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绍隐灵山
“小姐,别走那么快,等等湘儿啦,”湘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你看你呀,肯定平时疏于练功所致,回去我就高告诉徐叔,让他严谨督促你才行”走在前面的一身男装打扮的女子皎洁笑道,
“不要阿,悠然大小姐是观世音降世,大慈大悲,就饶过湘儿一次吧!”
施悠然回头轻轻敲了湘儿额头一下笑说:“你这丫头虽然天生愚钝,可上天还是很眷顾你的,
给人带高帽的功夫可是炉火纯青。”
湘儿一想起练功就全身打了个寒颤,回想前几天徐叔叫她们这般酷热天气下练习马步足足两个时辰,而且滴水不占,回去足足躺了一天才能行走。
湘儿苦笑道:“小姐,都怪湘儿资质愚钝,未能领会除叔真学啊。”
“此乃严师出高徒也,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马步是练武的基本功,根基不稳,即使再厉害的武学也如同花招,一击即破。”施悠然抬手比划着剑招,一边舞动一边悠闲地说道。
“小姐教训的是,湘儿知错了,小姐在日落前不能赶回山庄中,可是有好戏看罗,上次云姑姑罚抄的道德经一百次,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啊,每逢一提笔,手都在发抖啊,不知老来会不会有风湿啊。”湘儿半委屈半挖苦地说道,
“你这丫头敢在我施大夫面前乍病,让本小姐我施展银针刺穴的独门功夫,包你药到病除。”施悠然挽起衣肘,从袋子里拿出银针,湘儿见情势不妙撒腿就跑。
铃铛般清脆的嬉笑声在隐灵山的蜿蜒山路间萦绕,,两个男装打扮娉婷的身影在山涧中穿梭,可为炎炎夏日增色不少。
位于西丰国和南绍国交界,隐灵山上有座上百年历史的隐灵寺,古人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座隐灵山说来也奇,处于南绍和西丰国的交界,既不全属南绍也不全属西丰。山峦连绵百里,刚好把南绍和西丰分隔开来。
这里远离京城的繁华喧闹,半山中自居,远远望去令人不禁有种遗世而又神圣不可侵犯之感,而立于其中则有令人心境平静之效。隐灵山中有寺名曰隐灵,江湖传闻百年前居住着一位得道高曾空见大师,虽年过半百,却饱读佛学禅理,年轻时致力宣扬佛法,而且医术极高,到处济世救民,在民间拥有非常高的德望,一天路经此地甚觉灵气涌现四周,佛光环绕山间,途径此处的人有病痛不久就康复,无病无痛的却更觉身心舒畅,精神百倍。空见大师觉得此乃苍天福泽万民之兆,遂隐居于此,宏扬佛法,名此山为隐灵,率众人于隐灵山上筑隐灵寺,以谢苍天庇佑。隐灵寺至今有二百年多年历史,就连南绍和西丰这两大强国历代君王都非常尊敬这位世外高僧,尊隐灵山为圣山。
而在隐灵山西边山腰间有个断崖,崖下却有个世人不知的山庄云锦山庄,,虽在有灵山之称的隐灵山上,可这个山庄却少有人知道其位置,且也并没有在江湖中被提及,甚为隐秘。
云锦山庄因在断崖山谷之下,不受外间天气影响,四季温度适中,土壤肥沃,到处都可见奇花异草,除了草药外,这山庄最多的就是木槿花了,每到花期整个云锦山庄都被各色的木槿花簇拥包围,那景致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那曲径通幽的浑然天成,那片地繁花争明斗艳,那清泊深潭的平静无波,还有那朴素亭台楼阁无不透着清逸娴雅,无处不透着脱俗之姿。
施悠然和湘儿小心翼翼地来到云锦山庄东边的墙下,左右环顾,确定没人后,把之前预备好的木箱子从花丛中搬出,施悠然一个旋身,轻盈无声地落到墙沿上,确定四周没人后,向湘儿做了个手势,湘儿立即踩上箱子,施悠然一用力把湘儿拉到墙沿上,揽着湘儿轻盈地落到地上。
顺着弯曲的走廊,两个人打算绕碧瑶池拐回静心园,避开通往前厅和后院相连的主通道。正当两人以为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正窃窃大喜之际,突然听到丝丝环佩碧玉的撞击声,施悠然顿时心生不妙,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之理。”紧跟随后入耳的是一把平淡得不带任何波澜的声音:“总算把我们的大小姐等回来了,这次不知又带回什么有趣玩意给云娘一个惊喜?”,来人正是人人称为云主管的锦云山庄大管家,也是我施悠然的师傅之一。云娘
依旧是一袭清淡素衣,轻挽云髻,虽已是三十出头,可还是风韵犹存。
“唉,这次完了”,二人同感而发,当云娘尊称我为小姐的时候准没好事情,就只等东窗事发罢了。
“云姑姑,然儿好想念你啊!”施悠然依然满面堆笑,笑得天真烂漫,过去挽起来人手臂撒起娇来,柔声说道:
“姑姑,这次然儿不是出去玩的,只是上次姑姑提及了一种叫草生花的药草,然儿想看看这隐灵山到底有没有而已,怎料不小心跌到坑里去,弄了半天才爬上来,可是弄得腰酸背痛啊!”
施悠然说的恳切,黯然一副乖巧好学的模样,再加点受伤无辜的表情,让人看了都不忍责罚。云娘虽知这丫头自少精灵古怪,八面玲珑,肚子里不知装有多少妙计,经常被弄得哭笑不得,这锦云山庄上上下下无人不领教过,可谓无一幸免,也是拿她没办法,唯一能治她也只有这个了,
云娘轻笑:“然儿能如此好学,云娘心感欣慰。”
“哪里哪里,还不是云姑姑教导有方。”施悠然谦卑地答道,
云娘轻叹:“最近轩云楼来了位大厨,听闻研究了些独特的新菜式,本打算邀请小姐同行试味,怎料小姐专心研学,那就不打扰了。”云娘说完施然转身,
“呃?”施悠然猛然惊醒,在美食与情理之间,小姐是会毫不留情地选择前者的,湘儿暗暗叫苦。
施悠然知道不能隐瞒了,只好硬着头皮认错道:“不会不会,云姑姑这次是然儿不对,在你外出时偷跑出去,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好不好?”
云娘不快不慢地答道:“小姐好学是应该的,但私自出庄不可轻饶,既有思过之心那就抄写诗经五遍好了,两日后交给我..湘儿和玉岫罚去半月零钱以示警戒,好了,都回房去休息吧。”见施悠然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知道这丫头不知又在算计什么了,只好补充道:“知错能改,我便到轩云楼打点一下。”对着丫头威逼利诱是不能少的,
“是,然儿这就去思过。”施悠然闻言应声拉着湘儿疾步回房去。
云娘望着离去的身影心里顿觉觉得宽慰,不知不觉已十六年了,这丫头虽有点顽劣,经常瞒着出庄游玩,不时做些恶作剧,弄得个个叫苦连天,她都是知道的,可并未给她太多约束。虽江湖险恶,可她从来未为她担心过,这样聪明绝顶,玲珑心巧之人,以她的武学修为自是不用担心太多的。另一方面这孩子的确挺让人喜欢的,虽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应有的内敛模样,可她更欣赏无拘无束,性格洒脱随意的她,这些都是自己所没有而又奢求的,云娘不禁黯然轻叹,希望她能这样无忧无虑地活着,便是她自己唯一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