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节 对峙双方_星之痕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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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节 对峙双方(1 / 2)

休特。图亚安拿着手中的信帛,心里像被冰块给堵住了一般――信帛上盖着玛利柯家族正式的印章,回信人并非他心仪的贝雅。玛利柯,而是管家。这个和其主人一样高傲的仆人用极其生硬而略带嘲讽的口吻驳回了休特想上门拜访的请求。每次,当他骑着骏马从官道上走过,抬眼看见那幢有着悠久历史的府邸的红色尖顶时,他的心便开始一阵阵地抽搐,巨大的喜悦和痛苦接踵而来――他爱上了贝雅。玛利柯,自打他第一次在学院举办的舞会上看见那个明黄色的、娇俏可人的身影时便已自知。他迷恋着她那柔和的似乎散发着珍珠般迷幻光泽的肌肤,贪慕她那用柔亮如蜜的褐色长发在俏丽的头侧挽成一个蝴蝶般的卷髻,她那从髻子下翻着卷垂落于肩的挠人的长发慵懒地也绕过另一边圆润的肩,而后便如山间清泉般泄下――明丽和慵懒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竟完美地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身上溶合,她就是诱惑的本体,她也是这世界上最纯洁美好生命,当她艳丽的身影在舞池中飞旋,当她褐色的眸子大胆而高傲,并带些自然而然流露而出的诱惑看着一群向她大南殷勤的公子们时,休特。图亚安觉得自己仿佛是正待聆听圣谕的虔诚教徒,带着诚惶诚恐的心静待女神朱唇中飘出的香言――这些比精灵之乐更为动听的话语几乎能让人热泪盈眶。

虽然实际上贝雅。玛利柯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但对于热恋――准确的说是单相思中的休特等人而言这无疑是圣乐,但随后他立刻明白到自己是多么地可笑――贝雅。玛利柯转身便向舞池旁的一个来历不明,还闲言一大串的家伙奔去,她清泉般的眼睛里放射出从未见过的狂喜的光芒,这光芒如裁判所的长刺,将休特死死地钉在了痛苦的墙上,随着舞池里两个人灵动的舞步,休特仿佛和广场行刑处的罪人一样体验到了被无情的折磨而带来的痛苦。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就发生在皇帝陛下召开生日宴会的那个晚上――那是一个噩梦般的夜晚,而之后在皇家魔武学院的那次武斗,则彻底让休特陷入冰冷的寒窖中,即便时值盛夏,繁花盛开,四处充满了炫目的色彩,但他却感到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色彩,不管日光如何强烈,他看到的天仍旧是灰色的……

“休特!”一个低沉嗓音打断了这个十六岁少年的颓废沉思,休特抬起头来,迷茫的目光对上声音的主人――年长他五岁的二哥西斯特。图亚安。图亚安家族的几位少爷都具有极其相似的面孔――拥有和他们的父亲塔科宰相卡诺斯。图亚安一样深蓝色的眼睛,棱色分明的脸庞以及一头火红色的头发,三位少爷中最受武者敬重的莫过于菲利斯。图亚安,见过他的人或见过他的画像的人都说:他是战神的转世,火红的头发仿佛是战场上吞噬敌军的烈焰,健美的身躯犹如磐石塑成,犀利而炯然的双眸里似乎蕴含着战神威摄古今的神光――当然,也有数量不少的人对此说法嗤之以鼻,不少的人认为瑞安王才是真正的领袖人物,他不仅具有一名能征善战的猛将的能力,更具有使一方土地繁荣昌盛的能力。但不管怎样,要单从外表上来判断,菲利斯。图亚安身上的确携带着比普通男性更多的雄性激素,幸运,对他人而言也是不幸的是――这些激素并未冲昏他的头脑――他不巧还是个热衷于使用伎俩的人。那刚强并带着肆野气息的外表使他成为塔科女性心理出轨的重点人选之一,可令大多数女性难受的是――他居然也成为了瑞安王的追求者之一,而且这一汹涌追求的势头竟保持了许多年也未见丝毫地衰减,幸而他还喜欢女人,以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不能对无数即将破碎的心视而不见!”

