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装聋惩恶妇_潮州鬼才夏雨来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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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装聋惩恶妇(1 / 1)

金学章身上衣衫破裂,手提书囊慌慌张张地奔进学宫来,往日风流俊逸的一个秀才郎此时却是一付狼狈样。金学章奔进学堂,见了学政倒头便拜,叫道:“请先生为学生做主。”

学政见他这付模样,喝问他:“这是何故。”

金学章说道:“今晨学生来学里,出门时因将书童差去办事,故一人经过莲花巷子,那巷子是学生每日上学必经之路,往日也不曾遇见人,今日却遇上个妇人将学生拦住。那妇人学生交出身上钱银,学生岂能听她的,她便扯住学生说道学生非礼她,要将学生送官。学生怕被人撞见到时百口难辩,故只有将身上钱银悉数给她,谁知那恶妇得了钱银还不肯罢休,还要学生将身上的衣裳。学生想那钱银倒也罢了,这衣裳怎可脱下,故此学生夺路而逃,她却死命扯住学生衣衫,把衣衫都扯破了,学生无法,脱下马卦扔给她,趁她捡起之时逃了过来。望先生为学生做主,将此事报官,严惩那恶妇,才不至延祸他人。”

听他这一说,学堂里一片哗然。都道这恶妇如此伤风败俗,必要严惩。

学政又问金学章:“这恶妇你可认得是哪家妇人?”

金学章道:“这恶妇学生从未见过,哪里认得她是哪家妇人。”

学政长叹一声道:“你且起来,这恶妇犯案已非此一桩了。早有事主知到府衙,府尊大人也为此事头痛。此妇专找独身之人,在那无人处逞恶,先是强要钱银,以诬人非礼作要胁,要胁的话儿无人能作证,你如何告她。倒是她诬你非礼你反是百口莫辩。今后你不要一人往那巷子经过就是了,待府尊大人设法将那恶妇惩治。”

金学章听学政所说,这妇人竟是连连犯案,连府尊都拿她没办法,只好自认倒楣,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上。众生员安静下来,学政宣布当日命作文题。

这一日金学章哪能安下心来作文,只坐在案前长呼短叹,他取水磨墨,偏心中烦躁,一失手把砚台打翻了,弄得满案面笔纸一片漆黑。他正自烦恼,却见一边谢天广那嘴角在偷偷上勾,分明是在暗笑他。金学章这一见便迁怒于谢天广,装做无意一扫,把自己的砚台扫向谢天广,砚台砸在谢天广身上,那谢天广长衫胸前顿时墨黑。谢天广气得脸色都变了,金学章又假意连声道歉。谢天广是个极自矜的人,顾及礼义体面,却不能便发作。只得出学堂来,叫仆童回去取衣来换。

谢天广面上不做声色,其实心中怒极,他提笔在纸是写下一首打油诗,折起来到金学章案上。金学章拾起展开那纸一看,气得差点昏过去。只见纸上写着一首打油诗,那诗曰:斯妇非尔母,斯妇非尔妻,何故慷且慨,赠银又送衣。

金学章气苦,又声张不得,苦思良久,也提笔在纸写下一首打油诗:此妇你娘亲,拦路索定金。如今定已下,我儿莫闹心。写完也折起来抛到谢天广案上。侧眼看谢天广如何反应。只见谢天广看一把把纸揉成一团,气得身子僵直。

金学章觉得解恨,便苦思起作文来。想了良久心中有了眉目,便铺纸提笔,刚要落笔时,谢天广又抛来一纸。金学章展开一看,只见那纸上写道:小子有孝心,见人唤娘亲。老夫得此子,夜夜房内新。金学章气得要喷血,左思右想无法再回骂他。这时学政大人命将作文交上放学。金学章作文尚未写,只好老老实实坐在案前看谢天广施施然出学堂而去。

金学章交了作文出学堂来,只见詹大才和夏雨来正在等他。

夏雨来说:“学章,你今日孤身一人,大才怕你回家时再遇上那恶妇,说道要送你回去。”

金学章忙说:“多谢二位了,那莲花巷是我每天必经之路,如要绕道实在是太远了,今日烦劳二位送我,明日我必多叫随仆跟从。”

詹大才又问:“你这写的什么好文章写了这许久,我和雨来都等半天了。”

金学章见问,那气又上来了,说道:“我今日是撞了白虎星了。今晨出门被妇人所虏,到了学里受小人所污。唯小人与女子不可养也!”

詹大才忙问:“是哪个小人污你了?”

