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三玩”处长_铁老大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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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三玩”处长(1 / 2)

第二十章“三玩”处长

“吴书记,高局长来电话,问您下午有没有时间?”李侦轻轻推开办公室大门,看到吴郑之还坐在大班椅上发呆,转过头便想退出来,可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知道了。”吴郑之应了一声。

“局办通知开经济活动分析会,我把生产快报夹到您的台历下了。”李侦又提醒了一句。

“看到了。”吴郑之又是淡淡一声。

李侦不好再问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吴郑之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包“中华”牌香烟,他和陈六湖一样,也戒烟很久了,可今天却突然想起抽烟来了,他身上没有打火机,又从抽屉里找出了火柴,打开烟盒,抽出一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划燃了火柴,火柴梗在他手中燃了一会,但他终于还是没有把烟点燃,最后,把烟和火柴梗都放到烟灰缸里了。

高兰英被害一案曝光后,立即引起了高层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上级派出了联合工作组,对银都公安处进行了大规模排查,发现处长朱一之对这个案件负有重要责任,现在,上级部门已经对朱一之采取了强制措施,这个时候,高强同志要找自己谈话,他想谈什么呢?他是不是仅仅只谈朱一之的问题呢?吴郑之一下有点吃不准了。

凭心而论,吴郑之做梦也没有想到朱一之等人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高兰英,一个鲜活的生命(不,应该是两条生命),就被几个兽性大发的家伙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给摧残了,这样的恶性案件,竟发生在自己管辖的队伍中,这不仅是给银都局抹黑,给铁路抹黑,也是给整个公安战线抹黑啊,朱一之这帮人是吃了什么迷魂药,做出了这等伤尽天良的蠢事啊?

中秋刚过,办公大楼前面的梧桐树,还是绿油油的,人们穿着一件衬衣,坐在房子里就足够了,可吴郑之穿了一件衬衣,外面还套了一件夹衣,坐在办公桌前,身上仍觉得一阵阵发凉。心里有一百个想不通:朱一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蜕变呢?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人呢?吴郑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书柜后面,从最底下的一节柜子里,一下搬出了一大堆颜色,大小,厚薄不一的绒面笔记本来,这是吴郑之最宝贵的财产,望着这一大堆或赤或橙,或黄或绿,或蓝或紫,大小不一,厚薄不匀的笔记本,过去一幕幕立刻又闪现在吴郑之的眼前:这本48开本的大红绒面笔记本是吴郑之刚任岭东工务段党委副书记时买的,那还是1977年的事,那个时候,刚刚粉碎“四人帮”不久,段党委的政治学习抓得也很紧,党办(那时叫政治处)的同志给自己买了这个笔记本,自己不到一个月就用完了,那个时候,这种绒面笔记本还是很高档的,一般的商店还没有卖,吴郑之专门跑到市文化用品商店,一下就买了五个,所以,唯有这5个大红绒面笔记本是一致的,也正是这5个大红绒面笔记本让吴郑之养成了勤于记工作笔记的习惯,工作笔记不是日记,日记不论公私,一律可记,工作笔记只记跟工作有关的事,这也就让吴郑之成了“岭东通”,后来又变成了“银都通”,因为有了这样的工作笔记,若干年后,某某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某某单位发生了什么事,别人淡忘了,自己一翻记录,就什么东西都记起来了,好脑不如赖笔头,这话一点不假。

这本32开本的紫色的绒面笔记本,是1980年底自己任岭东工务段党委书记时朱一之帮助购卖的,那个时候,朱一之刚刚被召工进岭东工务段当了一名巡道工,自己到朱一之所在的板桥工区搞调查,发现这个小伙子是高中毕业生,字写得比较好,工区的黑板报出得不错,脑瓜子也比较灵活,就把他带回段里,让他到党办助勤。并有意识的培养他,结果,他的潜能被全部地发挥出来了,段里出黑板报,他能写一手好字,搞工区篮球友谊赛,他是出色的中锋,他到哪个队,哪个队准赢,因此,机关要他,工区要他,一段时间,他成了工务段各部门都争着抢着要的“香饽饽”。

朱一之有一点可贵之处,就是常能揣摸出段领导尤其是他这个党委书记的思想,自己想要做什么事,只要一点醒他,他立即就能领悟到,把事情办得又快又好。一个活动布置下去,可能会出现什么新的问题,他也往往也能够提前预测到,并能经常帮领导想点子,一个活动结束后,上面还没有要求写总结,他就把各工区的情况都摸上来了,把总结提前写好了,只要他简单的拟几个字,就可以发挥一大篇向上级报。

