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竹本无心则无惧 首用权势易宫名_绝色红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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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竹本无心则无惧 首用权势易宫名(1 / 1)

哀家不会让他人说你后宫涉政!

太后的话语如同八九级的地震,一次次地在耳边回荡。不会让他人说落红后宫涉政?也许太后的权威的确无与伦比,可若这个他人是这大觞朝的帝王呢?

轿子一颠一颠,极富规律地上下晃动着。落红当然清楚太后的意思,太后是想让她插手废太子李尔冬的事情。若是可能,根本就是想让她极力阻止那个献上血书的青年仕子和皇上的会面,并且同时销毁血书,包庇李尔冬,为他那可能的罪行销毁一切的罪证。也许是太后病急乱投医,也许是太后从来都认为她和李尔冬的交情足以为李尔冬做一切的掩饰,却从不曾想,也许她的骨子里潜藏着某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世界观、价值观,或者太后根本不信她对仕子的所言,根本不信她真如她所说的,做不到平等,却偏偏有颗平等的心。那么她会怎么做呢?

隔着垂落的轻纱幔布,看着那一丛横出屋檐的青竹,也许,该去看看那位一心向佛的帝后了吧。毕竟她实在不信这太后无事会冒着触怒觞帝的危险去看望一朝的废后?!也许见了那位聪明绝顶的帝后,一切都会有答案了吧。

太后执意让她插手的事,她心中与太后完全违背的价值观,以及觞帝明言不得涉足政事的警告。是做还是不做?是顺着太后而做还是顺从自己的良知而做?也许见了那位帝后,一切都会有答案了吧。

“素问,去苏皇后的院落!”落红心下一动,对着在外随侍的素问轻轻吩咐道。

“是的,姑娘!”素问还是昔日的素问,果断地执行她的命令,并且不问一个为什么,甚至连一丝疑问的眼神都没有闪现一下。真不知道素问是坚决地相信她自有她的考量,还是根本不屑于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毕竟,眼前她所做的一切,比起那远在边关的纳兰明镜的用兵为握,真的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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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落门前,抬头望向高高悬挂的匾额,落红心下微微一阵讪笑。她想她知道为什么西岚大陆的这段历史从来不曾出现在曾经所见的历史书中的原因了。毕竟这样的历史,从外观到本质根本就如同一则故事,残忍、幽默、戏剧性,却缺乏了历史的庄严,连野史的资格都够不上。

西岚大陆,三国鼎立,其他诸国或多或少不过是倚仗着三国的国力无法爆发大规模的战争才得以存在罢了。这原也符合历史,倒也有七分像那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三国时代,可偏偏这所谓的三国却并非国力强盛而互相牵制。想那易辽,曾经多么勇猛善战,那白祈一代诡将,那易辽国主一代枭雄,可惜,在最不是时机的时候,像最不该成为对手的对手宣战了,不单选错了时机,挑错了对手,还一挑挑错了两个对手。结果,被大姚和觞朝的联军折去了八十万的兵力,甚至还一度被人兵临城下。屏言六年到七年,那绝对是易辽最黑暗的年份,从一路的高歌猛进,到被人算计被人兵临城下,那简直是一场最恐怖的恶梦。而后十年,易辽再也没有兵力,修生养息成了它不得不的选择,可偏偏还遇到了如同地鬼催令的瘟疫,眼见着国力的耗损,眼见着统一局势的东去不回,生为枭雄野心统一西岚的易辽国主何止是郁闷二字可以形容的?可惜,易辽衰弱了,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那么大姚呢?大姚国主惧内,姚后虽为把持朝政,可这太子的位子却是极端稳妥的,哪怕那太子再如何不济事儿!可惜,不济事儿的太子再不济事儿也好过一个会闯祸的太子,而偏偏那姚后的儿子,大姚国的太子,就是这么一个闯祸的主儿!一句话,让易辽兵临国都,一场仗,不但淹没四十万兵力,连同自己的命也葬送了。大姚国后继无人啊,可姚后怎么可能让太子的位子拱手送给自己的死敌的儿子?慌慌张张的从民间找回一个失落的太子,想着民间的太子无母,自己定可以凭着对太子的“知遇之恩”照旧辉煌半世,却不想找回的太子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说什么敬重,恐怕是恨意更多一些吧。引狼入室的结果就是喋血宫廷,就这一点来说,紫式隐做得极为干净利落。既不做大姚的皇帝令史官写他什么弑父篡位的文章,却偏偏权倾大姚,摄政朝堂。可惜,大姚自古就是重文轻武的地方,屏言六年到七年对易辽的战争虽是胜利但也受创太深,哪怕是今日换了英名的主君,也不可能在几日光景就摘了病夫的帽子,所以,大姚也是弱国。