金学章说:“谢天广这厮竟写诗骂我。”

詹大才问:“写的什么?且拿来我们看看。”

金学章说:“扔了,在学堂地上。”

詹夏二人便进学堂在地上找,果然便找到那三张被揉成丸子的纸团来。金学章便要来抢:“莫看了,都是些混帐话。”

詹夏二人不依,把那纸团展开来看,一由又气又好笑。詹大才宽解金学章道:“算了,骂人无好口,他骂得你难听,你骂得他也毒。况你将他好好一件衫子弄成擦地布,算得扯回来了。好了,莫再生气了,我们先送你回家。有事明日再说。”说完拉着金学章就走,却见夏雨来手里拿着那几张纸,楞楞地正在出着神儿。

詹大才拍了一下夏雨来的肩膀说:“快走吧,出什么神儿?”

夏雨来却朝金学章一笑说:“你莫再生气了,你还得好好谢谢谢天广,要不是他,这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金学章说:“你莫非昏了头,说这种混帐话儿,你当我是什么贱货,被人污骂了还谢人家。”

夏雨来说:“真真是的,人家如此骂你,我才有得这好主意。”

詹大才问他:“什么好主意?”

夏雨来拉着詹大才与金学章,低声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又道:“若是如此,便可将那恶妇送官治罪。”詹金二人都齐声叫好。这三人只待相机行事。

这一日学里放假,金学章一大早带着随仆来到文星路詹夏二人下榻处。众人将夏雨来一番打扮,夏雨来本就有七分相貌,这一番打扮下来竟成了个十足公子爷。夏雨来背起书囊,与詹金并一众仆从往莲花巷方向而来。将至莲花巷众人分开,只剩夏雨来一人踽踽独行进了莲花巷。

夏雨来一人走在莲花巷里,留心四处观察,走到巷中间时,便见有妇人从墙后探出头来。夏雨来心中暗叫一声:来了!便轻摇着折扇,一边摇头晃脑地象是在苦苦思索着什么事。不一会夏雨来就来到了那妇人藏身的地方,只见那妇人从墙后转出来,拦在夏雨来面前。夏雨来收起折扇,低头打了一辑侧过一旁便想通过。谁知那妇人将身子一侧又拦在夏雨来面前,夏雨来又是一辑一侧身,三番几次想通过都被妇人拦住。夏雨来抬起头,只见这妇人:发髻蓬松春意浓,两颊醉漾桃花风,烟视欲留俏公子,媚行敢拦秀才公。

夏雨来一脸茫然,直着眼睛看那妇人,那妇人拿着帕子朝夏雨来脸上一抖,开声道:“哟!这是哪家的舍爷呀?妈奴家怎么没见过?”

夏雨来依然一脸茫然,莫名其妙地看着妇人。妇人伸手来拉夏雨来的袖子又说道:“这小模样长得好不叫人爱,得,老娘今日行行好,你只要将身上银两这一身衣裳给老娘留下来,老娘就放你过去。”

夏雨来还是一脸茫然,立在当地不动。那妇人怒道:“你发什么呆呀?你个小崽子,听不懂老娘的话吗?老娘叫你拿银两脱衣裳。真是个银样蜡枪头不禁吓的小软货!”

夏雨来见那妇人气怒了,这才打起手势来,朝那妇人指指,又指指自己的耳朵。那妇人一看连声叫枉:“老娘今日怎就遇上个聋子了。你听好了,把银拿来,把衣裳脱了。”说着便用手来扯夏雨来的衣服。夏雨来装做惊慌,把手挡了一下那妇人又指指身上。那妇人以为他是说要自己掏出银子来,便停下手。夏雨来老神在在将书囊从身上解下放在地上,又打开书囊取出笔砚纸张来,只见那砚台里还剩有墨汁未干。那妇人看得也是莫名其妙,不知他要如何。

夏雨来将砚台纸张放在书囊上,提笔写道:何事。然后把笔交给那妇人。

那妇人气极反笑。说道:“老娘撒泼打劫的事做多了,便是这动笔杆子打劫的事还没做过,得,今日冲你这小聋子老娘也尽尽兴。”说着拿过笔在纸上写:银子衣拿来。好妇人本想写“银子衣裳拿来”,那银子二字她自出娘胎便挂记着,自然能写会认,便是这衣也会了就是裳字互不相识。至于拿来二字,难为她写得顺手。

夏雨来又接过笔,写:为何。

女人有些不耐,又接笔写:不然,告你非礼

夏雨来一看连连点头。那妇人看他明白了,好不喜欢,连声夸他:“你这孩子倒也可教,可教老娘心疼的。要不是老娘今日还要事,真想把你带回家好好疼疼。”

夏雨来心中恨她言语轻贱,脸上却不动声色,蹲在地上一件件收起纸笔砚台,连那写字的纸也一并放进书囊中。夏雨来将书囊合上,立起身来重背在身上,那妇人一看不妙,便又来扯他连声说道:“快把把衣裳脱了。”

此时夏雨来却反手一把扯住妇人,大声喊叫:“大才、学章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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