朱一之勤奋好学,业余时间,经常写点理论文章,给新闻单位投稿,吴郑之心里十分欣喜,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好苗子,段长张大山要把他下到车间去当领工员,吴郑之不同意,把他放在党办当宣传干事,吴郑之的理由很简单,在工务段,找领工员,可以找一大堆,但要找一个好的宣传干事,却是要在河渣里淘金子,工务段人才太缺乏了,尤其是有一点写作能力的。虽然宣传干事比领工员的工资低,但吴郑之觉得考验考验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果然,朱一之对自己没能去当独挡一面的领工员,有点不快。但是,当他弄明白了吴郑之的意图后,很快就释然了,这一年,他的工作做得相当好,吴郑之用“非常满意”四个字,做了总结。第二年,吴郑之就把党办主任调整了,把原来的党办主任下到了领工区当书记,让朱一之名正言顺地升任了党办主任,这个时候,朱一之才真正体会到,跟着吴郑之不吃亏。

这本棕色的48开本的绒面笔记本吴郑之调到银都局任党委副书记兼局政治部主任后的第一本工作笔记。当时,摆在朱一之的前面又出现了有两条路,一条是留在岭东工务段等着提拔进领导班子,或任党委副书记,或任工会主席或者副段长,再一条路就是跟着吴郑之到银都局机关。朱一之考虑了一番,最后,选择了后者,放着站段领导的位置不要,却到局党委宣传部做一名宣传干事,有些人有些不理解,可朱一之不后悔,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在宣传部崭露头角,一年后,吴郑之又把他从宣传部调到党办当秘书,跟自己“拎”了一年包,接着,又分配他管了一段时间的信息与调研,在党办,朱一之的工作仍然得到上上下下的交口称赞,第二年,他就被提拔为党办副主任,从普通干事到党办秘书,再从党办秘书到党办副主任,从“股级”到“科级”,再从“科级”到副“处级”,可谓一年一大步,三年到正处,着实让人眼热了一阵子。

有人说朱一之是坐直升飞机飞上来的,还有人说他是坐火箭窜上来的,可不管他是“窜”上来还是“飞”上来,但他确确实实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来的,他打的是“短平快”,在每个台阶上呆的时间短,人家一个台阶要干三年五载,有的人甚至是一辈子,可他一个台阶最快几个月,不过,他的工作确实做得不错,干一行,钻一行,把一行工作干好,上上下下都满意,在岭东工务段就不用说了,在宣传部,人家一年干不完的活,他只用不到三个月就干完了,在党办,他的调研文章,省里部里一个劲地发,想不表扬他都不行。

朱一之升任党办副主任后不久,有一件事,也着实让吴郑之恼火了好一阵,原来,在党办副主任的位置上,他又瞄上局政法办主任的位置,虽然政法办也是一个正处的架子,但它可以协调管内各公检法各部门的工作,其地位当然比党办副主任的位置重要,朱一之盯上了这个位置,当然是想再升一格,弄个正处职干干,吴郑之有些不高兴了,认为他把名誉地位看得太重了,当面好批一顿,朱一之这才没说话了,又在党办扎扎实实地干了几个月。

可隔了不到半年,朱一之又找上门来了,再次提出了要“转行”,气得吴郑之又把他一顿臭骂。可朱一之就是朱一之,上午挨了骂,下午又找上门来,还把自己的“小九九”也“露”了“底”,原来,他认为自己是有能力上“副局”的,可在现在的岗位上,出不了“实绩”,出不了“实绩”,就肯定上不了“副局”,他想到一线站段去锻炼锻炼,吴郑之一听又火了,抓住他又是一顿“好批”:“你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上‘副局’?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机关的工作还有人做吗?”

