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治病的“爹”与“娘”(下)_小二子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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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治病的“爹”与“娘”(下)(1 / 1)

娘娘家的门从来都是敞开的,今天也不例外。虽然这样,但冷风气依然冲不走大厅里药架上各种药品散发出来的气味。一直以来,我都不怎么喜欢到她家里去走动,大部分原因也是拜这些药臭味所赐。

这次到是很意外,他家里居然没有坐着真正意义上前来就诊的有感冒发烧之类病人,也没有坐着前来这里“治疗”闷慌病的闲聊之人。所以两口子也难得在白天清闲下来去碾磨与调配各种给病人吃的中草药,当然他们家也有诸如青霉素之类的西药。这青霉素可厉害着呢,记得爹爹在给一些见着针管就想躲妈妈怀里找奶吃的小孩打针之前,嘴嘴常常挂着一句话:“不闹不闹,伯伯给你来一针就见效。”

娘娘和爹爹碾药和配药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在大厅里面的,大厅后面有两间小房子,一间是他们的卧室,也是粗药材室,他们一般都在这里面配药;另一间则是专门给村里面的那些特殊病人看病的,所谓特殊病人范围,包括像我今天这样身体上没病的病人,而这间房间也基本上是娘娘用得比较多。

娘娘当然不会比爹爹更加精通医术,但娘娘精通神术!而且娘娘的神术只是专门“医治”那些受过惊吓的人,其中以小孩居多,但也不乏一些上大山砍柴时被山上“山神”关起来妇女,这些病人进娘娘专用房间之前神态像头七月份站在大太阳底下晒着太阳的水牛,出后来不久后心情便像只才下过蛋出窝里跳的母鸡。所以她们这一前一后的变化给我带来对娘娘医术的认可怎么可能就一个“神”字了得。

大表哥看大厅里没人,刚想拉开嗓门喊爹爹,不等那个“王”字出口,我便急忙拉了一下他的手,然后竖起食扯靠着嘴皮“嘘”了一声,示意他不用喊,我知道他们在哪里的,同时也怕他那雷公般的嗓门会一个不小心把在后房里专心配药的两口子吓得把药碾子给打翻了。

我把表哥拉到椅子上坐定,然后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进配药房,房门是虚掩的,从门缝里透出亮光很灰暗,我一只眼睛透过门缝向里望去,只见娘娘坐在小矮凳上在碾药,而爹爹则半蹲着在用小锯子把一段一段的药根锯成药片,老两口子这活干得挺怡然自得的。

我本想把门轻轻地推开,准备快速跑到娘娘身后,给他们一个惊喜。哪知道才推到一半,爹爹便听到了身音,他见我进来,赶紧收起了桌子上摆放的那些药材,然后用生硬口气的对我说道:“二子,你啥子时间来的啊?怎么进娘娘房里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哩?没像没规!”

“爹爹,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塞,所以就没打招呼,你不要怪我塞得么。”我说完嘟着嘴,手指也漫无目的地卷着衣角,感觉挺委屈的。

“好哩好哩,甲鱼仔(爹爹外号)不要说二子哩,现在他是客人,再也不是我们的伢崽(儿子)哩,他也长大哩,以后对他要说话时要好声气些。”一旁的娘娘对爹爹使了个眼色,有些责怪他的意思。

“娘娘,爹爹,我不要做你们屋里的客人,还做你们的伢崽,要得么?”我心里顿时感觉很难过,便跑向娘娘准备帮她捶起背来。

“不行噢,你已经长大哩,我再也不能当你的娘娘哩。”娘娘对我摇了摇头然后紧接着好奇地问道:“二子,你今日来娘娘屋里干啥子里,是身体不舒服么?”

