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直击陈六湖_铁老大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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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直击陈六湖(1 / 1)

第十六章直击陈六湖

当孟喻德受命带着案件检查室两位科员对苟安实施“双规”时,陈六湖把自己也关在办公室“双规”起来了,半小时前,李进从看守所打来电话,向他汇报说蜀官非把梁希皮扯出来了,案情还很复杂,数目也相当大,梁希皮在运输处处长的位置上干了七八年,如果他真的受贿,陈六湖明白,这绝不是一个小数字,而且,这件事也不可能只涉及梁希皮一个人,肯定又是一个窝案!

梁希皮如果再出事,消息一旦传出,对银都局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大事件,目前除了检察院几个专案人员,还只有吴郑之、李进和自己三人知道这个消息,下一步怎么办?这将是下午常委会要讨论的重点,开会之前,他把自己关进办公室,并通知秘书,没有他的指示,谁都不能来敲他的门,谁也不能打搅他,他要安安静静好好想一想。

办公桌上,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陈六湖不接,不知是哪一个狗杂种这么不识时务,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要是自己接了,这个家伙谅他三天也吃不下饭,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陈六湖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接,电话响了一阵,停了,可过了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了,陈六湖的火气不打一处来,一抬手,“咔察”一声,把电话线一把就扯断了,电话不响了,落得个耳朵清静。

陈六湖坐在大班椅上,沿着刚才的思路继续想下去,在银都局,目前也确实只有自己这个“掌门人”说话能算数了,其他人,包括吴郑之,说话都不会管用,原因就是“一支笔”在自己的手上。该自己点头的事,其他人当然不能点头,也不敢点头,点了头也没有用。自己不签字,财务就不会给你钱,人事劳资部门就不敢下令,任凭你把牛皮吹到天上去,什么事也办不成。你进不了这个门,也甭想出这个门。

你吴郑之现在就想充“大头”,可实权不在你手里,“一支笔”不在你手里,你想通过这几档子事,把我挤下去,没门,我陈六湖不松口,你吴郑之没办法,班子里的大多数人,包括柳斌、张健、刘朴实、桑有财这些人,现在也是不会跟你走的,这些都是“人精”,他们识“时务”,其实,你吴郑之自己心里也该明白,现在,你之所以还能在台面上唱一唱,有一多半也是我让着你,我不给你留点面子,你还能够在银都呆下去?现在还想挖我的墙脚,真是岂有此理?

陈六湖欠了欠身子,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包“熊猫”牌香烟,其实,他早就戒烟了,可今天却突然想抽烟了,烟瘾好像一下又抽犯了。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先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又把烟放在烟盒上敲了敲,这才使用台历上的打火机,把烟点燃了,他屏住呼吸,狠命地抽了一口,才觉得有了点烟味,他张开嘴,不想把烟雾一口气吞到肺里去,他之所以戒烟,就是知道这烟雾进了肺里不好,他把满口的烟雾都吐了出来,一支又一支地接着抽,电话线被扯了,桌上的电话不响了,办公室的烟雾却越来越浓了,陈六湖自己没有感觉,抽完一支,又点燃一支,一边抽,一边思量着。

蜀官非出事后,你吴郑之就数落了我一次,我不吃你这一套,结果如何?软硬都给你顶回去了,班子里也没有一个人跟着你走,今天,你又该出什么招呢?再来一次短兵相接?再搞一次沿河撕杀?你还不接受上次的教训?对此,自己真还些摸不透。不过,自己心里还是有一条“底线”的,那就是我陈六湖在台上,你吴郑之就不能翻天,不管你是先来硬的,还是先来软的,陈某人都不会怕你,弄不好,我还要先让你伤筋动点骨,不然的话,你老让我伤筋动骨,你的腰杆却越来越粗,这银都的天还真让你拿去吗?