巧就巧在骂了朱一之不久,时任政法办常务副主任的刘诗歌身体出毛病了,经过医生诊断,短时间已无法上班了,政法办还真就空出了一个位置来了,吴郑之考虑了许久,想过来想过去,鬼使神差,还就觉得朱一之是个合适的人选,首先,这个人脑袋好使,对新事物接受较快,其次,他还敢跟自己透露真实的想法,他的想法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拿破仑还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朱一之有点本事,好好培养一下上个“副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当官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关键是你想当一个什么样的“官”,只要你真心实意为人民服务,就是一个好“官”,好“官”也需要培养。吴郑之觉得,朱一之比那些“闷头鸡”还是要强多了。于是,吴郑之又提议,还真就把他挪到政法办去了,主持工作并享受了正处级待遇。

这本紫色的32开本的绒面笔记本是大前年用的。当时,朱一之担任政法办常务副主任刚好一年,又赶上银都公安处原处长到点退休,为了找个合适的人选接替,吴郑之想过来又想过去,把管内所有副处以上的干部都统统划拉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朱一之是一个最合适的接替人选,他正好又在政法办副主任的位置上干了一年,对政法工作应该说比较熟悉了,让他在这个岗位上试一试也是可以的。他自己不是也提出了要到基层单位去锻炼锻炼吗?公安处不就是一个很“锻炼”人的地方吗?吴郑之拿定注意,趁一次党政联席会议结束后的机会,吴郑之请陈六湖留了下来,在小会议室里商量起来,没想到吴郑之刚把自己腹案说出来,陈六湖就一口回绝:“这个人不行。”

吴郑之一愣,倒吸了一口冷气,问:“为什么?”

“他不懂业务。”陈六湖也不含糊,直言道。

吴郑之很不以为然,不服气地反问道:“怎么不懂业务?他在政法办干了一年多了,他没有看人家杀猪,还不知道猪在地上走?”

“这不是杀猪不杀猪的问题,政法办只是协调一下公检法,协调就能管好公检法?再说,这个人带不了队伍,尤其当不得处长。”陈六湖不看吴郑之,说话却一点不退让。

吴郑之有些火了,高声道:“他为什么就不能带队伍?不能当处长?老陈,你不能老戴一幅眼镜看党委系统的干部,党委系统出来的干部就不能做行政工作?就不能带队伍?”

“这是两回事,反正,这个人不能当公安处长!”陈六湖口气依然十分强硬。

“公安处的工作归党委管,公安处长必须对党委负责。”吴郑之也来了一个硬顶硬,丝毫不退让

看到吴郑之一脸愠色,陈六湖冷冷道:“对党委负责又怎样?我是银都局局长,也是银都局党委副书记,公安处长我就不能管?”

吴郑之盯了陈六湖一眼,没好气地说:“行政口的干部你提名,常委会尊重你,难道党委系统的干部你就不能放放手?”

“我主管行政工作,行政干部当然由我提名,常委会能不能过,不是你我俩人的事。”陈六湖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端起茶杯,就要往外走。

“啪”地一声,吴郑之把笔记本猛地一合,大声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用不着先跟你通气,直接把这事拿上常委会讨论?”

“随你。”陈六湖嘴里吐出两个字,转身就先走了。

这次“通气”,俩人都闹了个不愉快,吴郑之记得,这是自己和陈六湖为朱一之的任用问题,唯有的一次公开“干仗”,当晚,吴郑之就在这个紫色的笔记本上,记下了事情的原委。

这本绿颜色绒面笔记本是去年使用过的,这里记录了朱一之任公安处处长兼党委书记的大概过程,吴郑之与陈六湖第一次通气后不久,又进行了第二次商量,这次俩人都做了让步,陈六湖提议,由公安处原党委书记刘明礼改任处长,吴郑之同意了,吴郑之提出,调朱一之到公安处任党委书记,陈六湖也同意了,两人搭成妥协后不久,常委会开会,通过了这一方案,朱一之离开政法办,到公安处走马上任,上任之前,吴郑之还把他专门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仔细叮咛了一番,朱一之则像以前一样,毕恭毕敬,吴郑之所有的要求,他都记下了,并保证带好队伍,不辜负局党委的希望,第一年,朱一之的工作确实不错,第二年,刘明礼也要退休了,朱一之由党委书记改任处长,陈六湖也不好再反对了。

可是,朱一之改任处长还不到一年,从机关下来也不过两年,这短短的两年时间,他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呢?吴郑之越想越有点弄不明白,难道朱一之以前都是伪装的,他本质上就不纯洁,他的本性就虚伪?自己真的被他骗了几十年?过去,他在自己面前的所有表现,都是伪装的,都是有预谋的?都是怀着某种目的?一旦他的这些目的达到了,他就会变成中山狼?他就会铤而走险,不顾一切,为所欲为?朱一之是这种人吗?如果说,那他就是一个真正的投机者,那么,把他放在公安处处长这个位置上,这就是大错特错了,因为他不仅管钱、管物、管人,还管枪,他要做起坏事来……吴郑之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抓起电话,拨通了干部部长吕大春:“大春吗?我是吴郑之。”

“是,我是小吕,”吕大春一下就听出了吴郑之的声音,立马谦恭的问道:“吴书记,您有事?”