没错,他喜欢先把这些破碎的心轻轻粘合,再狠狠地摔至脚底,末了,如果他还能记起或比较重视,他会再踏上一脚。

可见,瑞安王口中“恶棍”这一形容的确不是夸张,再加之此人似乎天性中便带着游戏的心态,所以他把自己能在这世间得到的能够用来为自己增添生活乐趣的东西都如小孩搭积木般摆弄了一番,其间自然不乏财富、权位,甚至人命――更多的是人命。

与这个浪荡、野蛮的大公子不同,图亚安家的二子倒是个中规中矩的人物,他笃信神学,随时随地都保持着一副正经古板的模样,塔科人戏称这位脸部及身体线条较其兄明显柔和许多神态却僵硬许多的二公子为“西斯特神父”,在外人看来他就像乡野老旧教堂里身披破旧黑袍,一脸呆板的神父没什么两样,虽然初见他的人都会被他略显英秀的容貌给吸引,但很快人们便会发现此人实在无趣至极,他总是站在其父及兄长的身后,站在阴影中,并且似乎也对现状十分满意。实际上他并非如此刻板,比如此时,这个豪华、气派的图亚安府邸里只有他一个人会对自己的弟弟的情感问题报以政治立场之外的关心――不过这样的关心方式是否正确似乎有待商榷:

“得不到的感情你只能祝福――教宗卡克尔二世曾说过,”这位不爱笑的兄长对他的弟弟说道。

“可是我曾经得到过……”休特扬起稚嫩的脸反驳道,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管是教宗还是神说的话都不及心中女神的一个微笑。

“也许!”西斯特加重口气更正了小弟的说法:“你也许得到过贝雅。玛利柯的亲睐――她和你跳过舞,但她也和别的人跳过舞,你并没有得到过她的感情。”毫不留情的话语如冰块般直倾入休特的胃中,一股怒气和绝望的混合体从他咬紧的牙缝中泄出来:“如果没有诺丹。佩拉帝,也许贝雅早就和我……”他的双拳猛烈地朝桌上砸去,桌上的茶杯茶壶倾了个遍:“我是图亚安家族的三子!是塔科唯一一支历史悠久得堪比米诺斯的家族的后代!我有着图亚安家族的象征――火红的头发和深蓝的眼!这是战神寄体和生命之神寄体的象征!我……”

“但你的武技魔法比不上诺丹。佩拉帝,”仿佛嫌自己的弟弟还不够可怜,西斯特抚了一下一丝不苟的额发,正襟危坐在正站直了身子激动不已的休特旁:“修养也不足。”

闻言休特死盯着自己的二哥,那眼神仿佛正在考虑该怎样把眼前这个每每严厉得让人想吐血的家伙给煮了,最终他的眼神退缩了――他不敢付诸行动,也就是说,他怕这个二哥,这也是理所当然,外人不知,但图亚安家里的人自己知道:在很多时候,连菲利斯。图亚安都有些招架不住这个像清贫修士一样的弟弟投来的斥责目光,至于卡诺斯。图亚安,这位生出三个性格差异如此之大的儿子的伟大父亲嘛,通常也很乐意与西斯特促膝长谈,特别当他听到一些奇妙的点子从这个一脸肃穆的儿子口中说出时,他还会发出如塔科现任皇帝那般爽朗的笑声――但也仅此而已。

“乘早放弃吧!玛利柯家族早已与我图亚安划清界限了!你和贝雅。玛利柯永远也不可能!”西斯特右手食指轻抬,一旁静立的仆人立刻上前为他沏满茶,他端起茶杯轻嗅一下后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放弃?”休特呆滞地重复着这个词,几秒后,他的稚嫩的蓝眼里竟透露出几近狂燥的光芒:“怎么可能放弃?一旦我图亚安拿回属于自己应得的一切后,玛利柯会不自动送上女儿?就算不是自愿,我也会让他们自愿!”