其实,陈六湖也是j省人,父母是地道的农民,斗大的字不识八升,他的上面有一个哥哥,叫陈耀武。抗美援朝时死在朝鲜,政府给了一笔抚恤金。他靠这笔抚恤金读完了初中并考入了高中,读了两年高中就赶上“停课闹革命”,学校没法读书了,他只好重又回到了南岭老家。不久,大西南搞“三线”建设,也涉及到了j省,银都铁路局到他的家乡去招工,陈六湖这才进了铁路当了一名筑路工。

三线修好后,他因为表现突出,被作为三线建设的标兵分配到银都站,开始当了一名扳道工,后来又当上车间主任。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搞清楚当年老兄死在朝鲜却又没有被评为烈士的缘由,他的哥哥所在的部队是最早一批进入朝鲜的,在一次伏击战中被美国人缴械了,作为军人,缴械就意味做俘虏,死在俘虏营里如何算烈士?更要命的是哥哥到底是如何死的?是被美国人杀死的?还是他受不了虐待自杀死的?是在反抗时被人打死的?抑或是患了重病不治而死的?他死了,尸骨又被埋在哪里了?他至今全然不知道。

陈耀武的死,对陈六湖影响特别大,他觉得哥哥这一辈子大窝囊了,保家卫国,出国作战,人家回来当英雄,死了是烈士,可自己的哥哥把命都搭上了,一家人还跟着背黑锅,当然,当地政府也没有把他们一家当“黑五类”,如果真是那样,那陈六湖也就没有出头之日了。陈耀武的命不好,却成全了陈六湖,陈耀武的死使陈六湖认识了机遇对人生的重要,他在后来的工作中,便竭尽一切去抓机遇。客观的讲,陈六湖的人生是成功的。他在成功的时候也常常想,假若命运不是这样对哥哥不公,假若哥哥当上了大英雄,假若命运都由自己掌握,自己今天会是这样吗?

也许正是因为陈六湖个人的发展有太多的机遇了,他也太会抓机遇了,他的事业太一帆风顺了,但是,他的家庭生活却不时发生一些不幸,他老兄的事不必多说了,他自己的小家也不是太幸福。他一生结过两次婚,头一次婚姻是美满的,妻子是铁中的一名老师,婚后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宝贝女儿,取名陈莎莎,女儿莎莎还只有8岁时,妻子却患癌症去逝了。那时,他刚刚当上银都车站副站长,整天在一线摸爬滚打,很少有时间顾上家,莎莎没人照顾就吃“万家饭”。

妻子死后不到一年,他又在有心人的撮合下,与银都铁路医院一名年轻的护士长也就是现在的妻子刘萍“恋”上了,刘萍算得上是书香门弟,父亲是高干,母亲是高知,得知女儿找了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还带着一个孩子的鳏夫做女婿,自然是一百个不同意。自己的女儿还没嫁人,未必就要嫁一个鳏夫,可偏偏刘萍也是一个倔脾气,认准的事就坚决要做到底,也不管父母愿意不愿意,当作父母的面,她发誓非陈六湖不嫁。父母还是不同意,还动员刘萍的哥哥嫂嫂出面来做工作,劝陈六湖不要再纠缠他们的妹妹了。

陈六湖被夹在中间,往左走不行,往右走不是。退缩不行,“霸蛮”也不行。退缩肯定会伤刘萍的心,“霸蛮”则会惹刘萍一家人的反对,情急之下,陈六湖得知时任车站运转车间主任的梁希皮竟是刘萍的亲舅舅,便只好请这位亲舅舅出面保媒了,也许是梁希皮撮合有功有效,也许是刘萍的倔劲起了作用,也许是陈六湖的表现最后感动了父母高堂,反正后来,高干高知的岳父母终于声明不再管女儿的婚事了,俩人才走上婚姻的殿堂。

按下葫芦又起瓢,用这句话来形容陈六湖的这段姻缘是最贴切不过的,自己的岳丈大人不再干预自己了,可自己的女儿莎莎却又和继母又处不来了,莎莎此时正处于女孩子的叛逆期,对继母很挑剔,而刘萍从小又生活在十分优越的家庭环境里,初为人母,自然也有很多不适应,母女俩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不是今天这个吵,就是明天那个闹,抑或两人一起哭,一个当然怪孩子不懂事,一个则哭早亡的妈妈,可谓清官难断家务事,陈六湖能管好一个银都站,可就是管不好家里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二年后,刘萍又怀孕了,开始,俩人是并不打算要这个小孩的,后来,刘萍一咬牙,怀了,就一定要生下来。到了预产期,剖腹产下一个男孩,一年后,竟发现这个孩子只会哭不会笑,经过确诊,儿子患有先天性痴呆症,还伴有一种重症肌无力症。

据说,这两种病在全球发病的几率都是百万分之一,可他的儿子一个人就同时患了这两种病,这两个百万分之一,落在一个身上,被医学界称为罕见病例,医生说,这两种病,只要是患上其中一种,都没有办法治愈的,更何况这两种病叠在一起,相互影响,治愈的可能性根本没有,世界上到现在为止还找不出治愈的一例,可刘萍却不相信这种说法,她断然否决医学界对自己儿子的这种病无法治愈的结论,把为儿子治病当作了自己生存的唯一希望。

