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贾楠再来时,刘义夫没起床,那个奥娜的俄罗斯女人重重的敲击后,他才象第一次见到太阳似的睁开了眼,一晚上没睡踏实,脑袋转的不是当初与贾楠在一起的日子,而是她临别的那本相册。其中那张高中的留影印象深刻,一个长辫子的女孩婷立地站在栅栏前,羞涩地背过双手,脸却不象别的女孩那样侧歪地可爱微笑,而是一股严峻地站立,似乎不自然,却是很直立地面对镜头。
红肿的眼盯了半天贾楠,他醒悟怎么回事,完蛋了,昨天忘记问分公司那个女负责人,今天的日程是如何定的。他脸上的慌张还没散去,就瞅着贾楠把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知道你糊涂,昨天走时特别向孟经理要的。”贾楠一脸严肃,让他觉得昨晚的梦真是白日梦,自做多情。他转身进屋,匆匆地洗了把脸,换成公司的工作西装,走了出去。
当他把手中的文件粗略地扫了一眼,吃了一惊,总人数竟然有二十来个,有这么大的工作量吗?货物报价早就是双方常规价,不会有多大的变动,只要把几个报价比较一下,大体就可以价格变化趋势弄得明白,剩余的就是报价公司的质量了,最多也就是象征性地询问几个人就可以。
背后的奥娜咕噜了一句什么话,贾楠差进来:“孟经理特间交待奥娜,让你不要急,二十个人,怎么也需要二天时间才能问到。”顿了一下,贾楠加了一句:“似乎是国内有人关照吧。”
刘义夫恍然,又是肖道文的聪明,让他多呆两天,在国内不能说什么,出了国,就山高皇帝远了。呵呵,真有他的。他转身定定地瞅了一眼贾楠,她匆匆地低下头,并不与他的目光接触。
“我们今天做什么?”刘义夫突然冒出的话,让贾楠紧迸的脸露出笑容。
“问得真好,你都不知道,我到哪知道啊!”笑容真的很容易让人心情愉快,刘义夫觉得自己一定会不负此行,多少会争取到点什么。“你不要笑,对这些人我不熟悉,甚至发蒙,他们公司朝哪开,需要一些什么资料,如何比较,我真的一时没着落。”
“这怎么行,回到公司你不等着挨批吗?更重要琢尔公司聘人很严格,无用的人从来不用的。”贾楠的话似乎不象是安慰,到更象是一种嘲讽,她觉得刘义夫就是那种走后门,不需要招聘的“无用”人类。
“行,怎么不行。也不是说做不得,只是行程如何按排,这几家公司哪个前哪个后,我刚来不了解,总是要谨慎的吧。”对待女人就要硬顶硬,给她点颜色,她就会金光灿烂。
“嗯,这方面我也不明白,不过,有办法可以知道的。”贾楠说完,转身匆匆向外走,蓦然止住脚步,回头瞅着刘义夫,“那今天你做什么?”
刘义夫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事肯定不能问那个孟经理,转述给老肖,丢人。
“好吧,你没来过莫斯科,我领你转转吧,下次来了,就不生了。”贾楠很干脆地向前迈步走,丢下刘义夫,似乎并不关心他是否点头。
坐上出租车,刘义夫就被一股刺鼻的酒味差点吐出来,那个俄罗斯老毛子竟然酒后驾车,满脸的胡子看不清喝了几瓶伏特加。贾楠似乎见怪不怪地坐在他旁边,用熟悉的俄语对司机说了什么。第一次听到这个女人一连串说着怪语,刘义夫觉得自己是外人。
没想到第一次进入莫斯科市区如此胆颤心惊,刘义夫闻着那刺鼻的酒味,多年老爸培养的经验告诉他,这至少是半斤的量,那么高度的酒,怕是老爸早就料倒了。眼前的司机竟然把车开得象飞机一样快。
他终于明白了,老毛子喝酒跟喝水一样是啥意思了。
“想打听到报价的情况,就要去莫斯科最大的批货市场,那里集中了全世界的货物清单,这样,就知道最其码的底价情况。”谁不知道这种事,只是刘义夫想,他哪里知道莫斯科的市场朝哪开呢?想到这,他才觉得自己真的很无用,老肖是怎么说服公司让他来的呢。一个生手,说是锻炼,到不如说观风景玩来了。
“谢谢你了。”他由衷地对贾楠说,一路上她肯定会把头发都愁白了不可。
莫斯科与国内城市来比,显得并不大,或许人口稀少,加上冬季人都留在室内很少走动,整个城市一路走来,寂静如野地。
直到车开到有人影的一片大场地,贾楠下车,刚要迈步进大门,被两个目光如炬的两个老毛子拦住。贾楠似乎并不惊讶,从包里拿出卢布,交了钱拿到一张收据,坦然地与刘义夫走进那群人流。
“这是怎么回事?”刘义夫抑制不住好奇。
“亏你在边境呆了那么久,这里的大门都要收管理费,也就是门票。”
“怎么还要收门票,收税不就够了吗?这里也不是风景区。”
“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莫斯科有一些东北人的风格,群帮群伙,要生活嘛。”
“黑社会?”刘义夫的眼珠差点瞪出来。
“不能完全那么说,都是为了生活,你以为象国内,你们工薪阶层,啥也不愁,不想想那些找不到工作的人还是多数,总是要活的。”贾楠突然重重地加了一句:“没办法,没人养吧。”
刘义夫心一跳,想起了当初贾楠跟他说的。养女人,那是男人的骄傲,自豪,他能听不出当时贾楠大胆的话语后面的含义,可是,他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