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二人回到了破庙,刘拓他们已经醒来,正象没头的苍蝇四处寻人,见了二人安全回来,绷着的脸终于松了下来。
“奶奶的,下次让我见到那个藏头缩尾的家伙,非要在他身上戳十七八个窟窿不可!”刘拓听完两人的述说,难舒心中的闷气,不停嘴的骂开了。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平白折损了四个弟兄,难怪他火大了。
“这人的功夫可真够歹毒的,四个兄弟,都是被捏碎了喉咙而死,可怜他们都还参军不久,就。。。”郑柱国铁青着一张脸,心情大坏。回去以后,可怎生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什么人?站住!”庙外传来守卫的叫声,然后又听见了一阵呼喝,似乎竟和人交上了手。
“好小子,还敢送上门了!看老子不剁了你!”刘拓正憋了一肚子气,立即抽出了宝刀,杀气腾腾的冲了出去。
众人不知外面来了多少人,怕他有什么闪失,都抄起了家伙奔出了破庙。
庙门口,两个同伴正围攻一个瘦削汉子。
那汉子一身破烂不堪,沾满泥污,活象个乞丐一般。他在二人的围攻下仍显得颇有余力,只是一味的左闪右避,并没有施什么狠手。
“兄弟们,别打了,是自己人!”那汉子显得十分着急,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喊道。
“老子砍死你个假冒之徒!”刘拓才吃了他人的暗亏,哪里肯信,挥刀就要上去助战。
“住手!都停手!”耳边传来郑柱国的喊声。
郑柱国现在可是带兵校尉,这里除了柳风,就属他最大了,正围战着的那两个士卒听见了命令,都停了手,刘拓也只有悻悻的退了回来。
“大哥,是你么?”郑柱国快步冲到那人身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肩头,一阵端详,良久才颤声道:“大哥,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爷开眼啊!”语声已经哽咽。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汉子居然就是他已失去音信的大哥郑兴国!
郑兴国瘦了许多,蓬头垢面,难怪让人难以辨认。
“弟弟!想不到咱们兄弟还有见面的一天啊!”郑兴国没想到能在这里和弟弟相见,激动不已,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其他人看得不知就里,柳风心里可清楚得很,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这些日子一直堆积在心中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是他,亲自送走了郑兴国,送走了郑柱国的兄长,每当他看见郑柱国的时候,总会想起郑兴国,甚至在梦中的时候,也常会梦见他血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这,实在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幸好,今天这两兄弟虽备受折难,而今终于兄弟团聚了。柳风的心中,是由衷的替他们高兴。
“柳参军,咱们又见面了!”郑兴国看见了柳风,倒显得十分欣喜。
“说起来,我们弟兄还得多谢柳参军,要不是大人,我们在死士营中可能已经丧命了!”他反而向柳风道起了谢。
柳风大感惭愧,拉着他的手不知说什么好。也许这一切,冥冥中都已经是注定了的吧!
广州在望。
终于可以回家了,一行人看见了东城门,都兴奋了起来。
还没走到城门,就看见一骑飞速的迎来,马上的人远远瞧见他们,向众人高声喊了起来:“柳参军可在?”
赵常眼睛最尖,看清楚了来人,奇怪的问:“咦,那不是何府的何大叔么?骑的这么快,怕是有什么急事吧?”
何大叔,就是屈身在何家为仆的老何。
“老何,你可真够意思,都迎出城了,是不是要请咱们兄弟喝酒,不过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刘拓没正经的开起了玩笑。
老何一脸的惶急,瞧见柳风,一伸手抓住了他的缰绳,转身就往回走。
老何一向沉稳持重,柳风从未看见过他如此慌然的样子,奇道:“老何,是不是府里有什么事情?”
老何悲声道:“老太爷快不行了,柳公子,你快赶回去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吧!”
柳风惊的差点从马上跌下来,急声问:“怎么会这样?前些日子看他老人家还好好的,是不是染了病?”
何太生老了,这个世上,最无奈的,就是一个老字,人老了,你就不得不看阎王的脸色,生、死,也许就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