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八旅重建之后，龙少和石头很快投入练兵活动，他把石头带到靠近日均据点一带的路旁埋伏，用实战来强化对石头的训练。
几辆日军车过来，石头瞄准，龙少轻声道：“先打最后那辆，打司机。”
石头满腔怒火，只想杀敌，瞄准时枪身有点抖，龙少伸手帮他控制住枪身，轻声说：“心沉下来，记住要领。”
石头慢慢沉静下来，深呼吸一口，身体和枪都稳下来，准星套住司机，正要扣动扳机，那辆车忽然颠簸一下，司机跳离石头准星。石头心急，欠起身就想打，龙少立刻按住石头，厉声道：“不想活了？”
两人再次抬头，见那辆军车居然停下来了，司机跳下车来，撅着屁股看车底盘。龙少冲石头点头。石头沉下心稳稳瞄准，就在石头扣动扳机瞬间，那司机突然直腰，转过身来，正面冲着石头，眼睛一眨不眨，好象看到石头，眼中透出恐惧。石头持枪的手突然哆嗦起来。
龙少见状，立刻举枪击出，司机应声倒下。
前面几辆军车走远了。只剩下这辆军车，车上的鬼子听到枪声，纷纷跳下车来，举枪乱射。石头心急火燎的射出一枪，打伤敌兵，子弹袭来，龙少一把拽倒石头，让他隐蔽，自己举枪射击，用枪点名，日本兵一个一个倒下。一会儿这辆车上的鬼子全部报销了。走远的前面军车听到后边枪声，开始掉头回来接应。
龙少一声：“走！”拎枪就往回撤，石头却不愿意走，他今天还没杀死一个敌人。龙少喝一声：“服从命令！”
石头无奈拎起枪，一步一回头，眼里充满复仇欲望。
龙少沉着脸走得很快，石头跟在左右，看龙少脸色不好，就检讨：“我笨，你生气了？”
“不是笨！”龙少没想到石头会这样说。
“我就是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司机眼睛，手突然就抖，我知道他是鬼子，可就是……”
龙少脚下不停：“我告诉过你，你不适合当兵！更不适合狙击手！”
石头很想当狙击手，就拼命摇头：“不，不是的，我在战场上，和弟兄们一起冲锋陷阵，就想着杀敌人，打胜仗，一点儿不怵；可刚才……躲在犄角旮旯，瞄着人脑袋开枪……我这心里，挺别扭…….挺不舒服的，像，像怀里揣个蛇似的。”
龙少自己也是经过这样的心路历程，他无言的看着石头，不知道如何告诉单纯的石头，要经历怎样的心理炼狱之路，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狙击手。
看到龙少不说话，石头更加沮丧：“你失望了是不是？”
龙少看定石头：“你是有用的人才，战场和军队不适合你，你这样会毁了自己，你去学校吧，学点有用的……”
石头立刻扭过头，声音很倔：“我还以为你要教我怎么才能不别扭！”
龙少看着倔强的石头：“你上学对社会贡献更大，中国这么弱，太需要文化人了。”
石头更倔；“不！我要打仗，报仇！”
龙少一把拽过石头，看着石头眼睛：“我知道你想报仇，可是你不知道要面临什么，你会受不了！”
石头看着龙少，眼神渐狂热：“我不怕，我要像你一样！”石头说着举起枪，伸到龙少面前：“你看着，打死一个鬼子，我就划一个道，我要打死一千个鬼子，给我一千同学报仇！可我，我还没划一个道呢！”
龙少看着石头充满复仇欲望的眼睛，手渐松开，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感觉不安，觉得会再次失去这个小兄弟。
与此同时，大野连队练兵场上，芥川正在训练日军狙击手。一排日本兵举枪练臂力，芥川拎棍巡视，见手臂不稳有抖动者，抡棍就打，被打士兵闷叫一声疼得弯下腰去，但立刻端起枪，挺直腰，一声不吭。