看来娘娘还真是了解我,这也怪我自从治好青光眼后便很少去他们家里,偶尔去一次不是感冒就是发烧,所以她当然不会认为我是特意来看望他们的,虽然还现在还是过年,但毕竟不是大年初二。

“不……是!是……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我看还是坦白比较好,再说大表哥还在外面坐着呢。

“哪里不舒服,告诉娘娘好么?一会叫你爹爹给你打一针,再切(吃)点中草药就好哩。”娘娘这句至少对我说过二十次,每次都听到她说这句话,总感觉比老妈那没完没了的叫我起床的声音更加扎耳朵,而且至少强过十来倍。

“不要,不要,我不要打啥子针,更不要切啥子药。”我心又提到了嗓门口。

这时一旁的爹爹的听到我这话,便放下手中的药根有些不高兴地对说说道:“二子,你这是为啥子哩,身体不舒服就要打针切药塞,那样才好得快。”

“因为……因为你们这个药根有些和池塘边的杨树枝长得差不多,我不敢切。”我犹豫道,说完眼睛便斜着向着桌子上的药根瞄去,感觉它们还是很像娘娘有天从她家屋后池塘边上采来的那把杨树枝,她采的那天也正好是我治好青光眼后的第三天。

“二子啊,娘娘都和你说哩好多次哩,这药根就是药根,不是啥子杨树枝,你闻闻味道也不一样的塞。”她说完便立即起身,刻意从桌上那把药根里面挑了几根药味很浓的药根送到我的鼻子边,过一会又拍头我的头对我细声说道:“乖二子,以后不说啥子杨树枝哩,要听娘话噢,要不然娘娘不保护你哩,而且用大针头扎你屁股,晓得哩么?”

听到娘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哄着我,我感觉这次估计有不被针扎屁股的希望了,便有些高兴起来,对她说道:“哦,我晓得哩,娘娘,那今日不打针要得么,我没病。”

“那不行,你个死伢仔是越来越喜欢说假话哩,有病没病也不是你说哩算,等你爹爹把你带到大厅去诊哩再说。”娘娘说完便对爹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早些把我带出这里,估计她是怕再多话被进来的人听到些什么。

到大厅时,爹爹看大表哥也坐在那里,顿时脸色便是更加不好看,但他们还是寒颤了没几句后,爹爹便帮我诊起病来,他是一会摸摸我的头,一会翻翻我的眼,一会又让我用嘴含着那支不知道被几百过人含过的体温计,医师就是医师,探起病来比外婆和表哥都要细心不少。待过十来分钟后,爹爹拔出我嘴里的体温计,用眼稍微瞄了一下,然后用手发力把温度计一甩,最后表情很严肃地对大表哥说了一句话:“低烧,三十六度半,必须打针。”

在我的屁股在经过一阵短暂的痛苦之后,爹爹便又给我开了一些西药(看来爹爹知道我不喜欢吃中草,怕我一嘟嚷又知道会说错什么话,所以这次特意照顾我而开了西药。我是不管他什么中药西药,反正都是药,反正都难吃。),并告诉大表哥这些药该怎么怎么吃,完后之后又用手捏了捏我的脸,笑呵呵地说道:“二子,好好切药么,不要乱说话噢,这西药可是很贵的。”

大表哥听完爹爹这句,到也是个明白人,便问他道:“王医师,这诊病费要几多钱哩?”

“不要,不要。建辉,看你说的,这二子好歹是也是我的儿子塞,这次就免哩,下次再给就要得哩。”爹爹拒绝得很爽快,几乎每次都是这样。

“哪有看病不要钱的塞,几多钱你说下塞,我马上给你。”表哥说着从屁股兜里掏出十块钱来。

“打针费二块八毛,西药费八块整,总共十块零八毛,就拿十块零五毛吧,那三毛钱就不要哩。”爹爹有些难为情。

“哦……,我这里只有一张十块钱和一张一百的,没零钱哩,要不那五毛我等下回头拿给你,要得么。”大表哥掏遍了全身所有的口袋后说道,然后把钱递了过去。

爹爹接过大表哥的钱后,用手摸了一下钱的犄角,然后很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事!算哩,不就是五毛钱么,不要老记到。”

正当我快要出门的时候,娘娘从后房里出来了,可能她也听到了爹爹的说话,便小跑过来抱起我,使劲地亲了一下额头,依依不舍地对说我道:“二子,回去要记得想娘娘和爹爹噢,那五毛钱就当是娘娘给你买零食切(吃)的,记得你现在已经长大哩,不可以再乱说假话哩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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