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的一天也是二十四小时,一个星期恰好也是七天,分别为日曜日、月曜日、星曜日、土曜日、水曜日、创生日,安息日。
《旧约创世篇》提到,上帝创世时,第一天创造了太阳,第二天创造了月亮,第三天创造了星辰,第四天创造了大地,第五天创造了海洋,第六天创造了生命。到了第七天,上帝终于感到疲惫,将物质界交于大天使米迦勒管理,而将自身遁入永恒理型界中。
不来梅学院的课程只有在日曜日、水曜日和创生日三天有安排。日曜日主要课程是祈祷,赞美光明神的伟大,水曜日和创生日则是对《新约》和《旧约》的学习。日程安排得轻松闲适,比起地球上繁重的课业来,奥兹大陆几乎可说是学生的天堂。
在休假的四天里,安息日是休息日,这是个惯例。新纪元之初,那些为权利而奔忙的君主们甚至不敢在安息日开战。而对于崇信上帝和光明神的神学院来说,月曜日、星曜日和土曜日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日子,因为在《新约》的叛乱众神中,以黑暗神和土神的实力最为强大。
今天恰好是日曜日,不来梅神学院的主教堂里,回荡着一片圣歌之声。
对于汉斯来说,这是神学院最可爱的一刻。轻柔舒缓的歌声,安静祥和的气氛,一种纯净的力量从心底缓缓上升,仿佛灵魂都会随着那声音从身躯中挣脱出来,飘荡在教堂宽广的穹顶上。
有时候,汉斯以为真会如此了。他抬头仰望穹顶,看见壁画上众多的小天使在向他微笑、向他飞来,他看见了自己在飞翔,看见彩云环绕,看见圣光在云层里隐现,甚至他感觉到上帝已挽住了他的手,将他带入那至善的彼岸。灵魂中的许多尘埃似乎在这一刻洗净,世俗的已离他远去,只剩下永恒的理型。
歌声在最后飘荡的尾音里结束,汉斯似乎作了场梦,他前额仍贴着紧握合十的双手,身躯微靠在前排的椅子上。
当他真的抬起头时,像以往一样发出了感叹:主唱圣歌的雅米拉真可爱啊。
雅米拉好像也感觉到了汉斯的注视,朝汉斯的角落瞥了一眼。
因为距离远的关系,汉斯没看清雅米拉的神色,还以为是自己的注视太过无理,不禁脸上一热,赶忙低下头去继续做祈祷状。
雅米拉看见汉斯故作掩饰的举动,忍俊不禁,扑哧一声轻笑,心里嘀咕:这个汉斯还挺害羞呢。
其实这种大型圣歌合唱非常出名,因为加入了光明术和一些魔法阵布局的关系,听到歌声的人会不由自主地被演唱者的情感引导,从而进入一种似真似幻的境界。许多异教徒甚至在经历了这种神奇的环境后,从此建立了对上帝和光明神的信仰。
而这个汉斯却每次歌声一完,就东张西望,好像对光明术免疫一样,雅米拉自然觉得好奇。长此以往,不由得对汉斯的一举一动都比较关注。
雅米拉的轻笑声像打破魔咒一样,将众人从梦幻中唤醒。这时,雅米拉向台下看去,每个人都是副陶醉的样子,眼神中还带着迷离。
台上的圣歌班教师――拉丝卡修女不满地瞪了雅米拉一眼,颇有责怪雅米拉打扰祈祷仪式的意思。
雅米拉回视拉丝卡修女,吐了下红润的小舌头以示抗议。作为拉丝卡的爱徒,她可不怕老师会责罚她。
拉丝卡无奈,看着爱徒的眼里已尽是宠溺,心道:这个小丫头怎么对那个笨蛋汉斯这么关注。拉丝卡两年前就注意到了汉斯的异象,不过对于这位光明术绝缘体,她显然不以为意。
“各位,今天的祈祷仪式已经结束。希望各位回家后能继续对吾神的祷告,相信神会听见你们的忏悔,并宽恕你们的罪。”校长布莱克走到台前作最后的总结陈词。