这个训练结束后，他们被带到靶场，列队持枪站立。他们对面是一排衣衫褴褛的中国战俘，他们双手被缚，高举着，手里捧着一颗石头。他们眼神充满恐怖，不知道日本兵要干什么！
一日军军曹喝令：“举枪！”日本兵齐刷刷举起枪。
芥川阴沉着脸站在队前，声音阴冷：“今天要训练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你们，要盯着敌人眼睛射击。”
日本兵睁大眼睛，瞪着对面中国战俘。中国战俘们眼神呆滞、充满恐惧，也有的冒出仇恨的火焰……
有的日本兵不敢与中国战俘对视，眼睛垂下。
芥川阴冷声音继续着：“盯着敌人的眼睛，对他们不要有丝毫怜悯同情之心！你们必须记住！你们的敌人，不是军人，不是人，是猪，支那猪！”
军曹喝令：“目标正前方，瞄准……”
日本兵们拉动枪栓，中国战俘开始骚动，训练场两边两挺机枪虎视眈眈对准他们。
其中一个战俘猛地甩下手里石头，冲着日本兵扑过来，嘴里喊着：“狗日的小鬼子！要杀要剐冲爷爷来！”
芥川阴着脸，突然举枪，一枪击出，正中这名中国战俘，一枪暴头，鲜血喷洒旁边战俘一身，战俘们被吓呆住了。
芥川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冷冷堆战俘们道：“想活命，就别动！”
芥川说着再次举枪，一枪击出，正中一名战俘手中石块，那石块应声落地，战俘却被吓呆了，愣在当场不会动。
军曹喝令：“射击！”
日本士兵一个接一个开枪，绝大多数都没有打中石块，而是打中了战俘的手或者胳膊，战俘们呻吟着倒下。
芥川阴冷着脸，一声不吭。
几名上士模样的军曹挥动枪，冲到没射中石头的士兵旁边吼着：“双腿分开！”
日本兵老实分开双腿，弯下腰。军曹们挥动枪托，左右开弓，枪托猛砸下去。
日本兵被打倒在地。军曹暴喝：“起来！”
日本兵立刻站起，同样分开双腿。
军曹再打。
另一边，受伤的中国战俘被拖走，又押过来一批新的人靶。
军曹喝令：“举枪。”
一名日本兵举枪手剧烈哆嗦，突然弯下腰，剧烈呕吐，然后转身就跑。没跑几步，芥川铁青着脸一枪击出，日本士兵倒下，一枪爆头。
军曹喝令：“射击！”
日本兵们哆嗦着开枪，中国人靶一个一个倒下。
军曹再次冲到没打中石块的日本兵身旁，挥起枪托砸过去。
剩下的中国战俘们见左右都是死，突然暴发，五花大绑着冲向日军，一旁守候的日本机枪手，立刻开枪扫射，中国战俘一个个倒下，死不瞑目。
芥川阴冷的眼睛扫视着。
一辆军车驶进，停下，日本兵们卸下几具尸体。
芥川和大野走来，看尸体，全部一枪爆头、、、芥川阴冷的眼神紧盯着那些尸体。
大野问芥川：“是龙绍钦干的吗？”
芥川冷冷道：“除此人，段旅再无第二射击高手。”
“为什么我们事先不知道他动向，情报员在干什么！”
芥川冷冷道：“我也想知道。”
大野心存疑问：“这个人，会不会……不再为我们服务了？”
“不可能。”
“芥川君为何如此有信心？”
芥川冷笑：“我了解中国人，这个人，会对我们忠实的。”
大野听完芥川的话，毫无顾忌的表现出满脸的不信任。
晋西南某县城朴素的小教堂，光线半明半暗，祈祷人很少，唱诗班天赖般童声飘渺传来。
苏云晓一身便衣，跪在圣像前，虔诚祈祷忏悔，她嘴里默念着什么，只能听到：“主啊，饶恕我犯下的罪过吧……”
教堂暗处一些披神父外衣的男人在走动，其中两名盯一眼苏云晓，然后互看一眼，没有表情。苏云晓虔诚祈祷，泪流满面…….一个一身白衣的嬷嬷迎面走来，她一脸微笑，苏云晓看着嬷嬷朝自己走来，身体渐挺直，眼泪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