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是人都会心痛_夏荷跳雨 - 海棠小屋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二章:是人都会心痛(1 / 1)

连红是吉林人,连红的父亲与祖父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北方农民。连红的父亲是村里有名的“先生”,虽然号称“识文断字”,其实不过是“小学文化”……

连红姐妹三人,虽然家里没有男孩儿,连红的父亲到是“处之泰然”。

连红行二,一姐一妹“挑着”,父母虽然个儿头都不高,连红却是个“例外”,小的时候,就比所有的同龄孩子“大一号”,而且脑袋好使,被全村公认为“将来有出息”。于是,连红自己也以为“前途远大”,不免有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直到进入高中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假的”。

不上学,连红做好的打算,县城里的一个学期,学习跟不上,街是没少上。

“学点儿什么”,连红有了自己的小九九,才放下书包。在家里狠狠地哭了一夜以后,第二天,收拾利索的连红,背着行李卷儿、重新回到县城,走进美容美发学习班――

也许是天意吧,连红在那里遇到了小学的一个同学,因为家里养车赚到了钱,加上人家的爹会做生意,早就从村里搬进县城,没有想到、许多年以后,竟然再一次“一张桌儿”。

就是这个同学的哥哥――今天连红的丈夫,比连红大五岁的他,打乱了连红当年的“美好未来”……

怎么开始的情感纠葛,连红忘了,反正当时不知道怎么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

两家都不同意,娘家的理由是“靠不住”,拿公公来“规划”丈夫,那是肯定一无是处,吃喝嫖赌,样样都是“行家里手”;婆家的理由是“太野”,连红辍学,在家乡那一度曾经是“新闻”。

“离家出走”、也算不上,拿着身份证,俩人儿商量好,到“外面的世界”寻梦。

到过辽宁的几个城市,就是在沈阳打工的时候,数岁够了,连红与丈夫悄悄回到家乡,住在那个同学、就是丈夫的妹妹家里,登记“正名”,然后又憋着“出人头地”的劲儿,再次“闯”出来。

钱是多少赚了一些,可是,没有想到的麻烦也不少。

最麻烦的麻烦是,本来准备“要一个孩子”,然后拿着不算多也不算少的积蓄,“荣归故里”。“造人计划”的结果,是“总不成功”之后的检查,证明丈夫缺少能够“实现成功”的“资源”……

看病,花去许多钱,那都是连红两口子的辛苦钱。

末了,绝望了,在北京打工的三年,赚的钱都送进医院,换来的还是“心里拔凉”。连红的丈夫“认命了”,让连红选择离婚还是“等岁数大大,抱一个孩子养”,连红当然选择“继续”。

就是在北京认识的芬儿娘俩儿,通过芬儿的介绍,连红和丈夫来到哈尔滨城郊,在芬儿家的附近承包了一个大棚,种青菜和时令果蔬,一个人不闪腰不差气,一年最少一万多元净的,好一好就能够翻一番。连红的丈夫是个本份人儿,庄稼活娴熟悉,又心疼连红,所以连红整整在家呆了一年多。

芬儿在鸿远公司干过,转来转去,听说鸿远公司又招人,决定“回锅儿”。

虽然听说肉灌厂不是油就是水,又脏又累,但闲着也是闲着,连红也是散心的意思,跟着芬儿找活儿,全无准备地走进了鸿远公司,随后的一个偶然,让连红与芬儿一起留在鸿远公司。

在总经理那宽敞的办公室里,芬儿亲亲热热地与老板寒暄,别看芬儿的个儿小,心眼儿可是连红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高”,实际上就是一个程序,不过是让老板说一句话,安排南车间还是北车间。

连红静静地坐在靠门的沙发上,只等老板和芬儿定下来,就起身和芬儿回家……

车长、就是连红现在的车长,咋咋呼呼的“大吹”――连红叫她“大吹姐”,姓崔,所以也不知道是“吹”还是“崔”,“大吹姐”也不太在意是那一个“吹”――领着一个小黄毛,准确地说是一个大男孩儿,也就是十七、八的样子,愁容满面,眼圈里全是泪,随时都能够淌出来成河。

