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楣像一头公牛,杨拉则像拿着红布的人。人的挑衅以及牛的暴戾正好形成激烈地对侍。
我和牛二的友谊因为两个娘们儿由地上转为地下,两位女豪杰虽然没要求我们那么做,但是我们按照惯常经验,觉得暂时把男人之间的友谊低调处理有助于减少矛盾。
想了很久,我还是委婉地表示我愿意听听关于叶子楣的一切故事。
“你想听叶子楣的故事,可以去百度搜索啊!人家可是大明星啊!”叶子楣跟我说这话的时候躺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挫指甲。
“嘿嘿!那你告诉我林霈霈的故事也行!”我走到叶子楣的身边半蹲着身子说。
“打听啥啊!你不就是想知道和杨拉的那点儿事儿吗?我和杨拉从小就这样!没啥好说的!”叶子楣挫完指甲,又开始抹指甲油,女人操腾这些事儿的本领比操腾任何事儿都上心。
“你和杨拉从小就认识,我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我说。
“周吾,你凭什么打听我的事儿!你是我什么人啊?”叶子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口吻从容。听得我背脊溢出冷汗!我想了想,我们啥时候有过承诺,她的性器官我仅仅碰过嘴巴。我的职业生涯里,那些碰过隐秘部位的,还不是天亮之后说分手。
叶子楣的话让我有点泄气,我没说啥便回到卧房躺在床上。
我在里面待了足足十分钟,叶子楣没进来安慰我。我总是鄙视自己的矫情,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失落。
我骨子里就是个自卑的人,当叶子楣不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想她快点离开,她的存在让我心里有无数蚂蚁在趴。
我挂靠俱乐部的时候,领班沉虎曾说我是个外强中干的人,我当时听这话没啥感触。
这个失落的下午,我突然想起陈虎的这句话。我曾经很瞧不起阴柔的男人,现在才发现,人有时候会克服不了自卑,变得相当软弱。哪怕幸福就在眼前,害怕拒绝的恐惧。
“生气了啊?”叶子楣不知道啥时候进屋了,虽然我知道她的名字叫林霈霈,却很难改口了。
我没说话,牵强地笑笑。
叶子楣俯下身子亲吻了我的额头,看着我笑了。
“周吾,你是个美男子,有人告诉你吗?”叶子楣说。
“这个……”叶子楣的话让我惊讶,消费过我的女人只是夸我壮实,对我是不是美男子并不在意。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娘抱着我在茵秀赶集,熟人看到母亲身边的我总是说这孩子长得真俊。
上学以后,再没有人夸过我长得俊,我是我们班穿得最破的一个孩子。读三年级的时候,有次上体育课,我裤子不小心开裆了,被同学嘲笑坏了。我之所以被同学争相嘲笑,并非我的裤子破了那么简单,而是我裤子里面没穿内裤。
我记得跟我同村的小女孩儿柳叶,站在人群里呆呆地看着我。
“他怎么不穿裤衩儿,是不是因为方便上厕所的时候更方便呢?”
“才不是呢!男孩儿上厕所本来就很方便了,还不需要弯身子!”
“你说的是小号,我说的是大号!不穿裤衩儿上大号多方便!”
“你们别瞎起哄了!我看他是买不起裤衩儿,他的母亲跟我加的母猪一样下了一窝猪崽!猪崽多了猪食不够喂的!你们家的猪崽穿内裤吗?”
说最后这句话的是柳叶的哥哥柳国,柳国的话像一把弯刀在我心坎挖肉。
柳叶是个漂亮的女孩儿,村里的男孩儿都喜欢跟她一起放学回家,她有两条长长的辫子。村里的男孩儿说柳叶的眼睛会说话,我那时只有十岁,但是我会幻想我和柳叶生个孩子,孩子叫柳叶妈妈,叫我爸爸。
柳国的话让我再不敢做这个跟我年龄不相称的美梦,我再也不看大眼睛的柳叶,也不喜欢长辫子的姑娘。
“想什么呢?很多人说你是个美男子吗?”叶子楣问。
“没有!只有你说过!”我牵过叶子楣的手,不知为什么,我跟叶子楣一起的时候觉得很亲,这种亲切让我常常原谅叶子楣的莫名其妙。
叶子楣跟过去比,莫名其妙的程度似乎有所收敛,但是她还是有发疯的潜质,时不时的捅捅漏子。
“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女人!”叶子楣说话常常这样自相矛盾,她不是在一刻钟之前说跟我没关系吗?以此内推,我有没有别的女人跟她又有何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