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那一天,老和尚说前世的“我”的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在今夜的子夜时分,阴气最盛时就可施展法术,让我附体。我又兴奋又害怕。
到了时辰,老和尚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支开了苏嘛,我还是藏在他的袖子里,穿过大雄宝殿来到了客房。
我看到小女孩躺在床上,看来这几天被调养挺不错,真是那句广告词“面色红润有光泽”。看着“我”平稳的呼吸,不禁想起另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我”。按现代医学来说,其实两世的“我”已经都是植物人了,只是因为某一种原因不愿意醒来而已。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法术使我复活。
只见他在房间四个方位点上长明灯,嘴里念念有词,手脚在“我”和我身边比比划划,我看到刚才还高挂在天空中的月亮缓缓地被一层乌云遮住。说时迟那时快,老和尚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扑”地一声拔掉塞,郑重地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撬开牙关,估计那药丸是入口即化的。接着,他拿药瓶放在我的鼻下,让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并快速地跟我解释那是武林至宝“还魂丹”,可助我顺利附体。
大概过了五秒钟,我感觉床上的“我”产生了一股吸力将我吸了进去,过了一会儿,我感到四肢百骸无比舒畅,虽然还是软弱无力,但我已经感觉到我是实实在在地躺在了床上。
“啊,好酸啊!”听到自己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还是愣住了,“我能说话了??!!”
下意识里,我动了动几乎僵硬的手脚,虽然暂时起不了床,但我知道,我活过来了。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他一定损耗了他多年的修为。我非常感动,但我只能艰难地转过头,朝老和尚眨眨眼,对他感谢。
老和尚慈祥地笑着,擦擦额角上的汗水,收了长明灯,天空的月亮又重新地露出了笑脸。
第二天,在窗外鸟儿的歌声中,我睁开了双眼。真是感慨啊,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睡到自然醒,而且还不急着起床去上班。爽啊!
就在我想起身时,听到门板声音,不一会儿,一双小脚出现在我的眼前。
“小姑娘,你醒啦!真是太好了,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原来是苏嘛走了进来,之前因为只关注着自己的“前世”,都没好好看看她。
苏嘛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在我们那个时代,还是个快活的高中生呢。不同的是,她看起来很干净,整齐的辫子,整洁的衣裳,清脆的声音,明亮的眼睛。只是,为什么她看着我的眼神有点疑惑、有点警惕、有点防备。
我无力的张张嘴,做了个“水”的口型。聪明如她马上倒了一小杯水,扶起我喂水。
从来没觉得水有这么好喝,直接滑过干涩的喉咙,立刻觉得好象恢复了点生气。我贪婪地索要更多,苏嘛一边喂一边说,“慢着点喝,小心呛着。”
喝完水,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一丝说话的力气,“谢谢。”尽管知道自己现在是十二三岁的初一新生,可稚嫩的声音还是吓了一跳。立马把下一句话缩了回去。
幸亏,苏嘛转身去放杯子没看到我怪异的神情,否则以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八成要穿帮。
尽管苏嘛对我好像有所提防,但还是尽心地为我端来一碗小米粥喂我,还嘱咐我要安心静养。
又过了三天,也许是小孩子的身体恢复得快,我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遵照大夫的指示,我只能在住房的小院落里慢慢散步一刻钟,休息几个时辰,让从小就好动的我一阵难受。在没人的时候,我就在房里练习几个瑜珈简单的动作,总觉得我一26岁的成年人装在十二三岁的未成年人体内,心里总觉得非常别扭。
期间,苏嘛口中的少爷和伍先生也来过,不过他们说不到两句就走到旁边的院落去边下棋边聊天,郁闷得我找不人跟我说话,只好拖着苏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苏嘛也试探着问我是谁,家住哪儿。可我和老和尚对这个前世一无所知,只能假装失忆,不问三不知。幸好这个大夫也算见过世面,说我这估计是磕到了头,受伤以致失忆。苏嘛试过几次后,也认定了我失忆的事实。
之前从老和尚的口中得知,现在是康熙六年六月,这个寺院叫隐安寺,虽然在北京的市郊,但香火还是挺旺盛的。那个伍先生是去年来北京赶考的秀才,听说挺有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考上,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在北京城呆不下去了,就寄居在此。而那个少爷叫高天龙,是当今首辅索尼大人的远房亲戚,那个小丫环苏嘛和木头保镖是他的下人,他是慕名来找伍先生拜师的。
这几天身体好多了,手脚也灵活多了,将散乱的头发简单的打理了一下,就出了房门。毕竟,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想要好好生活下去,并要完成使命,不是件简单的事。现在最主要的是找个饭主,总不能一直住在寺庙里,让老和尚接济吧。所以,我已经选定了目标----那个伍先生。。。。。。的学生高天龙。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个少爷不是,收个丫环应该不难吧,再说,怎么样说我也有本科的学历,做个伴读也绰绰有余。
这么想着,我已经走到了伍先生的院落,院落里打扫的很干净,比起我住的那边,好像多了点人气,可能是经常有人走动的原因。可今天,院落里一个人也没有,正在失望中,半敞的房里传出一点人声。
“请伍先生教少爷,少爷现在暂寄在叔公大人家中,虽然索大人一家待少爷犹如亲孙,但寄人篱下的滋味真是。。。。。。”苏嘛清脆、干净的声音,虽然是在求人,但不失骨子里的傲气。
原来他是寄在人家里,而不是来走亲戚的。也难怪,寄人篱下。。。。。。我现在不也是吗?
“龙儿的祖业虽未易手,只是家中恶仆仗着家父的临终托孤,在这几年结党营私,手下党羽众多,如果不是祖母还在,他还有几分顾忌,只怕龙儿早就已经。。。。。。更不用说想保住祖业了。”那个少爷的声音听来还是愤多于悲啊。
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又没篡权,只当你是傀儡,在现代来说这种官司都要打上好几年,更何况是在清朝。只有朝中有人,不就什么都搞定了吗?
想到这里,我一时兴奋,也没多想,就闯到房里。待冲进去之后,马上就后悔了。看到屋里众人或诧异、或怀疑、或防备的眼神时,我就知道自己错了。自己在门外偷听已经不对,现在还未经主人同意,就闯进去,真是。。。。。。还当自己是律师助理吗?
幸亏我机灵,突然想到我还是个小女孩嘛,灵机一动,对他们甜甜地一笑说,“龙哥哥,苏姐姐,你们干嘛都呆在屋里啊,外面天气这么好,为什么不去踏青呢。”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自我感觉)还真是唬住了他们,看到他们放松的神情,不禁自夸一下“真是亘古宇宙、开天辟地、聪明无敌。。。。。。现代美少女呢”。(不好意思,狠狠臭美一下)
屋里的众人相视一笑,打住了刚才的话题,一起起身走到院落。在我的提议下,由伍先生向老和尚讨了些上好的茶叶,我们就在果棚下喝茶、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