大吹姐一个劲儿冲老板求情,听出来是那个小黄毛、就是大吹姐“拎货的工人”,父亲修三轮的时候,夹坏了手,家里的地种不上,只好打电话让小黄毛回去。可是,老板那句“一个萝卜一个坑儿”,显然是“有人你走、没人你还得留”,急得小黄毛蹲在沙发边抽泣起来。

老板打电话的功夫,大吹姐忽一下跑出去,又忽一下跑进来。连搂带抱地“劫持”进来一个人,就是保管员,好容易摆脱大吹姐的保管员坐在连红的身边,很自然地看了看连红,那目光让连红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威严”,要是大吹姐不喊出保管员,连红甚至以为是“经理级”的“主管儿”。

小黄毛凑到保管员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说个没完。保管员的茫然的目光,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游移,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有一阵儿、连红很是气愤,为保管员的“冷漠”,直到保管员再次看了看连红,问芬儿:“她是和你一起来找活儿的吧?”

不等芬儿说话,连红抢着答出一个“是”,为什么连红自己也说不清楚。保管员随着这一声“是”,拍拍小黄毛的肩膀:“傻孩子,求我有什么用。走是要走,工资怎么办,这得老总说话,你拜佛得冲佛烧香不是?”大吹姐和小黄毛立即扑到工作台前,冲着老板就是一番“陈情”。

老板是一个保养得很好的男人,除了头上的头发少了一些,气度不凡、却没有常见的大肚腩,很有学者派头儿,说话斯斯文文,让人大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放下电话,看着屋里的人,老板说:“崔呀,这事儿不用跟我说,保管员安排就是了,用不着这么复杂……”

大吹姐一个高儿蹿起来,拽着小黄毛“财务,领工资”,声音还在、人早已经跑进走廊。保管员干涩地问连红:“身体不错,能起早、能拎拎搬搬吧?”连红当然能,送过货、卖过货,连红第二在就跟着大吹姐送货,让芬儿眼气得好几次当着连红的面说:“要是我个儿高点,我也送货去了。”

送货是好活,不但不用下车间一把油一把水,工资还比车间高三百元,起早是起早,中午吃饭是车长安排,下午回来、车长结账,算账,交账,连红跟着在包装车间混一混,办公室下班、一起通勤回家。虽然早上得坐“摩的”,但公司一个月给报一次,大吹姐也随和、连红一切都很满意。

满意是不满意,不满意也是真闹心。

什么都好,就是开支的时候不好。说好的每个月十五号开支,压十五天的工资,执行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老板一脸真诚地“欠一个月”,然后就是再一次真诚地“欠一个月”……

三欠两欠,连红是开三分之一,压得到有三分之二。一气之下,连红想“自己解决”,又是干肠又是火腿,那样便宜?拿出去就行,卖场的人儿、基本都熟悉,差个一元两元地让卖场的人赚点儿,立即就能够变现,所以今天连红才用大褂儿裹着四把干肠,自以为聪明地“玩火”……

要不是保管员的及时出现,要不是保管员的“豪举”,恐怕现在连红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享受着丈夫端汤送水的“恩爱”。连红已经平静下来,也没有让丈夫知道太多,丈夫是一个老实人、要是知道这档惊险,不知道要埋怨几天、不知道要后怕几天。

保管员,这个几乎被连红习惯成为“同事”存在的老男人,用一句“你错了”,让连红想忘也忘不掉,眼里是家仨伙四,心里、总是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总是那茫然的眼光……

连红想起那个前任小黄毛,大吹姐说过、要是没有保管员和她,一分钱都不可能开走,看来是真的。

保管员,连红从小隋几次试图越过保管员来看自己怀里的塑料袋,每一次又都没有做看出,小隋对于保管员“相当忌惮”。想一想包括自己的工作安排,看起来保管员确实在公司里有着特殊的地位,而且肯定不象那个张子房一样,仅仅是给老板出一出主意,许多事情、保管员实际才是“管事儿的”。

连红倒在床上的时候,暗暗地决定:不再只有钱,要钱、也不能不想想道德。人吗,感激还是悔恨,都会心痛,连红相信、是人,都会心痛……

就这样,随着丈夫轻声的召唤,连红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满天朝霞,决定好好活,活出一个名堂。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