西斯特听到这个带着颤音的声音时,端着茶杯的手竟颤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小弟,发现休特此刻在自己眼中竟像圣战中那些高举着神圣言经疯狂地在战场上奔跑着的狂热修士那样,认为柔软的经书就是武器,能够阻挡住邪魔的入侵,能够抵挡住世间一切苦难!这一踏――下一刻便在飞舞的绚丽魔法和长剑中灰飞烟灭……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作出如此的联想,但过于极端的情绪总是会让他不安。

“收回你刚才的话!”西斯特带着三分威慑七分优雅站起身,声音缓慢而充满压抑的怒气:“父亲说过多少次?家族的荣誉绝不是任何人的靠山或是工具,作为图亚安家之人,只能为家族增添荣誉,但凡谁因自己一时的愚蠢想法最终在家徽上抹黑――父亲绝不会因是自己的儿女而松懈惩罚,当然,我也一样!”

也许是昏了头,也许是受够了其兄严厉的对待,休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后,蓝眸狠狠睁大,仰着头竟冲着西斯特吼了回去:“你也一样?……你以为你是谁?还借父亲说话!父亲从来就没看好过你!不久待父亲登上王位,大哥就会是下届的国王,你呢?你一辈子就只做管家!和那城堡里算帐的灰衣财务官一样,一辈子和算板和硬币打交道!”

“对,我是这样,但别忘了――你也一样!”西斯特的语速突然加快,话到最后,语音竟低到耳不可闻,仿佛他生生地将一团冒烟的火从嗓子里压了下去一般。

“我才不一样!我和你不同!我将来是大哥在战场上的左右手!而你永远就只能像胆小鬼一样躲在城堡里和那些卷轴什么的谈天!一辈子地无用!”休特的声音充满了尖刻的讽刺和恶毒的诅咒,话刚出口,他脑中的某个区域便发觉不妥,但话已出口,什么也收不回来了。

原想即便是圣人此时也会有些动容,然而休特却只见面前站立的二哥西斯特听完了这通话仅仅皱了皱眉头,随后坐回椅上,半晌一言不发,寂静在这间气势庞然而装饰华美的大厅中如藤蔓般萦绕不去,休特的手里一阵湿汗――刚才的议论不管怎样也超过界限了,虽然所说全是事实,但毕竟眼前的是二哥,想起这位以严厉闻名的人从小在他耳边的谆谆教诲,休特的心一丈丈地虚了下去:

“二哥……”

轻脆的声响突然回荡于厅堂中,这一突然的声音不仅让休特吓了一跳,更震得厅旁一圈仆役心胆交缠――西斯特将杯中的小勺放入杯盘中,对于这一行为所产生的一连串反应充耳不闻:“休特,你知道贝雅。玛利柯为什么不选择你而看上了那个诺丹。佩拉帝吗?”西斯特双眼平视前方,休特则感到心里如雪崩爆发般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

“你太幼稚了!”西斯特突然转头对他道,这一下无异于一个耳光,让休特从头顶羞到脖子:“你说过,那诺丹。佩拉帝称呼你为‘小子’,显然的,你的确是个小子,很不成熟。最起码――一个成熟的男人会在自己的欲望面前还放上一个责任!”