这时,一众学生们已清醒过来。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多耐心听校长扯淡。校长布莱克的结束词刚一落地,学生们已迫不及待地涌出教堂的大门。
汉斯贼头贼脑地环视了一圈,没看见嘉儿这小间谍,立马想跻身入人流中,趁乱偷溜。
怎知刚有所行动,已一把被人抱住。“二哥哥,你想逃走吗?”嘉儿双手紧抱着汉斯的腰,脸贴在他背后,嗡声嗡气地说道。
“没,怎么会呢,我不是刚要去你爸那学剑术吗。”汉斯一边往前走,一边试图挣脱嘉儿,“我说嘉儿,你先放开,好不?我跟你走不就是了。”汉斯眼见旁边的学生,像看热闹似地看着他俩,又一时摆脱不了嘉儿,只能屈从。
嘉儿听到承诺,才放开了汉斯。小妮子跟老爹练了几年剑术,力气不是别的女孩能比的。
一旁的雅米拉也看着觉得好笑,相比汉斯,雅米拉对这位小妹妹还是接触比较多。对于嘉儿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中又有股憨憨的味道的小姑娘,雅米拉实在是非常喜欢,喜欢到甚至恨不得抢回家当妹妹。
“那好,我们一起去练剑了。”嘉儿拉着汉斯就走。
“我们?等等,你妈不是不准你去吗?”
“爸爸说了,不被妈妈知道就行。”
“我要告诉你妈!”语气是十足的威胁。
“那我要告诉叔叔,你要逃课。我要告诉阿姨,说你上次课考又不及格。我还要告诉爸爸,说你欺负我。”嘉儿越说越委屈,好像汉斯真的欺负了她一样,一双大眼睛泫然欲泣。
汉斯拿她没方法,只得拉着她的小手安慰:“我服了你啦,姑奶奶,我们走吧,你爸还在等我们呢。”
嘉儿顿时笑逐颜开,一阵飞似地奔了出去:“那我们快去啊,爸爸可能等很久了。”汉斯无奈,跟着一起出去了。
至于雅米拉,刚想到怎么上去和嘉儿搭话,两人已不见人影。
林德大叔指定的练功地点是在小镇的西南树林,那里生长的大多是一种迦南树,树干虬结,很像地球上的榕树,郁郁葱葱,天热的时候,倒是猎人们避暑的一块好地方。而且由于离小镇不远,出没的大多是实力低于三阶的魔兽,对于老练的猎人来说,基本不构成危险。
嘉儿和汉斯到的时候,林德大叔还靠在捕获的猎物尸体上呼呼大睡。
“爸爸起来了,练剑了啦。”嘉儿使劲得摇着她爸爸。
“来啦。”林德睁着一双睡意盎然的眼睛,打量了汉斯半天才算清醒过来。
“大叔,怎么开始啊?”汉斯只在电影上看过别人打架,对剑术还没多大概念。
话一出口,汉斯头上立马遭到袭击。“叫师父!”林德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汉斯,你要算是我第三位弟子了,我要跟你说说我的规矩。”
汉斯捂着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师父,你说。”
林德装模作样地正色道:“第一,在我对的情况下,你要听我的;第二,在我错的情况下,不要指正我;第三……恩,想不到了。总之一切都要听我的,练剑的时候,我就是上帝,懂了没。”
汉斯怕再次受到打击,忙点头道:“懂了,师父。那师父,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恩……”林德盘腿坐在地上想了半天,接着在身边的行囊里又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一把红通通的木剑,“去,这个给你,挥剑一百次。”
汉斯接过木剑,心里一阵发凉,敢情这家伙也就是个蹩脚老师,要不咋就没一点技术含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