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三十年河东 四十年河西_铁老大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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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三十年河东 四十年河西(1 / 2)

第二十二章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坊间的流传终于得到了证实。

吴郑之接到了有关部门的正式通知,调北京某置业公司任党委书记。这个置业公司,是部属直管的一个局级单位,主要是从事房地产,工作人员不是很多,但级别却很高,各种流言传来传去,吴郑之最后还是来了一个“平级调动”,当然,把一个管辖十几万员工的铁路局正职调到一个不足百人的公司任职,明眼人当然是一眼望去便知道其中的奥秘的,吴郑之心里清楚,上级组织之所以做,主要原因恐怕还是自己要对朱一之的事情负责,这既是上级组织对自己过失行为的一种惩戒,也是对银都局领导班子和十几万员工的负责,出了问题就应该受到惩处,自己没有理由不接受。

实际上,吴郑之在朱一之案发后就有了这种思想准备,他原以为组织的处理比现在这种处理方式更重更严,他已做好了被撤职、被降职或被记大过的准备,没有想到上级领导还来了一个“平级调动”,并没有一棍子把自己打死,给自己留下了改正错误的机会,上级要求自己尽快到新单位报到上班,却又没有明确宣布新书记是谁?人事司只是说部党组对这个问题已有考虑,具体是怎么考虑的,上级不讲,自己也不好多问,按照惯例,党委书记离职,一般都由副书记代理,银都局现有三名党委副书记,排在第一位的当然陈六湖,上级没有明确指示自己向谁交接,那吴郑之也就只好按惯例与排在第一位的副书记陈六湖交接了。

下午,吴郑之下到三楼,敲了敲陈六湖的办公室,吴郑之想,既然上级已经通知了自己本人,同时也肯定会通知陈六湖的。他现在应该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可是,吴郑之连敲二次,陈六湖的办公室依旧没人,问办公室秘书,几个秘书也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田晓雄也不在,吴郑之奇怪了,昨天下午,他们俩还在大楼门口碰了面,他并没说今天会到哪里去啊,怎么突然就不知去向了呢?难道是知道我要走了,他玩“失踪”啊?果真是这样,你陈六湖就大可不必了,难道你不在,我就不能走了吗?吴郑之一声叹息:六湖啊六湖,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吴郑之回到四楼,自己不好冒然召开会议宣布这件事,既使要走了,还是尽一点最后义务,维护一下班子的团结吧,不然,冒然开会,局长不在,班子之间相互猜忌,于自已于他人于大局都不好,吴郑之想了一下,走到隔壁,敲开了柳斌办公室的门。

看见吴郑之走了过来,柳斌连忙站起来,问道:“吴书记,有事吗?”

吴郑之点了点头,走进里屋,顺手把门也合上了,柳斌从办公桌里出来,和吴郑之一起坐到了沙发上,等柳斌落座,吴郑之缓缓地道:“柳斌,我要走了。”

“什么?”柳斌愣了,一下没听清楚,又反问一句。

吴郑之笑笑,又道:“我已经接到通知了,调我到北京置业公司任党委书记。”

“怎么会到那个公司去呢?”柳斌这一下听明白了,他对所谓的北京置业公司并不太了解,只是过去在北京开会时,偶尔听人谈起过,说那时某机关下设的一个房地产公司,主要是安置富余人员的,那里官太太较多,各种关系比较复杂,上面怎么会想到把吴书记调到那个地方去呢,柳斌有点替吴郑之鸣不平了。

“可以了,我有思想准备了!”吴郑之坦然回道。

“吴书记,这确实有点过分了,不就是一个朱一之吗?选拔干部谁能够打包票?北京不也出了陈希同、王宝森吗?可谁负责了,到了我们这里,就硬要有人负责了?”柳斌还真是替吴郑之抱不平。

“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这几年,中央抓干部选拔任用制度改革,还是下了很大功夫的,个别人的问题不能代表全局,朱一之出了这么多事,我当然有责任,当然得负责。”吴郑之道。

“还是您水平高,比我看得远,我可没想这么多,只觉得这事真有点过了。”柳斌降低了调门。

“你和李进都不错,都能独挡一面,按理说,我离开银都局,你们都可以顶得上,可上级没明确,我也不好多说了,现在是不说不行,说多了也不行啊。”吴郑之感叹一番。

柳斌明白了,吴郑之是来给他交底的,听吴郑之这口气,上面没有要他主持或者代理主持党委工作的意向,好像也没有把这个担子交给李进,可吴书记走了,上面把党委书记的担子交给了谁呢?吴郑之没明说,他也不好直问,柳斌想,这顶帽子不是自己的,问了也白搭,如果是自己的,迟早会戴在自己头上,他在官场混了几十年,这点定力早就有了。