休特一个激灵:又是这个词――责任。一个从小到大每个长辈轮番上阵在他耳边叨唠了无数遍的词。身为贵族的责任,身为领主的责任,身为武者的责任,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身为图亚安家族之子的责任……不过――休特心中讽刺地偷笑:似乎图亚安家族的人并没有把“身为臣子的责任”这一项放在通常所说的“责任”范围内。

“你也不小了,今年已十九,大哥十九岁的时候已经带领一支军队杀到了国境线上,瑞安王安迪。米诺斯更是在十六岁时就带领军队横扫战场,而后更是将领地之内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诺丹。佩拉帝已在国内外圣教信徒中竖立起‘圣使’形象,他看上去也顶多十七八岁……”西斯特说到后边,眼睛轻扫了一下休特,果然,一旁小弟的脸色刷地白了下去。

“别听你二哥说的那些!”仿佛是交响乐中对抗激烈的一段音符后唐突的一个休止符,当一个随性的声音在走廊处响起时,两个人立即结束了对话,向走廊看了过去――就在未知的争端即将翻出水面时,长子菲利斯。图亚安到了。他人并没到,只是爽朗的笑声到了,他的笑声顺着矩形走廊,从一院之隔的对面传了过来,两人各自按下或愤怒或混乱的心情转眼看了过去――菲利斯。图亚安搂着两个柔媚的女子,一边走一边就想抓下女子脸上的纱巾将两人压在廊边的墙上――用他的话就是:享受人生最美妙最幸福的时光――这个家伙曾对女人说:天堂是第二美妙的地方,而他能带人进入第一美妙之地――但当他看到两个铁青着脸直直地望着他的弟弟时便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找得到我的卧室吧……去……野猫……”菲利斯狠狠地吻了两女一下,又在两女身上胡抓了一把后才将人推走,接着便带着一种只有在极度自信和洒脱的人身上才能看见的笑容走向两人:“休特,你的二哥啊就是太紧张了,放轻松点我的兄弟,真正的角逐还没开始呢,现在还用不着战前动员,休特还小,就让他玩吧,因为……”菲利斯反揉了揉休特的头又拍拍西斯特的背,接着他冲后者递过一个眼神,对方立刻领会:“以后他恐怕也没有多少时间坐在这里怀春了……”

突然而至的凝重气氛在两兄弟的眼神间绽开来,休特的脑子里一个亮堂,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该采取一些行动了,休特对自己说,菲利斯和西斯特经常被父亲叫去谈论一些重要的事――谈话的内容现已成为全国人谈论最频繁的话题了,而丢脸的是身为图亚安的一员他甚至都没参加过这样的秘密谈话!

“好了,休特,你去练武,待会儿我会来检查,我和你二哥有点事要谈……快去,快去,还楞在这儿干什么……对了,别再想着那个女人了……哎,那还算不上个女人呢……这样,你到我卧室去――明白吧?”到了最后,菲利斯竟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十九岁,多么美好的年纪!休特去吧!让女人们瞧瞧什么是男人!”

然而休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虽然这种表情和稚嫩混合在一起看了让人发笑。

“二哥说得对――今年我十九岁,所以我不应该这么不成熟,依然沉迷于酒色中,作为图亚安的一员我应该得承担什么了!您说是吗?大哥?”出乎菲利斯的意料,休特竟这样答覆他,眼睛里充满了坚定的光芒,西斯特也为休特此时的表现略感诧异――难道这个孩子真被自己刚才的话给刺激了?他想变成熟,或者是他不想一直被家族的秘密排除在外?菲利斯和西斯特对视一眼,心下立刻明了似乎已经到了让休特参与到这件事中的时候,但最终的决定权却不在他们手里……

就在这时,菲利斯深蓝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转身面向大厅的大门,嘴边露出一丝笑容:“休特呀,你能否介入图亚安家族秘密的关键一会儿就会出现,好好把握啊!”话音刚落,休特的耳朵里便响起了来自大门外的模糊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对于同厅的仆人来说几乎就等于无声,可对于三个有着相当水平的武艺在身的人来说,这脚步声已很清晰。当这不快不慢带着威严气势的脚步声随着它的主人一同出现在三人面前时,三人同时向来人抚胸致意:

“父亲大人,早安!”