最后的觞朝呢?王太后的两度垂帘听政,却偏偏不是武则天般才干出色的人物,到了最后,也不过是被三公赐死的命运而已。而之后的觞帝呢?虽是绝对玩弄权势,聪明狡诈无可匹敌的主君,却也只能日日忙于朝堂上各方势力的平衡,军虽众,却偏偏不掌握在君的手中,时时刻刻担心着后宫摄政,时时刻刻担心着王朝顷覆。工作过的人总是知道的,一个单位小团体主意明显,权斗分野严重,那么这个单位再如何闻名,也不可能真正强大,而且可以说根本不具备多少的竞争能力,而这大觞朝,就如同这样的单位。也好在觞帝看得清,极力的肃清门派,可以相见,到了今后,觞朝总会团结一致走向繁荣的明天,只是今时今日,这国家,也是弱定了的。

这样的三国鼎立,若真上了历史,不成笑话也难吧。可偏偏这笑话还不止此。

别的且不论,就说说这生活了十七年的大觞朝吧。有一个自我幽禁的太后,有一个终日闭门不出自闭听雨轩的受宠帝妃,还有一个身在冷宫,却宫门大敞,无人看管,不似被软禁了的废后。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另类?!

落红看着冷宫的匾额高悬,屋檐上几簇冒出墙外的翠竹,再看看虚掩着不见人看惯没有上锁的宫门,突然觉着有趣极了。这感情好啊,要是全觞朝的囚犯都向着她们三人学习,这觞朝的牢房里倒是可以省下不少的牢头和门锁了。就不知那些被省下的牢头会不会就此下岗失业?!

微微一愣,自忖最近脑子如同糨糊尽是想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忙是甩了甩脑袋,极力将脑子里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去。顺手推门,“咿呀”一声,门便顺势开了去。只是几乎光洁的门环多多少少透露出这冷宫,也许未必真的清冷。

绕过翠竹,落红熟门熟路地向着院落深处走去,眼见着就是正院的院子,她便是对着素问摇摇头,示意素问不用再进去了,便是独自踏入了正院。

苏皇后就坐在太阳照着的屋檐下,旁边摆着供桌,燃着香火,还有一个一看就是上品的木鱼。香火的味道极淡,不知是因为她戒草闻多了,对香火的气息麻木了,还是这院子本就极少燃香火,总之在适才穿过的竹间,她几乎闻不出一丝的香火味,倒是和香火弥漫的圣山林间极度的反差。苏皇后拿着棍子敲着木鱼,一下一下,极富规律,念念叨叨着经文,看起来极其虔诚,只是这经文,却是她从不曾听闻的。

“昨日夜里太后才来过,没想到今日红妃娘娘倒也到了!”苏皇后放下敲打木鱼的棍子,转头看着我,“是太后让你来的?”

“不!”落红轻笑着否认,不能说太后让她来的,太后不过是提醒她有段时间忘记这苏皇后了而已,至于其他谁让她来的……现在很难说。

“哦?”苏皇后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转而又似是了然,“如今的红妃自是不同往日的红丫头了,何况在你还是丫头的时候,太后就未曾能够差遣得动你,倒是我疏忽了。”

“……”落红淡笑,不想去辩解或者争执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说吧,你来有什么事?”苏皇后看着落红,眼下她虽已经不再是这觞朝的帝后,可那自小养成的傲气,并不能因为这两年的冷宫生活而有些许改变。何况这冷宫,并不如电视剧上所描述的那么清冷破败。毕竟是一国的皇宫嘛。

落红笑着,有些事情倒是渐渐清晰起来。随手翻看了一下佛经,轻手抚过精致的木鱼,才转眼看向这昔日的帝后,问道:“娘娘,红儿只是一事不明,所以想从娘娘的地方得到一个可能的答案!”

“哦?是吗?”苏皇后斜眼看了落红一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赐天女,位高权重,极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红妃,居然还有问题要来问我一介罪妇的。”

“人不可能无所不知,否则上帝和老天爷就失却了信仰他们的信徒了!”落红轻轻一笑,坐在她的对面,问道,“娘娘,还记得当初你我的谈话吗?”

“两年的时间,罪妇虽然终日无所事事,但日久消弥,有些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苏皇后冷冷一笑,那“罪妇”二字更说得格外讽刺。

“红儿约略记得,娘娘曾经说您爱皇上,为了爱皇上您甚至不惜在自己身上安一个罪名,不惜后辈子孙读史书而唾骂您,红儿当时觉着皇后不过是意气用事,所以如今想问一句,您是否后悔了?”