吴郑之道:“人事司说,上级对党委书记的人选有考虑,但没宣布,我不知道新书记是从局外调,还是从我们内部产生,反正,我现在连一个交接的对像都没有。”

“那你应该跟陈局长交接啊!”柳斌说。

“是啊,我也这么想,但是,我现在连他的人都找不到!”吴郑之道。

“我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柳斌也回道。

“李进下了站段,张健出差,钟兴到外地开会,陈六湖再找不到,看来,我想开个会宣布一下这件事都不好办了!”吴郑之真还窝了一肚子气。

领导班子出现这种局面,柳斌谨慎了,后悔刚才多说了话,当然,他相信吴郑之不会在上级领导面前打他的小报告,但这交接工作无法落实,自己夹在中间也不好受,早知道这个样子,自己跟李进一样,下站段就好了,这座大楼现在已成了一个是非之地,想到这里,柳斌又对吴郑之建议道:“你要开会,还是等陈局长回来后再说,有些什么话,你们可以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省得今后有误会,现在,班子里的人,包括张健,桑有财、钟兴他们,谁也不好替陈局长做这个主,你说,是不是呢?”

“你这个建议当然好,可我怕老陈就是不露面啊。”吴郑之道。

“不会吧?”柳斌把话也说不死。

俩人又闲扯了一会,谁也不知道陈六湖今天到底会不会露面,吴郑之从柳斌的办公室出来,又走到刘朴实的办公室门前,敲敲他的门,刘朴实也不在,吴郑之心里暗想:这两天,机关唱起了空城计啊!

这两天,陈六湖的心境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忽儿他倾尽全力,爬上了山顶,一转眼,又飞流直泻,落到了谷底。大前天,他接到女儿打过来的电话,心里着实兴奋了一阵子,可回到家里,接着快活岭大桥发生铺架事故的消息,他的心情一下就凉了,连夜赶往北沟,事故处理刚有点眉目,却又接到明明病危不治的消息,明明的丧事还没处理完,上级又要调离吴郑之,他真有点被转晕了,不过,他对吴郑之的去向,还是没晕头的,陈六湖觉得,部领导把吴郑之安排到这个地方去,确实是费了一番苦心的。

吴郑之被安排到这个地方去,位置虽然不是很差,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被贬的意味还是很浓的,他陈六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从内心来讲,陈六湖并不希望上级组织一下把吴郑之弄得太惨,太惨了对自己没有好处,搞不好吴郑之还会狗急跳墙,对自己乱咬一气,说不定让自己抓鸡不成,还倒蚀一把米,这赔本的买卖现在做不得了,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上级领导对吴郑之的这一种态度,这种态度对自己下一步工作计划有最大帮助。

可正当他准备召开会议,把上级的决定向大家通报的时候,妻子刘萍却又闹翻了天,儿子病逝,她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精神忧郁导致精神错乱,一阵谁也没听懂的神神叨叨过后,她突然把家里的大鱼缸砸了,鱼水流了一地,接着,又把电视机砸了,把客厅里的大吊灯砸了,把电话摔,到了后来,见人要打人,见什么砸什么,家里的保姆无法看住她了,情急之下,自己不得不请来精神病院的大夫,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的康复中心,当然,这一切,他并没有惊动任何的班子成员,连张健、钟兴都没有告诉,只是找了田晓雄一个人来帮忙,自己家的这些事,他不想弄得满城风雨,让外人知道得太多,日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陈六湖太知道当今这个世界,世风日下已到何等的地步。

陈六湖打定主意,只要吴郑之亲自打个电话,他还是会客客气气地组织召开一个班子会,充分评价一下老书记的功绩,还可以办一个够规格的欢送晚宴,把班子成员都请出来为他饯行。如果吴郑之自己不主动打电话,他自己决不会主动找他,他知道,这样的时候,自己主动找上门去,往往是得不偿失的,你热情了,人家会猜忌你赶他走;你冷断了,人家又会说,你落井下石,别人都是要走的人了,你还这么不尽人意,更何况这些年来,自己和吴郑之的恩恩怨怨,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既然说不清楚,那还是等等再说吧,退一步说,就是你吴郑之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把这件事一下捅到上面去,自己家里出了这么多状况,我把这些家事一公开,上级也会谅解我,你吴郑之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吴郑之找了陈六湖无数回,人毛都没有看到一根,觉得再等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了,既然上级已经正式通知自己到新单位报到上班了,那银都的事也就用不着自己负什么责了,你陈六湖明知道我要走发,却连面都不肯露一下,招呼也不想打一个,那我又有什么必要跟你多说呢?