卡诺斯。图亚安矫健的步伐平稳地踏过洒落在走廊上的细碎阳光,曾经红如战火的头发此时已变得干枯和白发丛生,在二十年前开始打皱的皮肤泛着健康的麦色光泽,这是年轻时骑在战马上纵横于烈日下的最好佐证,但他现在只是在每日的早晚骑着马在属于图亚安的猎场里转上几圈,冲锋陷阵的事早就交给他最看好,也最像年轻时的自己的大儿子菲利斯。图亚安去做了,但这并不等于他将家族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三个儿子――他那略显深陷的眼窝中一双时而闪烁着与年纪不符的锐利目光的蓝眼可以证明一切,这双眼睛平时里总是像所有的人传递着温暖的笑意,但某些时刻眼中那抹不经意的神采却会让人感到身处万年不化冰的科林高原。

“三个人在这儿干什么?菲利斯,你早晨从外边带回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家是想干什么?”质询一般的内容却被卡诺斯。图亚安以一种溺爱的口吻说出,一下子便化开他那刀削般的面部以及在眼窝带着阴影的蓝眼所带来的阴郁和严肃,作为一名军人,每天精确的作息习惯逼得这位老人每天在同一钟点起床,现在身穿一件长及脚踝的夏用薄丝睡袍的他更多了几分亲和力,加上这件昂贵的东方泊来品是墨绿色的,和他的火红的头发搭在一起更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喜剧效果,但这些落在敏锐的人眼里――比如他的三个儿子眼里――却一点儿都无法削减其父骨子里天生的大胆、冷酷和周详。

“父亲大人,那两个女孩我已经亲自验证过了,今天带到家里是为了作出更仔细和周全的验证!”菲利斯咧开嘴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至于为什么我们三兄弟为一大早就聚在一起……是因为我们认为有件事需要请您定夺――关于我图亚安家族的机密。”

卡诺斯抿紧了唇,下吊的唇角流露出一丝慎重,当周围只有自己人时,兄弟最常见到在父亲唇角驻扎的情绪是冷酷,更多的时候,那唇角漾出的则是优雅的微笑。菲利斯的头偏过一个角度,朝矮他一个头的休特看去,容貌相似眼睛里却明显藏匿着天真和激情的少年立时肃容以军人的姿态向前迈出一步,朗声道:“父亲大人,作为图亚安的一员,我希望我能够参与到图亚安家族光荣的事业中去!我认为现在的我已经有能力承担一些家族的责任了,如果缺少经验或是坚强的毅力,就让我在为家族争夺荣誉的战争中去拿取吧!请父亲定夺!”

卡诺斯。图亚安陷入阴影中的蓝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幼子那双直视着自己毫不退缩的清亮蓝眸,半晌,才缓慢地伸手到睡袍的前胸口袋里掏出一个烟斗,烟斗斗身是用来自杰米利亚大陆另一端远古密林中一种神秘怪物头上的角做成的,透明而泛着晕白光辉的斗身里时刻翻转着陈血色的丝状物,卡诺斯将另一个口袋里的泛着金色光泽的烟丝从一个锈制精美的烟袋里取出放入烟斗后便念动咒语点燃烟斗,白色的烟雾迷幻般从斗身内部穿过,在透明的斗身里形成了一个清晰可见的白色通道。卡诺斯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双眼微闭,烟雾萦绕在腮边久久不散,休特继续努力地直视着父亲那不带任何情绪的双眸以及尽力忽略着父亲那从唇上两撇胡子微耸的动作中所透露出的一丝嘲讽。

如果在这片难耐的沉默中休特有任何动摇的表现,他的父亲立刻便会让他的期待变成憧憬,所以他不能有任何退缩,哪怕是视线的转移也不行。

三个人静静地等待着其父重要的回答,等待着塔科帝国当朝权相的指示,等待着一个即将颠覆千年历史的人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