喘喘气儿,去郑明的店里喝了会茶,王老大却自前边的熟食店里买了些佐酒菜儿要与他喝酒。老余赶忙说:“老大,你可是见外了,你卖的那点儿鱼食够这些菜钱吗?”老大憨憨地一笑说:“我这也是为了锻炼嘛,多少有个添补,又能练练身子骨,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再说,要不是有你帮着张罗,我哪知道这臭水沟子里的破虫子也能卖钱。”原来王老大假退之后闲着没事儿,想找事做,可他这单位上的买卖就这点缺德,多半的工种到地方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目下的中国还没有哪个人承包得起他这单位这样的牛x企业,是以人称养小不养老,是最没孝心的一个单位。老余说:“你拉倒吧,告诉你老大,我虽说买卖不大,可比你强,老婆子有病还打工,又有个病篓子老爹,光药钱就得够受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着话自拿出一盒饭菜来,把小饭桌放上,见老大又要出去,赶忙拦了说:“酒我这儿有,是隔壁的□□□□□□,想喝啤酒不?我喊一声袁大炮他马上送货上门。”说完即站在门口向对面喊说:“袁大炮,拿几瓶啤酒来。”言毕又敲板墙,倒把王老大吓了一跳。俩人坐下来喝了会儿酒,老余见郑明还未过来,不觉心里奇怪,起身出来向隔壁一瞅,哪还有什么郑明,只他那白拣的外甥在店里着看书。又往孔大眼儿的小铺里瞅,却见泡卵子在店门口坐着,顺口问了句说:“能老四,看见郑明了吗?”老四说:“我刚在我舅那里出来,没见。”想想不对,赶忙着起身去酒铺里,不大的
功夫即出来告诉老余说:“坏了,郑明让人给找走了。”
老余喊郑明时,郑明已经到了铁拐李的麻将房了。领他去的那人先把他领到一间小屋子里。郑明一见,小舅子胡老六果然在一双屋小床的下层坐着,见了郑明还不等说话,眼泪先下来了。
听完小舅子的话,郑明气得七窍生烟,可是那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又不好高声:“你老婆都输跑了咋还玩?玩就玩几把小的,这一输就是三万。你让我咋办?”胡老六可不管,他现在不光是输家,早就站到铁拐李那一边去了。他在铁拐李这儿睡了一夜,第二天刚醒,见铁拐李站在自己身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见他醒了赶忙递过一杯水来,完后又递上一支烟,倒把胡老六搞楞住了,铁拐李一笑说:“兄弟,别害怕,哥哥我是来给你出主意的,想不想把你输到这儿的钱全拿回去?”胡老六说:“当然想,可是……”铁拐李忙拦了他的话头说:“这就好办,你在这里重新签字,完后你的本钱可哥我保证一分不差地给你。”胡老六接过铁拐李递过来的纸一看,见又是一张借据,数目却是三万,心说我统统加起来输了一万二,这咋的变三万?铁拐李知道他心里犯核计,忙解释说:“这个条子你签上字,哥哥就把你输的三千多都给你,另外再加点,给你凑成五千,这年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再说如今你姐夫卖酒可是发了,也不在乎这俩钱儿。”
原来这又是铁拐李出的“鬼主意”,后来郑明送了他首三句半,曰:
自吹自擂铁拐李,满腹尽是馊主意。
可惜大半不中用,――憋气。
昨儿晚上他和杨大胡子喝酒喝到半夜,大胡子俩五一十地一算,又有些担心说:“老李,要是郑明这小子替他小舅子还了这一万二咱不就瞎耽误功夫了吗?”一时就把老李问住了,回说:“倒也是,这要是再多一点儿就好了。”脑袋一转,有了主意,对杨大胡子说:“大哥,我有个主意,不过咱得出点血,另外得说服胡老六这小子。”说毕又把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番,见杨大胡子还不相信,笑笑说:“大哥,这沾赌玩鬼的人都是心黑手狠,别说是个姐夫,就是亲娘老子该骗都骗,何况是姐夫小舅子的关系。”杨大胡子一乐,拍了一下大腿说:“老李,我真服了你了,高!真高!这下子这郑大奔儿头算是跑不了啦!”铁拐李说:“老杨,我可是倒贴呢。”大胡子说:“放心,事办成了一家一半,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