陈六湖却对此不抱任何幻想了,也多次劝说刘萍,不要做不能为而为之的事。刘萍不听,反而还把他大骂一顿,说他是冷血动物!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夫妻俩人的感情开始恶化了,刘萍为了给儿子治病,几乎跑遍了国内所有大医院,可没有一家医院表示能医治,刘萍费尽口舌,说尽好话,医院答复都是三步曲:第一步是:先试试。治了一段时间后,如果没效果,第二步是:再看看。最后的答复则是:我们尽力了。再找一家,仍然还是“三步曲”,也有医院直接回答:目前这种病全世界都没办法,出现奇迹的可能性不大。

刘萍这边为儿子治病全力以赴,莎莎那边没人管,第一年高考,莎莎三门不及格,第二年复读又不行,女儿把所有的怨气都洒在继母的身上了,坚决不愿再呆在家里了,第三年,考了托福就出国了。现在一家四口,女儿在美国,四年没回家,儿子傻呆呆,谁见了谁发愁,医学上已被判了“死刑”,妻子因为儿子,已诱发了精神病,刘萍是没办法再为自己生儿子了,明明的病治不好,陈家香火在他这一代就终结了,这也是陈六湖最大的一个心结,陈耀武无后,陈六湖如果再没儿子,那陈家就“绝后”了,自己虽然有女儿,可按陈家的规矩,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啊!陈六湖是多么想再生一个儿子啊!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最近一段时间,不仅家里不安生,局里也尽出麻烦,出一个蜀官非,还要出一个苟安,出了一个苟安,还要再拉上一个梁希皮,这麻烦,怪就要怪蜀官非这个“王八蛋”,凭心而论,陈六湖过去对蜀官非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蜀官非有点子,爱琢磨,脑子也转得快,再加上他的父亲蜀再保当过自己的车间主任,对自己有“伯乐”之恩,当年,就是蜀再保发现了自己是个人才,把他从扳道房调到运转车间,让他当了大班长,才使他日后有了“发迹”的机会,如果当初没有蜀再保最先发现,他陈六湖现在说不定还呆在哪个扳道员房呢!

为了报答蜀再保当年的“识马”之恩,陈六湖对蜀官非多一份支持,这也是客观存在的,没有他力排众议,蜀官非当然坐不上这把交椅,蜀官非的母亲跟陈六湖也很熟,陈六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他母亲牵的线,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蜀官非才显得跟别人不一样,在公开场合叫陈六湖“陈局长”,在私下则是陈叔叔陈叔叔的叫个不停,年纪大了,陈六湖不喜欢人家叫他局长了,叫他“陈老板”尚可,叫局长,他有时真懒得答应,凭自己这本事,叫个省长部长还差不多,叫局长,太小了。有人叫他“湖爹”,他也爱听,在银都局,敢当着他的面叫他“湖爹”的人,都是陈“集团”第一“圈子”的人,敢叫“陈老板”的人则是第二“圈子”里的人,叫“陈局长”的人当然就不一定是陈“集团”的人了,可蜀官非既不叫“湖爹”,也不叫“陈老板”,更不是叫“陈局长”,而是叫“陈叔叔”,在银都局,敢叫陈六湖为“陈叔叔”的人,的确没几个,这就是蜀官非的与众不同。

在“陈叔叔”看来,蜀官非的缺点还是有的,最大的缺点就是比较飘浮,可一般拎包秘书所具有的品质他都有,陈六湖原来也是想把他放在办公室的,可后来一考虑,还是有些不妥,就把他放到了多经处,前些年,自己重点抓多经,也就重点培养了蜀官非,从多经处的一般科员,到办公室主任,再到副处长,处长,一路绿灯,几年时间,差不多就掌管了银都局半个钱袋子,人人看了人人眼热,可这小子却经不起培养,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竟跟自己的老婆过不去,有一次,陈六湖一怒之下,要把这小子一撸到底,叶梦琦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跑到自己面前哭哭啼啼起来,看到叶梦琦的面子上,这才没有撸他,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多蠢事,这次是丢人丢到海里了。

让陈六湖想不通是苟安怎么也会有这样大的胆子,被蜀官非一么喝,就被扯上到沿海去搞那么大的房地产项目,一下投资5000多万元,车辆段就出了近3000万,把办公大楼都抵押了,3000多万元,够车辆段吃几年了!如果这些钱都打了水漂,你苟安拿什么来赔?办公大楼能卖,人家送给你检修的车辆可扣,编组专列搞运输不报告,照你这样干下去,你今年就可以把你车辆段所有待修待检的车辆、轮轴卖了,明年就把你的维修大库的两根钢轨都卖了。你还怎么当你车辆段的段长啊?