“你现在忙不忙?有空的话,到我这里来一趟。”吴郑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吩咐道。

“好,我马上就过来。”吕大春道。

“我在办公室等你,你把去年常委会的会议纪录本给我带过来,我要看看。”吴郑之放下电话。

“好,我就过来了。”吕大春答应一声,不到2分钟,就赶到了吴郑之的办公室。

吴郑之抬手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皮沙发,道:“坐吧。”

吕大春把常委会的记录本放到吴郑之的前面,转过身,按吴郑之指的地方,只放了半个屁股在沙发上。

吴郑之一边翻看会议记录,一边问:“讨论任命朱一之为公安处处长兼党委书记的会议记录在吗?”

“在,”吕大春立即站了起来,躬起身子指着会议记录本道:“就在前面的几页。”

“记录详不详细?”吴郑之头也没抬,一边翻,一边问。

吕大春又站起来回答:“详细,记录是我做的。”

“工作组有人查过没有?”吴郑之又问。

“还没有。”吕大春又道。

“你坐下,”吴郑之看了吕大春一眼,又问道:“工作组有没有提出要看这个会议纪录?”

吕大春又要站起来,吴郑之皱了一下眉,道:“你坐着,你坐着,坐着说。”

吕大春这才坐直了身子,回答道:“现在还没有听到他们这样的要求。”

“讨论干部的会议记录本都在你们这里保存吧?局里只有一份吧,行办没有这样的记录吧?”吴郑之又问道。

吕大春欠了欠身子,回答道:“常委会讨论任免干部的记录都由我们部里保存,但有时候常委扩大会,党政联席会议也讨论干部的问题,党办,行办有时也有人会做记录,但都以我们的记录为准。”

吴郑之又吩咐道:“这就好,不要搞多头了,以你们的为主,你们要把选拔任用干部的所有原始资料准备好,工作组可能会检查,尤其是常委会的记录。”

“是,我们都有原始的考核记录,我们都准备好了,工作组随时都可以检查。”吕大春回答道。

吴郑之转过头,两眼盯着吕大春,又问道:“工作组对公安处领导班子的考察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这个还不清楚。”吕大春紧张了,有点吞吞吐吐。

吴郑之的脸上一下就变得有一些难看了,接着又问道:“你们没有派人参加,也没有听到一点反应?”

吕大春正了正身子,解释道:“工作组刚来的时候,我们是派人陪他们一起进行的考察。可是后来,他们就没有要我们参加了,我们也不好主动要求派人,原来派出去陪他们考察的人,现在陆续都回来了,也就不知道他们现在的进展情况了。”

“哦,是这样,”吴郑之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在房子里来回踱了几下,又对着吕大春吩咐道:“你们还是要做好认真细致的准备,把局党委讨论任命朱一之的原始记录找出来,一定要提供原始资料,提供原件,让实事说话,我们对上级组织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但也不能让上级组织了解不到真实的情况,甚至偏听偏信,把无的说有,把有说无,这就会影响上级部门对问题的最后把握和处理,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是,这个我们会做到。”吕大春立即表态道。

吴郑之顿了一下,又回过头对吕大春道:“讨论任命朱一之时,在程序上没有什么问题吧?

“应该没有问题,当时,我列席常委会,讨论朱一之的时候,大家都发了言,没有反对意见。表决的时候,是全体常委一致通过的。”吕大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你们组织考察的时候,当时有没有听到明确地反对意见啊?比方说,接到举报信什么的?”吴郑之又问道。

“都没有,我们都是按正常程序进行的,没有走过场,接受考察的人都画了√,我们审查了每一张评议表,没有一个画x的。对朱一之的选拔和任命,从程序上来说,是最正规的。”吕大春又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吴郑之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现在讲这些都没有用了,我们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又让他捅了这样大的篓子,我们要总结这个教训。今天,你先把别的事情放一放,考虑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中午就不休息了,加加班,和领导干部科合计一下,搞一个汇报提纲给我,再把朱一之的履历情况准备一份,下午两点半以前送我。”

