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慢慢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回到里屋去了。李延宗和堂妹妹走到门口,车上陆续下来七八个人,除了警察还有胡胖小师妹都在其中。
看到两人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胡胖冲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我的个妈呀!你丫还活着呢!”
“去你丫的乌鸦嘴。”李延宗一看到这个狗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用力推开他纠起领子直骂:“好你个胡一刀,真是日久见人心,危难那个不显真情啊!看见我们掉悬崖你是扭屁股就走人啊!丢下我们两人可怜巴巴的在山里挨饿受冻。老子跟你没完。”
“哎呀我的大爷!你可真是冤枉死个人喽!”胡胖的肥手往旁边一戳,“你们两个小青年走错了人生的道路失足的一刹那,我们几个在上面那是相当的痛心疾首啊!当时主报了警了。我们一直在山上喊你们可也没见你们答应我们一声啊!害我们跑上跑下到处找。不信你问你小师妹。”
小师妹委屈的点点头,拉着李延宗的手说:“真的是真的。你们不小心掉下去以后,我还一直怛心你会摔得断胳膊断腿什么的。年纪轻轻的就落一残疾多可惜啊!我们当时就报了110啊!120啊!119啊!能报的都报了。现在你们看起来也没什么样嘛!你大爷的,害我怛心这么久。”
小师妹的关心真是让人心惊肉跳,大过年的也不想着说几句好听的。李延宗刚想发表几句肺腑感言,后面凑上来一个大盖帽开口了:“行了行了。别光顾着自己在这儿唧咕唧咕个没完没了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警察拿出一本文件夹对胡胖说:“就是他们两个了,没有其它的人了吧?”
终于可以回家了,李延宗急忙奔进房里拿瓷盘。“没了没了。我去拿个东西咱们再走。”张大爷还呆在里屋,要走了和他打个招呼好了,李延宗冲里面喊:“张大爷,我们要走了。谢谢您的招待,我们改天再来看您。”
话刚说完,打外面人群里冲进来一个上半身套着西服的半秃顶老男人,瞪大了眼睛紧张惜惜问李延宗:“你刚才喊什么?跟谁说话?”
这个老男人是村子里的村干部,接到通知有两个游客走失到了他们村子,特地过来带路的。李延宗莫明其妙,告诉他:“这房子的房主张大爷啊!你是村干部你还不知道?要走了跟他打个招呼嘛!”
听了李延宗的解释,村干部的脸顿时刷的白了,哆哆嗦嗦的说:“我当然知道了。你说你跟老张说话,可是,老张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李延宗吓了一跳,这玩笑可开大了。眼看就要过年了还咒人家死,嘴巴也忒损了点儿,缺德不缺德啊?
李延宗赶紧捂住村干部的嘴,小声说:“别胡说八道。人家就在里屋,留神让人听见拿棍子抽你。”
这村干部被不被人抽跟李延宗倒是没多大干系,李延宗怕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张大爷一生气稍带把送他的瓷盘又给拿回去了。毕竟这村干部是为了找他才过来的。
谁知道村干部一听李延宗说张大爷现在就在里屋,更是错愕万分,惊恐的望着门帘子,全身抖得跟色子一样。
这人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看着他突然变成像打摆子似的,连李延宗都被感染了。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谁能害怕什么东西怕成这个样子的。
李延宗掀开布帘子往里屋一瞅,发现里屋比客厅还干净宽敞,连扇窗户都没有,除了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张破床就啥也没有了。看着看着李延宗这心就沉下去了,这房间不对劲,阴森森凉飕飕的,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对!空无一人,张大爷没了。
咋回事儿?玩魔术大变活人?刚才明明看见张大爷走进房里的,这也没见有后门啊!有暗道?小说看多了吧!
由于房里没开灯光线稍暗一些,等瞳孔适应了环境时,李延宗又看到房里并不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对面墙上有块阴影,好像是并排贴着的两张画。
李延宗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的辨认了一下。看清楚了画的内容后,吓得我彻底崩溃了,后背凉得麻起阵阵鸡皮疙瘩,脑袋里嗡嗡嗡茫茫然的一片空白。
墙上挂的不是画,是两张嵌了木框的黑白肖像照片,准确的应该说是灵堂里才会放的那种遗照。其中一张,正是陪着李延宗和堂妹妹聊了大半夜还请他们吃烙饼的张大爷。
刚才还活踹乱跳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一眨巴眼的功夫就给一巴掌拍墙上去了?遗照里的张大爷满脸皱纹,嘴角含笑,迷缝着双眼诡异的望着李延宗,望得他越发的不知所措。
也许是房子里突然没了声音,又或者是因为在外面等太久了,候在警车旁边的人察觉到了异样。之前说话的那个警察走进屋里,看着呆在房间里紧张惜惜的两个人说:“怎么那么磨蹭?拿完东西就赶紧的走啊!”
村干部紧张的抓住警察的手颤颤兢兢的说:“小陈呐!我早就跟你说了吧,这房子里闹鬼啊!”
