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闯进青的屋子?”我又问。
“谁知道呢,”小羊幽幽地说,“既然是阴谋,我又怎么知道呢?”
“据你的推测,那个女人跟青是什么关系?”
“只有一种可能,”小羊眨了眨眼睛,强调说,“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我懂得她的意思,并且企图把这层意思表达得更明白,“那个可怕的女人是不是受了另一个人的操纵,才做出这极不道德的行为?”
“是的,是这样……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了。这书真让我受不了,你怎么喜欢这种书?”
“一个朋友写的。”
“你的朋友?”
“不,我妻子的朋友。”
小羊默然片刻,问道:“男人还是女人?”
“不知道,我从没见过。”
小羊看了看封面,那上面印着作者的名字:肖也许。这是一个中性名,分别不出男女。
“你妻子也是写小说的?”小羊又问。
“我已经告
诉你了。”
小羊不说话了,沉默很长时间才说:“这是一个阴谋……”
我把书从她手里接过来,翻身下床,放到我的旅行包里。
我们都毫无睡意,沉浸在诡秘的氛围之中。
天刚露晓,我们就起了床。
那个白天是相当快乐的。少有的快乐。我们首先去鼠疫渡假村小坐一会儿,就去参观了几个名扬四海的文物古迹,还去一家俱乐部打了一个小时的保龄球。我们一次也没有提到我的妻子,她的丈夫,包括那本小说,完全沉浸在离别前贪婪的享受和深深的依恋之中。
分别的时刻很快就到来了。傍晚,小羊必须赶回去,我也必须在晚上九点钟登上最后一班列车,回到我生活和工作的城市。
小羊把东西提早放到了我的房间,其实就是新买来的换洗衣服,我帮她用纸袋提着,她拿起小小的布艺手袋,一同出了门。
刚走几步,她猛地转过身,把我推了回去。
一进房间,她砰地闭了门,抱住我说:“华强,我要你……我要你……”
我们就那么站着,她一边承受,一边痛哭流涕,“我爱你,”她说,“我爱你……”
事后,我们的腿都有些酸痛。她踮起脚吻我,很疯狂。
半小时之后,我把小羊送到了出租车上。
当她把车门拉开,就要跨上去的时候,春光明媚的脸突然转换成怒容,小声地、一字一顿地对我说:
“华强,你这个卑鄙的男人,你这个伪君子!你抛弃了我,必将付出双倍的代价!”
我目瞪口呆。
“等着瞧吧!”
她跨上车,砰地关了门。
红色出租车很快淹没在城市的汪洋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