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上千年长江流域文明沉淀而成的一方水土,就算不是处在繁华的江南之地,都应该有它出众的地方。南湖的烟雨如画,南北湖山水淡妆宁秀,处处显着江南的婉约。娇柔没有豪气的嘉兴,却能养育出三国陆逊这等名将,又有谁能敢取笑它的柔弱缺乏铁骨铮铮的气度?
苏州已过,此时已经到了嘉兴的管辖地,四轮马车颠簸地在官道上行进,坐在马车前面的叶子也没有驱马,任由马儿慢慢踱步。
“每逢七月中旬,乌镇水乡河灯节都会让人心醉。听对岸楼台唱戏,看几盏莲花灯随水而飘,这样闲致的日子,怕是帝王将相都向往。”叶子轻声叹道,“要是定居在此,怕再长的志气都会磨得圆润。”
依旧一身白衣胜雪的昱坐在另一侧,单手撑着额头的他没有搭话,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向往这种生活。
颜盈盈掀开帘布,从车内伸出头来,轻声问道:“乌镇真的这么美么?”
叶子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里满是期待,轻笑道:“乌镇不止如此,如果你日后长期定居在那里,说不定会把你的梵音仙宫忘记了。”
叶子看到她不以为然的神情,也没有再打趣她。只是感慨道:“乌镇这个江南水乡,几乎积淀了江南的全部灵气,便是苏杭之地,也没能将江南的灵秀全部展现出来。”
颜盈盈问道:“那么我们是否就是去乌镇?”
叶子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这次下江南也不是为它而来,不过你若想去便去逗留几日无妨。”
尽管颜盈盈心里十分期待,但她没有表露出来,露出有些不屑的神情道:“我才不去呢。”叶子见此有些忍俊不禁,笑道:“乌镇也不远,等安顿下来再陪你去,如何?”
颜盈盈一笑,不多作答,倒是一旁的昱嘴角难得地扯起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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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嘉兴西边数里,便是一处丘陵地带,这里距离海盐县还有数十里路,在此设营屯驻二万精兵,名曰南锏军。
南锏军,营地七八十余亩,粮库补给都由嘉兴当地县衙提供。烽火台沿四周而设,望塔也绕营而建。太平多时,久未经战火洗礼这样所谓的精兵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离军营驻地还有数理便有守营探马截住。这个探马是个肤色相当黑的小伙子。他喝道:“什么人?”
叶子勒停马车,附近的一些探马斥候闻声而来,抽出腰间的刀把马车围住。颜盈盈从身后的马车露出头来,环视四周。
探马斥候自古不带长兵器,便于迅速奔跑传报。叶子微微一笑,虽然此时没有战事,仍然设斥候探马,看来这军主帅定然不是囊废之人。
叶子从怀里掏出那卷谕旨,朗声道:“吾奉命来接管此军,还请诸位引领。”
一个为首的斥候长上前接过那道谕旨,狐疑地打量了叶子几眼,圣上竟然将一支江南精兵交给这个名不经传之人,虽然这个消息早已传开,但当他见到叶子本人时甚为不服,在三确定眼前的谕旨为真后,方才双手奉上,仍然不跪,只是冷声道:“那请叶将军随我来。”
众人的心思也和他一样,此刻还兀自伫立原地不肯挪步,斥候长喝道:“还不散开,若怠慢了我们的叶将军可有苦头吃了。”
斥候长虽然是如此说话,语气却没有多少尊敬的意味,这些探马斥候听此方才三三两两地散开,但仍然有个小伙子拦在马前,向来只有人让马而马不让人之说,这个身穿盔甲的黑脸小伙子明显是有挑衅的意思。
斥候长喝道:“九子,你不退开干什么。”这次他是真的恼羞,叶子的上位是无疑,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倘若日后他真怪罪下来,定有苦日子过了。斥候长倒是个讲义气的人,他也不想见到自己的兄弟有何差错。
这个叫九子的黑脸小伙子倒是屈强,大声道:“我只知道黄将军要我守在这里,我便不会挪出半步。”
斥候长更是恼羞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气道:“你……”
黑脸小伙子干脆把身一侧,严声说道:“叶将军,军营不准带女眷,这些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
斥候长喝责道:“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叶子深有意味地看了被斥候长拉开的那个叫九子的黑脸小伙子,颜盈盈本来看这些人的态度就很不舒服,如今还越说越离谱,正要上前争论,叶子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头,示意她不要去,这个小妮子方才怏怏地坐进马车。
叶子轻叹了口气,服众还需要铁血,此刻的他又想起在倾平山庄的日子,他曾不经意地听到任傲华叹道,自己还不是个合格的枭雄。或许当放下所有的仁慈后,才能到达他所说的那种铁血吧,只是到时若一个连感情都放下的人,不知道还值不值得他所爱的人去爱着他。
路上的叶子有些沉默,斥候长在前方牵马,一直在旁一点仿若旁观者一般没有反应的昱终于开口叹道:“实在想不到你是来这里。”
叶子扯起一个笑容,问道:“后悔跟来了?”
昱缓缓摇头,轻声道:“只是感觉,江南对你来说,太小了。”
“怎样说?”叶子侧过头看着路旁茫茫如一人多高且有些萧黄的茅草,眼光深邃。
“你放心,这只是我相处几天来的直觉。”昱说道,“大道理我不懂,但有些事我却看得出来。”
白衣男子转头凝视叶子,正如半年前看出她喜欢你一样。
马车缓缓行进,几里路程也不用不了多时。高阔的木柱搭成的望塔已经赫然在眼。巡守的士兵把几人拦住,问道:“何人到此?”
这个持戟士兵明显比起斥候长级别高,斥候长上前行礼道:“叶将军奉皇命而来,还请营长请示黄将军出来迎接。”
叶子没有想到这个守卫的持戟士兵竟是一营之长,看来这个久不经战火的军营还是有些公私分明,他不禁对这个他们口中的主帅黄将军有更多的期待。
这个虎背熊腰的持戟士兵给人颇有些殷实忠厚的感觉,他只是扫了马车两人一眼,变半跪下来,拱手对叶子道:“参见叶将军。”
叶子示意他起来,问道:“你叫什么?”
持戟士兵约莫二十来岁,见到叶子欣赏的眼色而平实的脸上依旧宠辱不惊,大声答道:“未将是东营之长陈虎砷。”
叶子微微一笑,下来马车,叫陈虎砷的持戟士兵叫来侧边一个侍卫,对他吩咐一些事,便让他退了下去,又对叶子道:“未将已吩咐人去请示黄将军,叶将军暂时到主帐歇息还是四周查看一番?”
颜盈盈也从马车内下来,来到叶子身边,那个陈虎砷见此只是略一皱眉,没有多说什么,叶子轻声道:“就四处看看。”
烽火台无端燃起,袅袅而上,颜盈盈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直有双眼睛在凝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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