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
回到小屋后,她笑着对我说“正宁,我先上楼睡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真讨厌。”
看着她笑盈盈地走上楼,我坐在楼下的客厅中发呆。灯光要比平常暗很多,正如我此时的心情。她为什么还是那么开心,明明都拒绝我了,拒绝我就应该是代表不喜欢我,那么为什么还是那么开心呢?是不是为了怕我难过,故意装出来给我看得呢。要是这样就更糟了,一个大男人竟然要女人安慰,她会更加瞧不起我的。
会不会今天是和她在一期的最后一个晚上,会不会从明天开始她就会离我远去不再理我。也许她一直都把我当朋友,今天我这样突兀的表白会吓坏她的,也许从明天开始就会离我远去了。也许她还会因为怕我伤心而继续把我当朋友,但毕竟不会长久,她会试着慢慢地疏远我,让我平稳地过渡。直到有一天,她可能会和别人结婚,而我一无所有。
我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我知道今天晚上就别想入睡了,遥控器就在身边,我顺手打开了电视。
巧合的是,电视正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漂亮的女主播笑盈盈地对大家播报着这条新闻,但从她的眼睛里我还是能看出迷茫和恐慌来:“在连续阴沉了一周之后,今天全世界的范围开始下雪,这次下雪的覆盖范围之大是万年不遇的。整个地球百分之90的地区都在下雪。专家称,这次的下雪是因为冷暖空气交会而形成的冰晶下落所致,请民众不要恐慌。”
狗屎,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在冷笑,如果这个也叫雪的话,那全世界人的智商也都出大问题了,狗屁的政府。
新闻插播过后,那种千篇一律的肥皂韩剧又开始播放了,我上冰箱里面那了一罐啤酒,看着拉环拉开的一瞬间所释放出的气体,我的心情竟然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宽慰。然而,那些气体竟然是腥味的!
一定是那个梦,我还没走出那个梦,该死。
我愤怒地将易拉罐摔在地上,但同时就后悔了,因为这样极有可能吵醒楼上睡觉的桦。不过也许她根本没有睡着,也许她正在考虑该如何慢慢地让我离开她而不至于受到太大的打击。
我不敢往下想了。
咚……咚……
楼上传来钝器敲打着墙壁的声音,咚……咚……
这个声音沉稳有力而有节奏,像是有一个人在那木头棒子之类的东西在敲打着墙壁或者是门。会是桦敲的吗?
“白桦,白桦”我高声喊了几句,希望能得到她的回答。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咚……咚……咚……
声音仿佛大了一些,如果是白桦敲的,不仅仅是没有理由,我喊她的时候也不会不回答的。
咚……咚……咚……
声音又大了一些。
我的心猛的一震,我们到海边的时候好像们没有锁,会不会进人了,而且那个人就在楼上,这样桦很危险!
所有的灯在一瞬间熄灭了,四周立刻被黑暗所笼罩。
“白桦,白桦!”我继续呼唤着她的名字,但回应我的仍然是咚……咚……这样的声音。
咚……咚……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再喊了,现在很有可能是歹徒剪断了电线,我的声音极有可能暴露了我的位置。而且我现在也不应该去保险丝那里去看,歹徒可能正在那里守株待兔,等待着我傻呵呵地凑过去然后给我致命一击。
歹徒可能不止一个人,如果是一个人,不可能在楼上敲打着墙壁的同时剪断电线,我必须小心冷静,黑暗给了我主动权,因为我比歹徒更熟悉这里的环境。黑暗也给了我更好的掩护,我必须贴着墙走以防有人从后背对我发动袭击,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我没有感觉到一点恐惧,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桦,尽快看到桦没事我才会安心。
幸好我没有夜盲症,否则仅凭手机那微蓝色的光芒我是绝对看不清任何东西的.我像只可笑的螃蟹一样紧贴着墙壁横着挪动着脚步向楼上踱去.尽管这样但我仍然觉得不够安心,我没有验证过这个墙壁是否坚固,是否会有东西从墙壁中穿出来刺中我的后背.
我的脚步甚至比猫还要轻,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即使是这样不牢固的木质结构的楼梯也没有发出一点吱吱呀呀的声音.也许这些都是我的错觉,因为这样微小的声音已经完全被咚咚的敲打声淹没了.这声音仿佛在移动,他敲打的并非越来越用力,而是一边敲着一边向我这边走来一样.
咚……咚……咚……咚……
一个黑影,虽然我看不清黑影的具体样貌,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个小孩子的身影.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拿着一根硬木棒敲打着.也许他没有意识到我已经走到他的身后,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要理我的意思.而且,他是在敲打着桦的房门!
桦呢,为什么任凭着这个小东西敲打着房门而没有任何反应呢她睡着了吗,貌似这是最愚蠢的想法.她怎么了,逃走了吗甚至是,死掉了吗
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桦没事的,直觉告诉我她没事的.我不觉得怒上心头,冲那个黑影大声说:”嘿,你在干吗!”
他没有理我,仍然继续敲打着桦的房门,缓慢,沉重,有力.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个黑影的头,将它扭了过来,天哪,是一只猴子!
是猴子吗在手机微蓝色的光芒下我的确分辨不出来它到底是一只猴子还是一个脸上长满毛的小孩.他的脸上长满了类似面包因为长时间搁置而生出来的毛,的确,是真菌的毛.他没有眼睛,或者是说,眼窝里面也被这样的毛塞满,而眼睛则被顶出到了眼眶之外.眼睛上也是毛!
他停止了敲打,面向我,吃吃地笑了,露出了满是菌毛的,腐烂的嘴.舌头呢,没有舌头,那些恐怖的毛从他的每一根汗毛孔中快速的生长出来,大有要把我紧紧缠住的意图.我跌倒了,我承认我因为过度的恐惧而跌倒了.
“正宁!”
耳边是桦那悦耳而亲切的声音,我转头一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出现在我身后了.
“快跑,这里有个怪小孩!”我喊道.
“没有啊,哪有人”她说.
小孩不见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我到底怎么了.
但是,很快我的疑虑就被打消了,我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