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笄礼_绝色红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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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笄礼(1 / 2)

人总是很奇怪的,对于自己所信仰的东西,哪怕那信仰并没有为他们带来什么,他们也依旧会仰望着他们,他们依旧会用最美丽的语言,赞美他们的信仰。

落红看着天边微亮的霞光,回忆着那日选夫节上的场景。

那日的她无疑是无拘无束的,逃开了现状的纠缠,逃开了记忆中肖墨的视线,原来她也能如此天真的奔跑,如此快乐放肆的大笑,不是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大笑。独自穿梭在人群之中,和祈雪嬉戏,而觞帝紧紧是远远的跟着,像一个长辈带着两个童心未泯的孩子。

突然,落红看到喧闹的人群纷纷退开,看到一辆疾驰的马车吆喝着使来,看着眼前的一切,落红却没有力气逃开,她没有力气,也许是潜意识中希望一切的一切就此结束,她只是直面着叫嚣的马车,没有挪动一步。

可是更快的,只听见了一声悲切的长鸣,而与此同时,她被人扶住腰际一带,等她再从一片晕眩中恢复视线的时候,她只看到了那匹骏马上猩红的鞭痕,以及近乎侧翻的马车。救下她的人,轻轻将她放到安全的人群旁,她愣愣地将视线调转而上,却撞见了一双不算陌生的眼睛。

“小心!”清冷的声音,不多说一个字,那个大姚九皇子紫式隐的隐卫――林落。只是戴着面具的她,他又如何将她辨出?

“你这人会不会走路啊!没看见马车经过吗?不想活了吗?”赶马的仆人狼狈地从马车中下来,一开口便是恶人先告状的嚣张,也许,这是哪个权贵家的马车吧,所谓狗仗人势。

“红丫头,没事吧!”觞帝走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很奇怪的颤抖,他不是应该更希望她如此死于意外吗?

落红摇摇头,虽说并不怕死,但是面对适才的景象,她依旧会有些惊魂未定。而此时,系于脑后的绳子断了,精致的面具终究无法承受住如此激烈的运动,离开了她的身体,将她的脸,赤裸裸地曝露了出来。

人群里一下子变得极静,是因为纳兰落红那张还算倾国倾城的脸吗?

“是……是红……是侍天女纳兰落红,我在七佛山见过,没错,是侍天女!让七佛山上杜鹃尽放红遍山野的侍天女!”一阵带着惊惶与崇敬的声音划破了这一厢的宁静。围战在四周,看着热闹的百姓的脸,都因为这句话而变了颜色。

哗啦啦的,满街的人居然都跪了下来。充斥于耳边的各种各样的感谢之词,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让她感受到了她在民间的地位。

果然,神和皇帝在普通百姓心中的地位,永远都称不出孰轻孰重。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那辆嚣张的马车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气势,哪怕走出马车的闵画也同样地位不凡,天姿国色,但在神的面前,她永远只能是被众人讨伐的对象,分明的,她的眼中滑过一道深深的恨意,第一次,落红看到了那极深极深的恨意。虽然不明原因,可能自己和她,最终只能是如此对立的关系吧。

抬头又看了眼身旁觞帝的脸色,阴沉的极为难看,也许,他想杀她,也变得益发困难了吧。只是她啊,却又是非死不可的身份。果然是棘手的事情呢。

那日的出游,乘兴而出,败兴而归。而后的几日,又是新年又是天朝庆典的十昼夜欢庆,哪怕她一直幽居深宫,依旧不时听到民间百姓对她的赞美:

侍天女――红,那是神的使者,是乞天的圣女,神明一般的姿容,清淡如水的眼眸,那是神才有的气度,世间女子,怎堪比其万一……

侍天女――红,忧民悲苦,下凡例劫,救我苍生……

红,自此,便成了大觞朝最为接近神明的颜色,那如血的红……

“姑娘?”祈雪的叫唤将落红从回忆中带回了现实,微亮的天光,映上了桔色的温暖,可惜,依旧冷冽。

旧历年的正月十五,在现代那是元宵,闹过元宵才算是这个新年过完了,从此之后便是去新,只称年,直到下一个新年再次降临。可是在这大觞朝,或者说是在这整个西岚大陆上,正月十五那是女儿节,也算是这大觞朝天朝庆典十昼夜欢庆的第三天,而今天,于她纳兰落红终究是不同的,因为从此之后,她便是成人了,便也要担负起一个成年女子的责任了,而她典容的职责,也便是从今日起,真正开始履行了。只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曾想到,有另一份责任,来得快且急,居然在天朝庆典十昼夜欢庆的最后一天就到来了。不过眼下,谁都不知道,包括一直有种隐隐不安的她。

“祈雪,笄礼开始了吗?”落红听着耳边幽远的丝竹声,轻轻地问道。

昨日,她已经从深宫中的听雨轩,搬到了太后的寝宫泰安宫,虽说这泰安宫离今日里举行笄礼的景和殿并不算近,但是比之听雨轩一东一西的布局,已然是近了一半的路了。

夜居泰安宫,行礼景和殿,而这为她举行笄礼的景和殿,偏偏又是皇上面见朝臣的雍和殿的侧殿,由此便可见她在这觞朝的特殊地位了,毕竟,只有嫡出的公主,才有这般宽待啊,何况今日观礼的客人,也都是身份不凡,都是西岚大陆上来参加天朝庆典的各国的使臣。呵呵,神女及笄,果然与众不同。

