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放假了，一个寒假。

静在这个寒假回来了。

我很喜欢静，在小时候。但是现在似乎仅仅就是喜欢了。

她说，哥……你知道吗？我们家一个男孩子都没有，我叫你哥觉得好亲好亲，好幸福好幸福。她的语言永远都是那样带有粘性的软哑无力。

好久都没有听到过如此柔软的声音了，还是好久以前在蝶那里听过，但是现在……

静那丫头喜欢用左手的拇指和中指捏一下嘴唇，猛吸一口气，吹着怪怪的口哨。

那样子甚是了得。仿佛如果她不吹一下口哨，地球就不会转了似的。

过了年不几天，下了一场小雪。山上的野草上顶着一层薄薄的轻纱，静对我说要我陪她到山上去散步。

也许真的是个好主意，好久都没有透透气了。

“哥―，今年你好象不大高兴哦！”静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怀着一脸的担心的神情问我。

“没有啊，只是感觉今年的雪不太大，静丫头这么多年才回来一次，上天竟然不下大点，好让我们再像小时候那样堆雪人，滚雪球什么的。”

“是吗？”静将信将疑。

“你不是说你们班上有一个和我一样性格的女孩子吗？我一定要认识认识的。”静好象在自言自语。

“什么？恩……”我装做没有听见地问到。

“没，没有什么的。对了，哥，你记得小时候吧，你是个胖嘟嘟的书呆子，总喜欢一个人在大热天跑到这山上来找地瓜，或者拿本书安静地躺在地上看你的课本。”

“恩，那时候你够调皮的，总在我看书的时候用根树藤缠在树上打秋千，在我面前晃呀晃的。还总叫我把你顶在头上，说是背新娘……”

突然我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有点荒唐，瞬时闭口。

静转过头来，一副动情的眼神看着我。

“好久都没有让你背我了，今天你要补起。哼哼！”静那丫头在看我那瞬间我就知道她的鬼把戏了。我想逃，但是还是给逮着了。

我把她从山下背到了山上。

虽然静是不以前重了不少，但是我的力气也长了不少了，所以还感觉是那么轻。那么让我不费力气。

但是还是出了点毛毛汗。

静拿出手帕给我擦汗，动作与神情还是小时候那样真挚，那样让人回味。

“哥―，你说我们长大了会永远是兄妹吗？”

“当然啦！你是我永远最亲最亲的静丫头。”

“不，我不想！”静突然嘟嘟翘起的嘴唇。

“怎么，哥对你不好吗？”

“不是啦！哥―，你知道吗，我爸爸曾经答应过我的，等我长大了，就让我嫁给你，所以我就不能做你的妹妹了。”

我很惊讶，什么时候静让她爸爸知道她是喜欢我的，而且她还那么小，什么事情都不懂。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可以说出嫁给我之类的话。

我与静没有血缘关系，我想，倘若她嫁给我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应该说我是应该先喜欢蝶的，现在看到静那样单纯而幼稚的面孔，我又有些发觉自己也喜欢着静。

谁知道呢？这！

也许在静走之前我就喜欢上了静了，在此时的我心中蝶与静就像等量的和，我根本无法侧重是偏酸还是偏碱。

但是至少此时的静填补了我在蝶面前的失败与失落。

我呆呆地望着静，看着她恬静而幸福的笑脸。

“哥―，看什么呢？是不是我长大了你觉得我神秘起来了？”

“没，没有看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还小。”

“我哪里小？你就是看不起我！”哼了一声不理我了。

这时候我觉得她更像极了蝶，那种生气的神情，那种在生气后走路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