吕大春欠了欠身子,斟字酌句道:“吴书记,叫我说,这也不是您的问题,提拔朱一之任公安处长,是常委会讨论通过的,是集体决定的,如果要说有责任,这个责任当由集体承担,怎么能由你一个来承担呢?再说,朱一之到公安处任职之前,他的工作一直还是不错的,就是他任公安处党委书记后,工作也还是可以的,提拔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没有犯错误,谁能保证这个人被提拔以后,不犯错误呢?我们又不是神仙,就是神仙也难做到让人一辈子不犯错误啊!”

听到吕大春这样解释,吴郑之脸上更难看了,但又不好发脾气,吕大春讲的是常理,也算是实情,可现在两部工作组都已经到银都了,还能按常理想问题吗?身为干部部长,在干部选拔过程中出了这样大的问题,捅了这样大的“篓子”,现在居然还是这个思想,这汇报提纲还怎么写啊?吴郑之窝着一肚子的火,盯着吕大春,尽量用和缓的口气解释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朱一之的影响太坏了,就算上级领导站高一线,不处理我们,我们自己有愧,也要请求处分啊,你明白吗?”

“好,我这就去办。”吕大春答应一声,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等等,”吴郑之扬了扬手,又叫住吕大春,叮嘱道:“在这个问题上,我刚才说了,主要责任在我,与你们关系不大,你回去跟大家打个招呼,朱一之的问题,不要你们负责,你们是按正常程序办理的,没有错,主要责任在局里,是我把关不严,我会对上级有一个交待,你们不要背包袱,你们要一如既往,该怎么工作还怎么工作,好不好?”

“好,我们按您的要求办。”吕大春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吕大春走后,吴郑之又把李侦叫了进来,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这才关好办公室的门,打开桌上的笔记本,戴上花镜,自己准备起来了,他已经不把希望再放到吕大春的身上了。

下午三点不到,吴郑之准时赶到了联合工作组住的小招待所,敲响了工作组组长高强的房门。

“请进。”一个爽朗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吴郑之推门而入,高强迎了出来,双手抓住吴郑之的手,十分诚恳地说:“吴书记,您亲自来,我们多不好意思啊,本来,我们是要到您的办公室去向您汇报的,可你偏要到这里来,您这是礼贤下士,您的平民作风,值得我们好好学习。”

吴郑之也伸出双手,抓住高强,久久不松开,道:“高局长是代表部领导来的,当然是我来跟你汇报工作,我们来晚了,前几天,你们的工作很紧张,我又怕影响你们办案,所以,不敢来,这两天,我打过几次电话,你又到下面的所队去了,高局长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你一到基层,就深入到第一线,给我们做出了好榜样!”

“过奖了,过奖了!您坐吧,请坐吧!”高强忙不失迭,把吴郑之让到沙发上坐定,一面又说:“您这样说,我就更不敢了。工作组到这里来,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您从头到尾都一直关心我们,吃的,住的,用车各个方面比我们自己考虑得还周到,工作组每个成员都很感谢您啊!”

“应该的,应该的,”吴郑之坐在沙发上,服务员麻利地给他们沏好茶。吴郑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刚刚新换的蓝皮绒面笔记本,把笔记本放到了茶几上,一面又对高强道:“高局长,您不要这样说啊!您要这样说,我们就更无地自容了,是我们给领导添了乱,给工作组添了乱,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在这里就没有必要这样紧张了,可以到银都周围一些地方走一走,是我们对不起工作组各位领导了。”

高强顺手关上了房门,转过身坐在了吴郑之对面的沙发上,对吴郑之道:“吴书记,工作组的工作基本告一段落,准备分两批走,今天已经走了一批,公安部的同志是客人,让他们先走。我们明天走。”

“这么急?不能再呆两天?让我也陪陪你们。”吴郑之连忙问道。

“确实对不起,这次可能不行了,我们已来了一个多月了,家里还有很多事,各部门都有一点拉不开栓了,大家都着急要回去了。”高强解释道。

“再拉不开栓,也不在乎这一两天吧?这么老远,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还是让大家休息两天吧?我让局党办的同志带你们到附近几个点走一走,银都虽然没有什么好看的景点了,j省还是有几个名胜可以走一走呢。”吴郑之继续挽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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