“别胡说八道。”警察没好气的说:“不许散布谣言制造恐怖气氛。哪来的鬼?亏你还是党的干部村里老百姓的带头人,脑子里尽是些封建迷信的糟箔。你就是这样做带头人的啊?回头把你给撤了得了。”
一听这话,村干部不乐意了,背着手说:“哎!我这个带头人怎么了?我向来是拥护党跟着党走的。根据党中央下发的指示进行先进性教育建设精神文明和谐社会,带领村民走向发家致富的道路。你凭什么怀疑我的工作能力?否定我的工作成绩?还要撤我的职啊?”
“你成天的跟人乱叫你们村闹鬼啊撞邪啊的,这不是封建迷信是什么?现在都已经什么社会了,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干部?”警察越说越来气,指着村干部的鼻子说:“你还动不动就拔110报警电话让我们来抓鬼。我告诉你,你这是拔打虚假报警信息,浪费警力资源,涉嫌妨碍公务,这是犯罪。你知道你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多恶劣的影响吗?”
“你说我骗人?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当你爹都行你说我骗人?你爹当年活着的时候都没这么说过我。你现在到市里当官了翅膀就硬了是吧?”村干部也气得不行,回过头把李延宗拉过去说:“以前打电话让你们来调查闹鬼的事儿,那都是有目击证人的,我自己也是亲眼有看见的。你不信,你问问他,他今天就看见了。”
警察看看李延宗,见他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头,不奈烦的说:“他今天失足遇险在深山里晃了大半个晚上,又累又饿,出现幻觉也不是不可能的。”
村干部为之气结,呼了半天气憋出一句话:“你,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吧?我要跟你掰扯清楚了。。。。。。”
“行了行了。我现在不就站在这里么,哪来的鬼?我怎么看不见?你叫那个鬼出来给我见见。”警察拍拍村干部的肩说:“老陈叔,为了你说的那些鬼话,我都被上面骂了好几次了。我还有任务,没功夫跟你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完冲李延宗招招手转身出门上车了。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真是让人费解啊!想得李延宗头都大了。
回到家后,李延宗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把身上的晦气彻底洗干净。本来已经够倒霉的了,现在又沾惹上那种玩意儿,还让不让人活了。
收好瓷盘也是很重要的,李延宗心说这个算是对自己深受创伤的弱小心灵唯一的补尝吧!堂妹妹把李延宗刚才落在房里的手机替给他,说有人给他打电话。
李延宗接过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德子打过来的。一接通电话耳朵里就响起他的怪叫:“李哥!你怎么的了?好好的去爬山怎么就不幸遇难了呢?不要难过,节哀啊!”
“我抽丫的。谁在背后咒我呢,是不是胡胖那张贱嘴?大爷我好着呢!比以前还要生龙活虎,能跑能跳一顿连吃八大碗。”
“嘿嘿!行了别吃了,你要真吃八大碗呆会得改姓胡了。我跟你说啊!明儿嘉文就要回家过年去了,晚上的车。哥儿几个撮一顿给他送送行吧!”
“他这么快就排到火车票了?成啊!要不就明天中午老地方吧!”
李延宗忽然想起件事,对德子说:“我这两天看新闻好像说现在要搞什么整治网络不正之风啊!动静挺大的。你建的那个垃圾网站没事儿关了得了,免得哪天就把你整治进去了。哥们可没空给你送牢饭去。”
“我kao!你赶紧的别跟我提这事儿,一提我就上火。干嘛有事儿没事儿就老拿网络开刀?不是说信息爆炸时代吗,那就得早应该预料到会出现这种现像。没见哪个国家有拿这问题说事儿的。再说了,那些只会站在公众前面人五人六大言不惭说要整治的鸟人,有几个没躲在家里偷偷看的?这会儿跟这满嘴喷粪,忘了自己看得爽的时候了?
还说什么不良网站,那电视购物里卖奶罩内裤的穿成那样扭来扭去就不低俗了?还有卖什么金链子的解说员一个个跟磕了性药似的叫春就不低俗了?明明是镀金的还敢说是纯金的,摆明了是误导观众,这是明目张胆的炸骗呐,怎么没人去管一管?
说白了还不就是人家电视台的后台硬干不动呗!只敢拿我们小网站小百姓来踩两脚过过瘾。以后我们把这些提神的东西都删了,看他们上哪儿爽去。阴暗,无耻。”
“切!你丫的就别狡辩了。你那个网站都不知道毒害了多少少男少女纯洁的心灵了。早该关了。”
“知道啥叫人体艺术不?你见有谁管维纳斯叫黄色雕塑不?老外那么多露奶露屁股的名画,那是极大的完善了人类的绘画宝库啊!怎么到我这儿传几张裸相片儿就上纲上线成了毒害青少年的低俗文化了?现在的那些个小鬼还用得着我来毒害?不是说不让学生上网吗,他都不上网还怕我毒害个球啊!
再说了,不是要普及先进性教育吗,网上学习又生动又详细,够先进了吧?落后的课本性教育怎么能够满足学生们的求知欲呢?我这也是响应国家号召,丰富了老百姓的业余精神文明生活嘛!利用下班后的空闲时间回家看看小电影,放松放松紧张的心情,娱教娱乐,总比让他们闲着没事就凑一块儿斗地主强得多了吧!”
“得得得!我还没怎么说呢,就招你一车话,我是说不过你。说好了啊!明儿个中午把哥几个都叫上,老地方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