苏皇后轻轻一叹,收敛了适才剑拔弩张的气势,对着落红微微苦笑:“红儿我以为你变了,毕竟在权势的面前很少有人可以一尘不变,可如今看来你依旧不曾改变。你知道我是多么嫉妒你吗?当我知道你被封为帝妃的时候,我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杀了你,可如今我才发觉原来是我错得离谱。”

“……”落红不言,静静等待苏皇后的后话。

“我爱皇上,始终不变,哪怕因为这份爱,让自己沦落到如今的局面,我依旧不曾后悔分毫。皇上有错吗?不,他没有错,他不过是不爱我而已。”苏皇后淡淡一笑,“你不该问我是否为当初的行为后悔,因为你知道,我不曾后悔。为什么要后悔呢?至少在这一世上,我爱过了,飞蛾扑火,虽是生死灿烂,但也仅仅只有那扑火的飞蛾才能体味到那瞬间的幸福。而没有这么激烈的爱过,不曾如此激烈的试探,也许我这一生就只能活在自己胆小怯懦的懊悔之中。的确,我的激烈行为只是证明了皇上并不爱我的事实,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也许我一生都只能在爱与不爱的虚幻中彷徨。可我做了,所以如今的我,虽心伤,但至少不会有彷徨。他不爱我,并不意味着我不能爱他,就因为我知道他不爱我,我才能不再计较他是否可能的回报。我清楚的知道,我的爱不会有回报,但那又如何?”

落红看着苏皇后,依旧不言。

“红儿,你知道吗?我嫉妒你的。因为你不懂爱,茫茫然然,可偏偏是这样茫茫然然的你,却得到了我们这群苦心追逐的人所可望不可及的爱情。”

落红轻轻一笑,问道:“如果人生还有选择,你是愿意永远陪伴在自己所爱,却不爱你的人的身边,还是陪伴在爱你,可你却不爱的人的身边?”

“需要问吗?”苏皇后朝着落红摇摇头,“选我所爱!”

落红轻轻一笑,瞬时豁然开朗。是了,是真的爱,所以才会如此的选择。因为唯有如此用生命爱着的人,才会选择自己所爱却不爱自己的人。无法得到爱的回报又如何?至少可以成全自己的爱情不是吗?

“红儿,你也爱了吗?”苏皇后看着落红,眼中第一次泛出淡淡的哀泣。

落红回给她一个微笑。爱吗?什么是爱?又爱谁?

“娘娘,红儿从来不相信爱情,不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着至死不渝的爱情,不相信有人可以赤裸裸地只要爱情而不屑权势、地位和名誉,甚至放弃亲情和友情。可偏偏红儿却总是在辗转地寻找着爱情,从一个人身上,到另一个人身上,企图从他人的身上发觉爱的影子。记得皇上在笄礼上给红儿的赐字吗?青鸾!一种一生都在寻找爱情的鸟类。”落红有些答非所问,末了却惨淡一笑,“娘娘,原本我以为我可以在您的身上找到爱情的影子,我也曾一度在您的身上找到了爱情的影子,可为什么偏偏还是错了呢?”

“……”苏皇后看着落红,皱着眉。

“太后来找过您,您知道我收到了血书,而您给了太后指示,想借我的手,救尔冬哥哥,或者借皇上的手,将我杀去!”落红淡淡的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你想要救尔冬哥哥我明白,因为尔冬哥哥几乎是你苏家最后,也是唯一的希望。可您同时也明白,救下苏家便是与皇上为敌,但你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为什么呢?这分明是与你两年前的行为相违背的,因为两年前你所做的,不就是为了躲避苏家和皇上的战争吗?将自己置之事外吗?我找不到原因,唯一可以的解释,就仅仅只是说您需要一个绝对不令人注意的身份,从而帮助苏家逃脱劫难,若是可能,就如您所说的,您希望自己的身影可以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一片足迹。两年前的计谋环环相扣,你不过顺着湘妃的事情将计就计而已。一代帝后,如此清高的竹样女子,怎么可能甘愿自己沉湎于无望的爱情?您很勇敢,您可以接受皇上不爱您的事实,但您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将亲情全部抛却的不孝子孙。您爱皇上,却早已不再纯粹。昔日的多情,不过是演给我看的一出剧目罢了。”

“……”沉默片刻,苏皇后突然大笑起来,久久才转而看着落红,“那又如何?我难道没有资格算计自己的情敌吗?而今日,面对太后,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竹本无心,无心则无伤,无伤则不惧!”落红笑着面对昔日的帝后,却不知对竹的如此形容是在说她,还是在说自己,“冷宫终究还是冷宫,不便与人进出,竹园的匾额该换成冷宫二字,我想,我不会再来看您,至于苏家,您不该插手了!”

轻轻一叹,转身便是离去,没想到啊,刹那间想通的事实却是如此无情,也从没有想过第一次动用帝妃的权利却是为了将冷宫中的女子彻底隔绝。终究还是被拖入了权势的泥泽,几经反抗,反而将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境,令泥泽几近没顶。好吧,好吧,既然无法反抗,就好好的享受吧。

易辽燕云叶家的子女啊,多么辉煌跋扈的家族,多么耀眼夺目的权势风云。也许她也承接了燕云叶家的血脉,所以也承接了将权势玩弄于掌的天赋。人的潜力真是无情啊,才转眼间,她便也成长成了一位权势的高手!无法超脱,那么就将一切都粉碎吧,当一切粉碎的时候,人也自然超脱了!

走出院门,烫金的竹园二字仿佛蒙上了薄薄的灰尘,淡淡的戒草清香,轻轻弥漫在身的周围,轻轻驱赶开那涩冷的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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