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市公安局

早上9：01

向娟匆匆推开临时办公室的门，看到王凯旋已经翘着两条长腿，坐在了电脑前，桌上一片凌乱。

向娟抬抬眉毛：“没想到你把总局的办公桌也带到成都来了。”说着，在他对面坐下。

王凯旋扫了眼狼籍的桌面，耸耸肩，问道：“这是业余爱好，除了不能上morok，昨晚睡得还好吗？”向娟的小眼睛下有一圈让人无法忽视的黑晕。

向娟低下头，拢了拢头发：“嗯，很好。”

王凯旋看着搭档。对于这个回答，他早该预料到了。她总是那么镇定、坚强、从容的告诉他“我很好”。是的，她很好，但那是在认识他之前。

向娟抬眼看了看桌上的文件，问道：“有什么线索？”她不想再谈论她的睡眠。

王凯旋丢掉正在手中把玩着的铅笔，放下双腿，给她看一些照片。

“哪个朝代的？”向娟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什么哪个朝代的？

“木乃伊“

“确切的说应该是干尸。”

王凯旋顺手把桌面上的杂物一扫而空，在上面铺上一张100万分之一的中国地图.

“你的验尸报告让我想起曾在局里的档案看到过类似的脱水事件，不过倒霉的都是些死人。”

王凯旋拿起一支马克笔，在地图上指点着：“1955年，位于现在的新疆克拉玛依白碱滩附近的村民发现，他们村的坟地被什么东西在夜间掘开，里面新鲜的尸体全都不翼而飞。不久，村民们在周围的树丛里发现了一些这样的干尸。”他在克拉玛依上画了个红圈。

“1985年，在西安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然后是2005年，在成都和重庆。”

向娟低头看着那张地图，抿抿嘴：“继续。”

王凯旋两手一摊：“没了。线索就此中断，留给我们的就是这些红圈圈。”他狡黠的看着搭档，一脸坏笑。

向娟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因为她正专注的审视着地图。她的手指在图上逡巡片刻后，终于抬起了眼：“都在地图北方，以成都为中心。”王凯旋不语，含笑看她。向娟皱着眉又审视了一遍地图，拿起桌上的麦克笔在上面留下了同样的记号：“这些是这个案子的尸体所在地。成都、克拉玛依、西安和重庆。”她也丢下笔，皱眉摇头：“王凯旋，除了脱水，我看不出这些女人和你的干尸有什么联系。”

王凯旋将整个上半身趴在桌上，盖住那张图。他仰着头，微笑着直视着面前的女人：“这个问题的答案值一顿晚饭，我的胃受够了宾馆楼下的盒饭。我恨预算！”

向娟抬抬眉毛，算是认可。她最近的食欲糟糕透了，但王凯旋说得对，也许他们该换换口味了。

王凯旋用双手撑住身子，将食指停在了克拉玛依上：“还记得第一具尸体在哪儿发现的吗？”他的手指沿着铁路渐渐向南滑行，沿途分别经过西安、成都、重庆。

向娟抿抿嘴：“你的意思是，凶手在经过了60年后，跨越了大半个中国，来到了成都？那我想，这起案子不论时间还是空间，跨度之大都足够我们申请基尼斯纪录的了。”

王凯旋看着搭档：“我的意思是，经过了六十年的时间，那个东西改变了原有的饮食习惯，转而开始对活人产生了兴趣，而且，它的胃口比六十年前好太多了－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它已经吸干了四个人。”

“你是说它还会继续？”

“当然，除非我们逮到它，否则杀戮不会停止。”

“它下一步会去哪儿？”

“天晓得，但我想我知道我们该从哪儿下手。”

“哪儿？”

王凯旋站起身来，替向娟拉开房门：“向娟，你喜欢羊肉泡馍还是葫芦头？我想在西安应该你请我吃饭了”

...

她抱膝坐在草地上，微带春意的秋风拂动着草叶和她的金发。青草轻吻着她的赤足，一束束金色的阳光漏过林荫落在她的身上，她舒服的眯上了眼睛，开始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谣－它和她面前的山峦、溪水一样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