这些年,局里给你下达的生产任务,你年年叫,说任务太重了。给你下达的成本控制计划,你却年年超,还说给的成本太少了。局里给你下的任务你不干,可你却猛劲地干“外委”,把局里给的成本都拿去修人家的自备车了,你赚了钱,我亏本,你的利润都进了你的“小金库”,竟一个子都不给我。银都局还有你这么肥的吗?你可真是个守财奴啊!中国的葛朗台啊!2000多万元,够你喝一壶了,一个渎职罪,就可以判你十年八年了。

苟麻子啊苟麻子,你苟麻子一辈子都算计人,这一次却被你自己算砸了,你能怨谁呢?只能怨你大麻子黄浑胆子大,认钱不认人,你不管老子,还要老子管你?老子也不管你了,让李进他们去管,该把你怎么办就把你怎么办,这次你是总暴露,你以为房地产就这么好搞,你去了就能赚钱?二年就可以翻一个番?你有了几个银子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你算计我有一套,算计别人就不行了,好端端的一个单位,硬是被你这一锤子砸垮了,到时候,银行再把你的办公大楼拍掉,看你还到哪里“苟安”去?

陈六湖从烟盒里又掏出一支烟,一扬手就给点上了,这是他连续抽的第九支还是第十支,他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前面的烟灰缸已装了不少烟头了,他七八年都没有抽这么多烟了。在蜀官非、苟安、梁希皮这三个人当中,当然,他最器重还是要数梁希皮,可陈六湖没有想到,梁希皮也被蜀官非扯进去了,自己在银都站当站长的时候,梁希皮还是银都站的一个运转副主任,陈六湖发现他为人忠厚,也循规蹈矩,办事情让人放心,便有意培养他,提拔他当了车间主任。

过了不久,陈六湖又被调到银都局运输处当处长,他又设法把梁希皮调到运输处,推荐他当了计划科长,一年后,陈六湖当了副局长,梁希皮也跟着升任副处长,再后来,陈六湖任局长,梁希皮则理所当然的当上了运输处长,陈六湖性子急,动不动就骂人,在所有处长中,梁希皮是他骂得比较多的一个人,但他从来不回嘴,哪怕是把他骂错了,他也不做一句声,工作效率也会出奇的高,人家骂他“娘希匹”他表面上嘻嘻哈哈,一点也不生气,他的名字和蒋介石的浙江国骂“娘希匹”谐音,有人觉得不好,建议他改改名,他还说不要紧,骂骂他可解气,他说自己有堕性,常挨骂,常警醒,警醒就会不出事,他甚至还借用孔夫子的话,一日三省吾身,蜀官非跟你玩这些勾当,你怎么就警钟不“鸣”了呢?

陈六湖明白,像梁希皮这样的人,城府深得很,他跟蜀官非不是一个类型,到现在为止,别人还不知道他和他私底下的亲戚关系,他没有事就不会有大事,如果有事则不会是小事,他的人缘关系都不错,他在机关就有一个庞大的关系网,运输处更是被他调理得密不透风,自己以前在运输处,隔三岔五还有人打小报告,可梁希皮在运输处当处长八年了,竟没有人来反映他的任何问题,下面站段里也很少有人讲他的坏话,这是真没有问题?还是有问题人家不敢讲啊?

一包“熊猫”牌香烟,差不多都报销了,烟灰缸满是烟蒂子,更要命的是满屋子都是烟雾了,房子没有开门,空气不对流,烟气一下出不去,陈六湖轻轻咳了几声,站起来伸手先把房间里的窗子打开了,让烟气先从窗户里散一些,再开门让空气流动起来。只要室内的空气流动起来了,这烟气很快就会消失的,烟是不能再抽了,再抽,房子里的烟味会更重,不抽烟了,改喝茶吧,上班之前,田晓雄已为自己泡好了一杯西湖龙井,这西湖龙井也是梁希皮专门为自己从杭州买回来的,是上好的特级龙井,可今天,这龙井怎么也喝不出味道来了,自己的嗓子已经没有味觉了。

