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星月城最昂贵奢华的酒楼,同时也是传播消息最快捷地地方,今日明显比往日更为骚动不安,食客中嗡嗡不绝地抵头言论声充斥耳中。
“听说了吗?有人在胭脂醉杀人了?”
“不会吧?死的是什么人?”
“听说是‘西窟四丑’。”
“真的假的?那可是为百姓除害呀!”
“兄弟,你犯什么糊涂呀!你忘了这胭脂醉是什么地儿了?这简直就是摸老虎屁股啊!”
“哦……你是说那个凡闹事者皆不得好死的传说……”
“嘘――知道就成!这接下来还不一定出什么事呢!不过,这人也确实厉害,听说那四丑死像极怪,明明是痛苦人人避之不及的事情,脸上偏全挂着一模一样的笑容,全身上下也找不到一处伤痕!”
……
人群热热闹闹的,口中所谈全是胭脂醉受人挑衅,夜半杀人之事。这时,有一道异样清脆地声音传出,“唉呀!我们还没去胭脂醉见识呢,岂不是大大地遗憾?”
这声音一出,异常地清亮,犹如黄莺出谷,翠羽欢唱,以致大多数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朝这一桌扫来。
同桌的共有两男两女,只看衣着,便知这几位身份不扉。奇怪的是,他们坐的桌位相当偏僻,大半的视线被周围地盆景给隔离了开来,形成一处颇为隐避的所在。若不是这女子出声,自是无法引起常人的注意。而那女子似是知道自己闯了祸,低下头来,不再吭声。
众人正暗自猜疑间,门口响起掌柜铿锵地唱诺――“煊王爷,雅座已恭候多时,您楼上请!”说着,只见一道精瘦地身影领着一众人鱼贯而入。间中有一人剑眉朗目,神姿俊秀,年龄不过二十上下,步履之间却沉稳有度,周身萦发出一股不怒自威地威严来。此人便是京城中人人谈之色变的煊王爷。
照说如此一位风光霁月地少年,又是身在高位,衣食无忧,享受无度,自过自的逍遥日子不知有多惬意。但偏偏,偏偏这么一位神仙似的人物,竟然做出让人神共愤的俗事来。实在可惜,可惜!
但想归想,真要有人说出来,却真是有精神失常之现。但又偏偏啊,有人被迫又捋老虎须啊。
“煊王爷,昨晚有胭脂醉的桃花姑娘伺候,可还过得销魂啊!”此语一出,举座大惊。有人已纷纷站起,欲夺门而出。有少数胆大之人,向声音来源处探目,却不由一呆。
只见在阁楼的窗畔之外,正摇立一红衣女子,那女子的姿态也甚是奇异,竟好似凭空多了一截平地般肆意靠在镂花窗棱之上,可看那脚下,却明明便是空的。众人正待细分那女子时,却听一人惊呼:“是她!是她!是她!”一连呼了三声是她,别的话竟再无多余地述说出来。
众人等了半天,不见下文,回头看时,见那人不知如何竟是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不会动了。而这人此刻头高高抬起,脸上满布惊疑、恐怖之像,尤其明明颇为白皙的皮肤竟浮上了大小形状不一的红艳花瓣,细辨之下,那赫然是桃花了。若换做一女子,或可增加几分娇媚,但偏偏生在一身量高正的男子身上,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和暧昧。
“这位姑娘,在下教导无方,以致多方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日后若有差遣,但听姑娘之言,无有推辞!”此番话一出,人群中嗡嗡议论声不绝于耳。为何?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恰是以狠辣著称的煊王爷。足可见这女子先前所说于胭脂醉消失的桃花姑娘当真是睡于煊王爷府中。于是,一番议论之后,顷刻便又静了下来,只等那女子怎样回答。
“煊王爷,你又何必自贬身份,说这些言不由衷地话来。你招集手下众多人手至此,难道不是为抓昨夜胭脂醉的凶手而来吗?现下小女子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倒是给个痛快吧!”这女子话一说完,大家均是心中一淋,不由为这女子担起心来。虽说杀人者倘命,但杀的是“西窟四丑”,这简直就是为民除害呀!谁都知道那“西窟四丑”平时仗着煊王爷势力,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但为官者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这“四畜牲”危害乡里多时,现下真是恰得人心,无人不在心中称快。
“不知姑娘该当如何称呼,可否移驾说话?”这煊王爷还倒真与平日不同,不知是否气极的缘故,那脸上竟还一直挂着笑意。如若不知其过往的话,还真以为是一翩翩佳公子。
呵呵……呵呵……这方话刚落,却见那女子突然止不住地狂笑起来,只是这笑声娇脆悦耳,让人禁不住心生向往之意,直欲巡着笑声而去。
“魔铃笑!水云遥,是你!想不到,你竟然没死?……”那煊王爷说着说着,竟是无甚气力续接,竟要断气似的,额头泌满了大把大把的汗水,连腰也弯了下来,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哪还是先前二十岁的翩翩少年郎。
“呵呵呵……欢郎君,想不到吧,你以为你躲得过吗?今天,就让我们了结一下这上百年的恩怨吧!”语罢,一阵疾风由揽月楼中扫出,再看楼中,煊王爷同那红衣女子,竟齐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