“奴婢就是来为姑娘更衣的!”祈雪微笑着,对落红点点头。

落红心下微微一叹,不免腹诽一下繁琐的礼仪,但却也由着祈雪和几个丫鬟的摆弄。

先是沐浴,沐浴后便是穿上了一件纯白的采衣,要不是衣袖边角上还有银线镶绣的繁杂纹样,她几乎以为是一件睡衣了。而后便是绾发梳髻,两个圆圆的发髻搭在她还不脱稚气的脸蛋上,居然是说不出的天真可爱,当然,必须除开那双太沉静的眼。小心地穿上同样象征着少儿时光的可爱型鞋子,便是上了轿子,一路脚不沾地的被送到了景和殿的东院,由祈雪陪着,等待着仪式的真正开始。

清鸣的编钟敲打出别样动听的声音,和着丝竹管弦,唱一曲古时民风,所谓传统文化的交响曲。

一声尖锐的嗓音划破沉郁的空气,这声皇宫中独有的声音,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纳兰落红的笄礼开始了。

接着,尖锐的声音被另一个温柔而沉稳的声音接掌了过去,很熟悉的声音,倒是没想到今日的贺辞由这和蔼中庸的觞朝第一人来承担的。呵呵,皇帝贺辞,可能公主笄礼也没那么大的排场吧。

一贯不温不火的声音,息息嗦嗦地说了一通,听不大真切,大概就是一些感谢类的官场上的套话,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只是这类的感谢词不应该是主人来说的吗?难道今日作为她这个小丫头笄礼的主人是皇帝和皇后?虽然知道纳兰明镜不可能回来主持她的笄礼,可也不曾想到是这赫赫觞朝的帝王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落红有些怀疑地起身张望了一下,果然是觞帝,虽说太远看不大清楚脸,但是明黄色的帝王之色,大概是最容易辨别的吧。再看看周围的人,唉,果然是大排场啊!麻烦!

觞帝终于说完了贺辞,还好,总不算以前读书时学校领导的训话,总是长篇累牍,像是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甚至这觞帝的贺辞该说是言简意赅了吧。也对,朝着这大朝喊话,又没有麦克风助威,少说点是对自己喉咙的保养。

心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睛却也没有闲着,毕竟这笄礼,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她都没有完整地看过,虽是累人,不过也是难得的机会。

觞帝说完贺辞,便坐了下来,一会儿,便又有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我眯着眼睛又看了一会儿,怎么是敏佳?

“敏佳公主是姑娘笄礼的赞者!”祈雪回答了落红心中的疑问,可是赞者?什么意思?

“赞者是协助正宾行礼的人,一般要是笄者的好友,所以皇上让敏佳公主做了姑娘笄礼的赞者。”

落红哦了一声,似懂非懂,毕竟对于这风土人情,古时习俗,她只是有一个大概在名称上的了解,内里却是从没有磨过什么,也没用脑子记住。有时候看书的时候看到了,还会嫌麻烦,匆匆翻过了事的,也难怪她对这笄礼流程,几乎一窍不通。

“姑娘,您该出去了!”祈雪并不在意落红的无知,毕竟人非完人,而对于自家小姐在这方面的无知,她也已经有初步的觉悟了。

对着祈雪微微一笑,拍拍衣服,便是实施然地走进了景和殿的大殿。面对无数好奇或者是惊叹的眼光,落红选择了完全的漠视,虽然那种赤裸裸的打量,已经让她有些微微的不适。

眼观鼻,鼻观心,极力抑制厌烦的情绪,想要让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却总是能够分明的感受到一股霸道而灼烈的目光。

右手压左手,齐眉,拜九十度大礼,对众家宾客行了最大的揖礼,便有面西而立,挺直了腰板,跪坐在了笄者席上

周围很静,没有一丝声响,我敛目而下,不去在意宾客因为她的容貌而有的些微震惊,全然将心思围绕在错没错的问题上,应该没有出现礼节性的错误吧,记忆中,祈雪似乎是这么交代过的。

敏佳看着素服的女子,心下微微愣神。她从来就是不相信所谓预言和神明的,但是在这一刻,她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是真有神明的。闲庭信步的从容,却掩不去满身的傲骨,她素来知道红丫头的脾气,看似随意温和,实则冷硬而傲气。但这种傲气始终披盖在温柔的外衣下,所以,她只是知道红丫头的傲气,却从不曾像这一刻被这种凛然的傲骨所震慑和折服。直到有人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意识回笼,匆匆地走下了台阶。

皇帝和皇后做笄礼的主人,长公主做笄礼的赞者,真难为这从来不自己动手梳头的公主了,居然要为她一个典容梳髻。好在只是象征性地梳了两下,便将梳子递交给了一边伺候着的祈雪了。真好,总算可以逃过头皮的虐待了。

祈雪将头发梳的极为仔细,一缕缕的长发被她握在手中,轻轻地绾成一股,梳成一个发髻,然后将梳子交还给敏佳,敏佳又是象征性地梳了两下,便是将梳子放在了南边,起身,退居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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