陈六湖思前想后,就是想弄明白,蜀官非、苟安、梁希皮这些人现在一味地这么干,到底是为什么?他们是为钱吗?这三个人中间,哪一个人缺钱花?蜀官非缺钱花吗?不缺!在银都局,有人戏言,蜀官非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这是陈六湖清楚的,你蜀官非不缺钱,你还收人家80万干什么?苟安缺钱吗?苟安也不缺钱,儿子已经读大学了,马上就要毕业,毕业后也有自己的天地了,你还搞钱干什么?就是为了你那个破段吗?难道你还要你的职工给你立一个功德牌坊啊?真是无耻啊!梁希皮,你无子又无女,退休后还需要花多少钱啊?你们这些人,房子有了,地位有了,待遇也有了,该满足了。

苦思苦想了2个多小时,仍然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陈六湖有些烦燥了,他拿起电话,想跟李进联系一下,问问蜀官非又吐了什么新玩艺没有?他紧握听筒,过了好一阵,却没听到电话里有一点声音,压根忘了是自己刚才一怒之下,把电话线扯断了,这个电话已经不通了,想打电话,电话不通,陈六湖烦上加烦,一气之下,把电话摔了,奇怪的是,他一摔,竟摔来了一系列灵感:他忽然想到,凭什么自己要着急跟李进打电话呢?还不就是因为出了蜀官非,苟安,梁希皮几个人?李进算一个什么角色呢?不就是一个纪委书记吗?现在,这个纪委书记好像变成了一个大红人,上上下下都把好评给他,不就是因为分工他抓惩治腐败吗?他这一抓,他把干部职工反腐败的心理都抓住了,上上下下的人都把他当做“包青天”,他成了“包青天”,我却成了“黑老板”,银都局副处以上的干部大都是我挑选和培养的啊,现在都被他拉去给他去划圈了,真是天上掉下来了一群“林妹妹”啊!

陈六湖觉得这一段时间自己“亏大”了,从现在起,自己应该抓抓反腐倡廉的工作了,不能让李进,吴郑之等人把反腐倡廉当作自己的“专利”,自己也该讲讲这些现在群众最关心的“热门词”了,也该抓抓“热点”问题了,最好自己是能认真总结一下近一段时间以来银都局抓反腐倡廉工作的经验,在报纸和电视上露一露,让上上下下都看到,我陈六湖不仅抓安全正点,抓政治学习,抓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而且敢动真碰硬,银都局的反腐倡廉工作也是我陈某人主导的,这个风头不能让他们全抢了,说不定这样一来,我还能变被动为主动,引起上面的注意呢,对了,今天下午开会,自己就认真讲一讲反腐败的问题,讲一讲党风廉政建设的重要性。

陈六湖主意一定,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随手翻开办公桌上的一叠报纸,一眼看见《麓水日报》头版上有一篇文章,题目叫《中国国有垄断性行业腐败现象探源》,作者方明、肖劲。文章用说故事的方法开头,还颇有一点吸引眼球的手段,陈六湖立刻对这篇文章发生了兴趣,认真的阅读起来:

早两天,我请一位朋友吃涮羊肉,他跟我开玩笑说人家请客他吃二斤,朋友花钱他吃一斤,自己花钱他就吃半斤。这是一个玩笑,但这个玩笑讽刺现象的很普遍,很真实。银都市有那么多餐馆,靠什么支撑,绝大部分是公款消费,我们看不出在酒店宾馆大吃大喝山珍海味,人头马、路易十三的人有心痛的感觉,然而,为什么?如果花他的钱,情景又会如何?今天我们有多少人认为自己的劳动不仅仅是在给国家,同时也是给自己创造财富呢?我们现在依然看到,一些垄断性国有企业的总经理们还在抱怨国家给的资金太少,退休员工包袱太重,还在手心向上的向国家要钱要政策。这种现象说明了我们的国有垄断性企业还缺乏健全的责任体制,只有责任没用权力,只有责任没有利益,甚至没有责任没有权力也没有利益,这是产生腐败的根源。……

大作洋洋洒洒三千多字,陈六湖一口气把这篇文章读完,他已有多年没有看这样的文章了,今天带着问题通读了一遍,一下觉得特有收获。他还特意在作者方明和肖劲的下面,画了一条粗粗的横杠。又在笔记本的下方写下了这样几行字:

主要问题:1.理论学习。2.用人选人。3.监管宽泛。4.官僚主义。

他决心在下午的常委会上要好好的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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