吴郑之决定,下午就走,离开银都,到新单位上班。吴郑之把自己的办公室简单清理了一下,把属于自己个人的物品装进了一个行李箱,他办公室里属于个人的物品并不多,主要是一些私人信件,还有剃须刀什么的,一个小小的旅行箱就足够了,又把自己使用过的文件清理一遍,这才把李侦叫过来,李侦一听,立刻傻了,大声道:“吴书记,这么突然,你说走就走啊?”

“朱一之的事情出来这么久了,怎么是说走就走呢?”吴郑之笑了一下,反问道。

“就因为朱一之?”李侦不解问。

“应该是,当然,也不可能全是,上面没有明说,我也没问,不过,对朱一之这事,我肯定是要负责的。”吴郑之坐到沙发上,心里有些难受,但他不能再把这种难受再传导给李侦。谁知道他现在心里怎么想啊,自己这一走,对他多多少少也是一个打击,他能不能承受得住,还是一个问号,便故意笑了笑,装着十分轻松的样子,回应道:“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也太过分了吧?”李侦愤愤道。

“怎么过分呢?出了朱一之这件事,组织上处分我,是正常的,不处分才不正常。”吴郑之顿了一下,又好意劝道:“李侦,你跟我这么久了,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啊,人家不理解,还会以为是我们闹情绪,这没必要。”

李侦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问道:“陈局长知道吗?”

“他当然会知道?”吴郑之说。

“那柳书记呢?”李侦又问。

吴郑之又道:“我已告诉柳书记了。”

“你今天就走,欢送会都不开了?”李侦又问。

吴郑之道:“领导班子成员大部分都不在家,还开什么欢送会?以后再说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侦知道,吴郑之已不可能再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了,他顿了一下,问道:“您怎么走啊?是坐飞机?还是坐火车?”

吴郑之想了一下,道:“还是坐火车走吧!”

“可现在还没有定票啊?”李侦说着,拿起电话,就要银都站扣票,吴郑之把电话按下,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让他们到哪里去扣啊?算了,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那给贾伟打电话,叫他留个包房!”李侦抓起电话又要打。

“如果包房都卖了呢?”吴郑之再次拦住李侦,吩咐道:“电话不要打了,也不要通知任何人,现在,局领导没开会,机关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一打电话,不就弄得满城风雨了,按部里的要求,我先去报到,这边的事,等我以后有空回来后再说吧。”

“不管怎么样,总得派个人去送送你吧?”李侦道。

“派谁去送?”吴郑之摇了摇,又道:“不用送了。”

“你自己一个人走?”李侦感到为难了,顿了一下,又对吴郑之道:“还是跟柳书记请示一下吧,看他派谁去?”

“这点小事,不要跟柳书记说了,”吴郑之在房子里踱了两步,转过身对李侦道:“我自己走就行了,不能再影响你们的工作。”

“送你也是工作啊,”李侦想了想,又对吴郑之道:“要不,我去送你?”

“你去更不行,”吴郑之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对李侦摇了摇手,又解释道:“你去了,人家会认为,你李侦是我的人,我们又在搞小圈子,这对你今后工作不利,你要吸取朱一之的教训啊。”

“这……”李侦犹豫了。

“好了,”吴郑之坦然地站起来了,拍了拍李侦的肩膀,安慰道:“什么都别说了,其实,迎送往来本来就费神费力的事,还是平淡一点好,我走了,你们尽心尽力地把自己的本职工工作做好,不让人家说闲话,我就高兴了。”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到。”李侦保证道。

“这远比你上趟北京送我强!”吴郑之道,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朱一之被揭露出来以后,高兰兰出了一口恶气,可倪思源万万没有想到,朱一之一案竟牵扯了那么多人,这个案子直接连累了公安处大大小小100多名等待提拔的干警不说,还牵扯到银都局的整个领导班子,连局党委书记吴郑之也因为这件事被调离,这确实是倪思源始料不及的,俗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是朱一之身上的泥太多了,连累了吴郑之。

