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是贾楠，曾经令他疯狂过的女人。回过身，一身细碎花睡裙的贾楠象天仙地伫立面前，一只手伸到他的头顶。他正过身舒适地享受皮肤接触的旖旎，贾楠靠近他的头，没及说什么，刘义仁放下杯，抓住她的白皙的颈部，自己后昂头，压下贾楠的头，嘴唇吻在一起。突如其来的动作，贾楠似乎受惊，但她并没躲，而是象饥饿狼，凶狠地吻了下去。那是一次深彻的吻，吻进骨髓，清澈如水。

梦的幻觉吗？一股酒冲了上来，刘义仁抓住贾楠，拉到大腿上，她顺从的坐下，如当初那片水温柔，他还想说什么，似乎一切都没意义，只是眼前的迷惘与欲望象一团火在燃烧，钻心的期待、急切。不顾一切地把手伸向贾楠身上的睡裙，温馨的姿色，变成了粗野与放纵，一只手挡下，他疑惑地盯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冷静下来。压抑不住的激情象火在烧，静静地期待中燃烧，直到灰烬。

贾楠不语，突然脸变得通红，手不知再放到哪里。

刘义仁急切地要把那片睡衣脱去，手触皮肤的感觉如此舒服怡意，但他顿了一下，碎花的睡裙边角是一张俄罗斯风情画，它似乎那么真实地嘲笑。蓦然，他想起昨天夜的事，浮现的一切，突然让他冷淡，贾楠是谁？你真的能娶她、养她吗？

这女人说话是那么清澈到底，养女人？那是多少男人羡慕的境界，不是玩笑地说出，更象是嘲笑，他的手不由地哆嗦。

“对不起，我……”刘义夫谦意地把手缩回，这种场合，这种表情，这种动作，其实那么可笑，把女人差点上了，还要道歉？

贾楠也象受惊的鸟，急忙站起，睡裙上一股熏肉的味道，她用手弹了弹，木然站立。那表情差点又令眼前模糊的刘义夫伸去手，停下，困意死缠不放，他无奈地爬在桌子上。

刘义仁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惊醒，他觉得不住在属于自己的家里的时候，敲门似乎是家常便饭，是人神经病的发源。不过，他还是摸摸脸，瞅了瞅周围，坐在床上，衣服整齐，眼睛晕眩……

开门，是孟经理，紧张地不失礼节地向刘义仁点了点头，“你把这个带给老肖。”那东西被纸包紧，刘义夫有点不知所措，没想到的事。

没待他说话，孟经理后面走进一个人，是贾楠。她一声不语，低头收拾刘义仁带来的东西，脏的袜子放在一边，洗漱的东西都干干净净地用水冲好，把衣服，包括刘义仁那件破绵袄整齐地摆好，把一张机票递给他。本打算早起，问一下孟经理车票的事，然后收拾收拾起身，瞅着贾楠，莫名其妙伤感。

“我不送你了，事儿太多，平时总是东奔西跑……下次，不知道啥时候再聚了。”刘义夫有种想哭的感觉，差一点，就是闲丢人。他又简单地翻翻包，发现那张照片，一直留在包的夹层。拿起来，他递给贾楠，转身提包向外走去。

不可能看到电视里的送别离情，他都没想回头，提了包就向小中国城方向走去。

人如果遇到这种无法割除的痛怎么办？突然冒出这种想法，他觉得可笑，一辈子了可笑的事遇到少吗？在大学里，他追求的女孩，不是哄他吃大餐，就是去跳舞，女孩瞅准了他是一个大方的人，瞅准了，他还是一个表面粗野，实际敏感的人。

操他妈的，我他妈怎么这么累？刘义仁坐上飞机前，给莫斯科留下的最后一句告别词。他觉得下次还会来，就算公司不给机会，也要来，哪怕再来一次，为了见贾楠，这里真的很不错。

一只手碰到孟经理给他的纸包，他有点好奇，毕竟那只烟斗只是一个恶作剧，何况要那么认真。他几乎没犹豫地打开了纸包，竟然是一个石雕，一只牛。这是什么意思，一只烟斗换一个这东西，难道是旧情物，老肖可太花心了，刘惠玲怎么办，那可是我心中的女神。

验票时候，检票员拦下刘义仁，“这东西是一个朋友托我给你的，收好。”没待他询问，后面急躁的人群已经把他推出了检票口。他拿着那小纸箱迟疑半天，不是对东西是谁给的好奇，而是那个检票员一眼就把他从人群里认出来，不待犹豫地给他。俄罗斯真是一个特别怪的地方，人瞅着怪，说话也怪，反正啥都不是那个味。

打开前，他认清了那字体，是贾楠，她寄给的名信片令他记得太深了。那是一件纪念品，让刘义夫觉得没白来的东西，他需要，只是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刘义仁是带着怒火，带着遗憾，带着莫名其妙，带着紧张，可是飞机还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滨城。

走下飞机，瞅着迎面走过来，面含微笑的肖道文，突然间，刘义仁觉得矮了一截，少年时代自己可是孩子王，说啥是啥，谁不服要不恶吼一声，否则拳头相向。老肖却是最好的朋友，国外的美女，国内的美女，一个也贴不上边。

“没看出来，你小子竟然如此得女人缘。”他醋意浓郁，意犹未尽，“看，美女给你稍来的东西。”不想拿出那物件，他还是由不得给了老肖。他看到老肖的脸色一变，怪怪的。

“你……”

“噢，没事，公司有点小麻烦。”他看出老肖在掩饰什么，怪好奇的。

两人回到公司，果然出事了，而且是刘义仁拿回来的报价单出的事。回来前，老肖收到报价单的传真，孟经理只是把简单的几个数据传过来，立刻惊动了公司上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