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没有想到,这十多个从市场上招来的散客居然在窑场上干住了,包括那个青春逼人的郝少红在内。金德仁幸庆她留了下来,因为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丝牵挂和期盼。
金德仁从窑屋里出来,伸了个懒腰,放眼望去,窑场已被绿色的玉米林包围了,四周尽是起起伏伏的绿。他的心情舒畅起来,他知道秋天过后是农村盖房的好时机,砖价又到好时候了。心情舒畅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又有了恋爱的感觉。金德仁这么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像小青年一样对少红的眼睛着了迷。他每时每刻心里装着少红,一天不见她,就六神无主,但他压抑着这份感情。他不再专门去镇上的妙妙理发店理发了,头发长了随便在附近找个理发店理完就快回到窑场,他会找很多的理由呆在窑场上,对待窑场上的事更加用心了。好像他一离开窑场,窑场上就转不动了一样。少红让他的心飞扬,少红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他喜欢上了少红,谁都看得出来,他出去办业务的时间少了,到了点就蹲在窑上吃饭,不但不挑剔,还一个劲地说好吃,喜得做饭的少红呵呵笑,少红感觉到一种被赏识被爱护的感觉。
“少红,做我的女儿吧?”闲下来的时候,金德仁常常开这种玩笑。少红就羞涩地一笑,嗲声嗲气地说:“哪敢高攀呀!”可心里喜滋滋的。
温暖的阳光,照过来,一种自然的欲望从人们的心底升腾起来。金德仁心里十分快活,他要带少红出去要账。少红穿上一条紧身的黑皮裤,上身一件紧身的小背心,勾勒出身体的线条。长发松开,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他们的关系就像是电影上的情节,让人设计好了,一步步地发展下去。窑场上那些光着脊梁淌汗的小伙子大姑娘向少红投来了羡慕目光,因为少红来砖场没出三个月就认了老板金德仁做干爸。
秋去春来,德仁正在查看会计搬过来的账目,一位个子偏矮偏瘦的中年女人吵吵嚷嚷地进来了。他心里一惊:又惹着什么人了?他抬起头,那位又黑又瘦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气冲冲地走进来,金德仁一眼认出她是许副场长的女人。她开口就对金德仁说:“俺家老许跟着你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到头来一分钱也拿不到,有你这样当场长的吗?”满是指责的口气。金德仁压住火气,当即叫会计把工资表拿来,让她过目,每张表上都有许副场长的潇洒的签名,并盖有鲜红的手印。许家女人“嘎巴”一声像被捏死的臭虫,愣在那里哑口无言了。原来许副场长一年到头的工资如天女散花,全给了同他好的女孩子,回家对他老婆说赔了本,没分到钱。他老婆听说金德仁挣了钱,莫非金德仁欺负她不善言辞的老公,她来为不善言谈的丈夫讨个说法。足足有一分钟,她才回过神来,“这个该死的……”她一边骂一边灰溜溜地往外走,看着她尴尬地离去,金德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金德仁再风流他也讨厌下面的人作风不正。他原来看不惯像许副场长那样的中年男人,一有空就到女孩子堆里去调情,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别以为远离村庄,就远离了束缚,远离了道德。可是现在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这份感觉。
少红的身上有一股朝气蓬勃的东西,吸引着金德仁的目光。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再到夏季的时候,金德仁看郝少红的那双眼睛里已经多出些莫名其妙的神情,不再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而是那种异性相吸的感觉,金德仁着了迷,他想弄明白这种感觉的奥妙。
傍晚的太阳不毒了,窑屋前碗口大的地瓜花开得正艳,有一只两只的蝴蝶翩翩飞进来。正在收拾饭桌的少红问:“干爸,几点了,我也要去看演出!”金德仁让她自己来看看是几点了,少红去看桌子上的小闹钟,无意间贴着了金德仁的身体,金德仁一下子瞥在了少红开口很低的衣服上,胸前的乳沟隐隐可现,金德仁的喉结咕噜动了一下,浑身燥热起来,手无处放了,人却变得格外严肃。外面很静,已没有白天的嘈杂,大家吃了晚饭去看歌舞演出,这是一场多年不见的村头演出,整天圈在窑场的职工们非常兴奋,早早地去了。
夜色笼罩着大地,寂静无声。望着少红青春诱人的身段,金德仁不知不觉地将少红从后面抱住。少红一惊,急于挣脱,无奈细细的腰肢已被他有力的大手臂紧紧地搂住,挣脱不开。少红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难道天下的男人都这样吗?就没有把她当亲人看吗?满腔辛酸的少红惊惶失措地扭过头来:“干爸,干爸,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呢?让人看见丢死人!”她对他僵硬地笑了,这笑是讨好而不是引诱,可是在金德仁眼里,根本分不出来。金德仁也一惊:“少红,给我个机会吧,从你一来,我就喜欢你呀。”金德仁结结巴巴地说。谁知少红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种惊喜的表情,而是苦笑了一下,哀求说:“好干爸,让我做你的好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