凭心而论,倪思源对吴郑之还是相当敬重的,这不仅仅因为吴郑之平时对倪思源工作相当支持,更重要的是吴郑之在银都局一般干部心目中的口碑都比较好,有的人背地里叫他“本本书记”,说他“教条”、“呆板”、是“唯书主义者”,倪思源觉得,这是这些人对吴郑之不了解造成的,还有人以讹传讹,说朱一之是买通了吴郑之,才得以受到重用的,倪思源根本就不相信,因为他始终认为,吴郑之决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有一次,倪思源下班,从四楼经过,走到吴郑之的办公室旁,碰巧李侦不在,透过半敞的大门,倪思源看到,吴郑之在会客室里与一个中年人推推搡搡,倪思源想,党办的秘书都到哪里去了?怎么让吴郑之一个人跟他在那里推推搡搡呢?这个人是怎么跑进会客室的呢?倪思源没有多想,几步就跨进了会客室,想帮吴郑之一点忙,没想到弄得吴郑之和那中年人都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中年人是岭东地区的一个民营企业家,前段时间收购了一批甜菜,需要运往沿海地区加工,可岭东站没有高边车,岭南站又不给线条,进不了口子,岭东地区的甜菜种植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因为甜菜属鲜果类产品,到了收获季节,如果不能及时收获运走,只能烂在地里,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吴郑之恰好在岭东地区搞调研,知道了这一情况后,亲自给梁希皮打电话,要他通知岭东站采取特事特办的方法,千方百计帮助这些菜农抢运甜菜,结果,岭东地区菜农的损失避免了,当年还在全国各地市场卖了一个好价钱,大家也没有忘记这个当年在岭东工务段工作了一段时间的“老乡书记”,便请这个中间人弄了一些岭东的茶叶来感谢他,可吴郑之硬是不受,两人便拉扯起来,倪思源听了,尴尬不已,正要道歉,吴郑之却笑道:“思源,你不要道歉了,帮我把这位客人送出大楼就行了。”

在吴郑之的坚持下,这个送礼人硬是一点礼也没有送成,还闹了一个灰头土脸。这些年,倪思源也不止一次听一些站段领导跟他提起,过年过节,他们给吴郑之送礼,硬是被他赶出门外的轶事,开始,倪思源还不信,以为这些人只是随便说说玩玩的,可这一次,是自己亲眼所见,他不得不相信吴郑之的廉洁正直,吴郑之到一线站段,坚持跟一线职工到大食堂排队卖饭,从不接受人家的吃请,就这样一个廉洁正直的人,就因为受朱一之的牵连,不得不被贬走,这当然是大家所不乐见的。

如今,吴郑之走了,倪思源总有那么一点怅然若失的感觉,有时候,他还真不明白,人事部门为什么不等着把下面的事情彻底搞清楚后再做决定呢,对人的处理为什么就不能慎重一点呢?比如,此次朱一之案件,既然已经进入司法调查,为什么不能等调查部门做出结论,让朱一之案件有结论后再处理相关人员呢?为什么在案件还没有最后结论,就急着要把吴郑之调走呢?这能让当事人口服心服吗?这不会给银都局干部职工造成误解吗?

倪思源本来打算是去火车站送送吴郑之的,走到半道上,忽然感觉这样不合适,这倒不是说因为这件事是自己点燃的,更主要的是面临银都局领导班子目前的这种状况,他觉得不太适宜,倪思源可以肯定,吴郑之此时离开,心里肯定不会好受,吴郑之不好受,其他人能高兴得起来?算了,自己还是不去赶这个热闹得好,还是等今后有了机会,再跟吴书记个别交流吧,再说,作为吴郑之这样级别的领导人,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不会因为朱一之这件事小肚鸡肠,怪罪自己,如果吴郑之真怪罪自己,那即使今天自己去送了他,他也不会因此就不怪自己了,他的心结不会这么容易解脱,否则,他就不叫吴郑之了,也不会一路上飚升到银都局党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了。

想到这里,倪思源从半道上折了回来,刚刚走到“绿岛”附近,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头一望,却没有发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正待往前走,又听到右手边玻璃幕墙“咚咚”的响,倪思源朝里一望,这才发现方明、凌磊、肖劲坐在里面喝咖啡,倪思源正想说点什么,凌磊已从里屋跑了出来,在大门口叫道:“倪老师,方董叫你,进去喝一杯。”

看到方明一伙这样热情,倪思源只好跟着凌磊,走进了进去,看到倪思源进来,方明站了起来,握住拳头往倪思源的胸前擂了一下,大着嗓门道:“你干什么呢?一边走还一边想心事,叫你了好几遍,你都没听到?”

