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上撒着微细的雨丝,竟把小镇笼上了一层纱。北风并不是肆略在上空,但是感觉很冷,冷到了骨子里。
我一大早如同一个流浪的乞丐,在街上彳亍着。
天并没有亮,路上除了我以外一个人也没有。偶尔有几声零落的犬吠。
我远远地看着她的房间的灯亮着。灯光透过浅紫色的窗帘,显得是那么的幽蓝。我靠着一棵万年雪松坐着,凝望着那块透出光的窗帘。
偶尔一片雨中夹杂的冰晶落在我的脸上。
有些凉,但是体温把她一下子就融化了。
房间的灯熄灭了,随之就是“哐”的一声关门声。
我鼓足了勇气,双脚其实在颤抖不停。
“蝶,我,我……想给你说一件事情。”声音有些颤抖。这是我第一次那么唐突地在一大清早挡住一个女孩子的路,找她谈事情。
我绝对没有说谎,我发誓。
但是我不能说是谈判撒,我可是在请求她以后不要再拒绝与我说话!
蝶看着我,那眼神让我觉得有些害怕。害怕得我想立刻找个洞钻下去,抑或想一把抱住她,让她不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其实,其实我,我……“
“有什么事情快说,你这么早来找我,不冷吗?你不冷我还冷呢!”蝶的语气似乎很僵硬,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对一个男孩子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待。似乎不是朋友,而是敌人,我是一个与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敌人,她想把我千刀万刮。
在那一刻,我的鼻子里一阵酸。
为什么?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有男朋友了。
“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的,就是跑操跑到这个地方,叫你早点上学。”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撒慌。而且此时撒谎我是用不着脸红的。
现在想起那个时候的语言真的是多么地荒唐,别人上不上学是我能管得了的吗。连撒谎都不会。
“神经!”蝶狠狠地抛下这么句话,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结束了,本来想好好地谈谈的,但是被自己搞得就这样关系完全破裂了似的。
我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但是,这对于我来说真正才是开始。
我给静写了封信,告诉她我的成绩下降了,自己很苦闷。
而且告诉了她蝶对我的冷漠与无情。
小静说,很多女孩子是口是心非,自欺欺人的。不要被她们的表象迷惑。就像她表面上看起是不让人接近的那种,但是内心是很脆弱的。
梅说那是一个事实,不要看我对杰凶巴巴的,其实心里面是不想的,对待心里面在乎的男孩子不能够由着他。
于是我还是产生了一种幻想:
蝶是不是在带着大面具吓唬我呢?要是真的像梅说的那样,那是不是她还真的喜欢我呢?那我就太高兴了。不几天我又屁颠屁颠地想着她那种土土的农家女孩的纯了,还有她那有资本美丽而不愿意美丽抑或没有发现自己美丽的小小的笨了。
横竖都由着她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之后的日子我在猜测与怀疑中度过。
除了静丫头偶尔来信关心一下,我几乎就入了迷津。
蝶的生日。
我准备了好久,除了一份小小的礼物,还有一大段我想对她说的话。杰与梅总在时不时提醒我,学他们走出一步,是不是就可以缓解我们的关系。
我自然有点明白的,在世间上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就是看自己怎么处理的。
但是怎么开口,她就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一样,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当然也主要是我。、
每当我走近她的时候,她的表情上已经挂上了一面旗子,上面写着:来着后退,伤者责任自负。
我倒是不怕什么受伤,毕竟我的皮后。而她是否在前进的途中受伤?听说刺猬看上去很顽固,当把它的刺去掉后比什么动物都容易受伤。
她除了高挺的鼻子与下巴,其余的任何地方都是那么柔软,那么弱不禁风。
我的礼物却被她退回来,包括我的歉意。
是那么几句简单的话把我弄得脆弱:
你不是我喜欢的人也不是我不喜欢的人,我羡慕你崇拜你罢了。喜欢你的文字,喜欢你学习认真的模样,也喜欢你关心别人费尽心思去豪无办法的样子……
竟此而已!
我不想跟无理取闹,也不想折磨你。
我不想欠你。
她这么喜欢简单,所以话就是那么简单而直接,没有给我留一点余地。
但是的确她说得很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