“没事,我刚从火车站出来,到机关去,哪想到你们在这里悠哉游哉,要是早知道你们这样惬意,不就直奔你们来了,还用你叫?”倪思源一边说,一边和方明、肖劲拉了拉手。

“不是吧?”方明颇有点不以为然:“你是去送站吧?”

“送站?送谁?”倪思源一惊。

方明狡地一笑,道:“不是去送你们的本本书记吗?”

“你怎么知道的?”倪思源毫不掩饰地问。

“哈哈哈,露馅了吧?”方明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又突然问道:“本本书记昨天就走了,难道你不知道?”

“怎么会呢?”倪思源正色道:“银都局才宣布这件事,局领导班子上午才开会。”

“哈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倪思源有点茫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自己的穿着没有什么确不对劲的地方啊?这些人怎么啦?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好像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被他们抓住了把柄似的。

方明笑过一阵后,又数落起倪思源来了:“倪首席啊倪首席,你除了写点强基达标、安全正点、外美内实、多拉快跑之类的狗屁文章外,你在银都局可真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啊!”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看见3个人齐刷刷地望着自己,倪思源还颇费了一番思量。

方明收起笑容,对倪思源正色道:“我们都知道,吴郑之是因为受朱一之的牵连,昨天就到北京一个公司去上班了,银都局没有派人送,他是坐了外局一趟过路车才到北京的,连个拎包的人都没有,对了,你刚才去送他,看到他没有啊?”

“没有啊?”倪思源一脸茫然。

“这不就结了吗?”方明看了倪思源一眼,又把头转向肖劲和凌磊,讥讽道:“想想当初,吴郑之在银都局是多么的威风啊,不要说上北京,就是一个电话,银都局的地界里都要摇三摇,下站段搞检查,哪一次不是前呼后拥的,今天,怎么一个调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铁路也真是太有意思了,人未走,茶就凉啊!”

“这就叫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肖劲调侃道。

“你们这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啊?”倪思源一脸狐疑。

“好了,我们不想跟你再说这些了,你如果怀疑,现在就可以跟你们的本本书记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到北京了。”方明道。

“他真的到了北京?”倪思源嘀咕了一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还是相信,方明说的是真话,这个人有时候虽然喜欢搞点恶作剧,但在这样的问题上还是不会出格的,可令倪思源想不通的是,吴郑之离开银都,银都局领导班子连个欢送会都没开吗?

看到倪思源一脸难堪的样子,方明大度地说:“算了,你又不是银都局的人,人家不告诉你内幕是正常的,不过,这段时间,你的表现还是不错的,为银都局立了一大功,也为j省除了一大害。”

“嘿嘿,”倪思源以为方明还在调侃他,也反唇相讥道:“鄙人再不错,也比不上你方董事长啊,你方董一声吼,j省也发抖啊!”

方明笑了,对倪思源道:“不跟你开玩笑,朱一之是你的老同学,你能大义灭亲,确实是为j省人民除了一大祸害嘛!”

哪壶不开提哪壶,倪思源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连连道:“不说了,不说了。”

方明知趣,读懂了倪思源的心情,一面示意服务员给倪思源送咖啡,一面道:“好,我们不谈他了,不过,他的出现,确实又给我们的研究提供了新的佐证。”

“你们又研究了什么?”倪思源压根就不相信,调侃道。

“我们又研究了什么?”方明顿了一下,又道:“你怎么还不相信呢?你得参与啊?没有你的参与,我们少了一个方面军。”

倪思源不知这一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问道:“要我参与什么?”

“你先听听两个小故事吧,然后,再跟你说具体的。”方明说完,又把头转向肖劲,问:“你们俩,谁先说?”

“还是我先说吧,”肖劲苦笑一声,把头转向倪思源,道:“大约是两个星期前,我在北沟采访,有弟兄给我们报料,说北银铁路线发生了大事故,架桥机翻了,轨排倒了,还压死了好多人,我当时就觉得有些蹊跷,怎么北沟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北沟的新闻单位没有一点反映呢?当天晚上,我和《北沟晚报的》一名同事约好,一起赶到事故现场去采访,离事发地点还有一里多路,我们就被几个保安给拦住了,我们没有理会,硬是挤了进去,在现场拍了几张架桥机侧翻的照片。《北沟晚报》那名记者还到河边去拍了架桥机,架桥机的机臂已掉到了河滩上,肯定是出事故了。”

“真的?”倪思源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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